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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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追将她摁在地上,许文茵也不知他这具瘦弱的身体从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抓得她很痛,只能颦眉道:“你放开我。”
“我在问你话,说!”秦追眸光冷戾。
说……说什么,说她是谢倾的女人?许文茵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她道:“陛下误会了,我和他没关系。”
有关系那也是将来才会有关系。
被他软禁的关系……
秦追自然不信许文茵的狡辩之词,扣住她的双手愈发用力。
昨夜太后突然派了一帮宫人来将他殿里的所有瓷器,只要是能摔坏的都统统搬了个精光,连个茶蛊都没给他留下。偌大宫室中空荡荡一片,那些必要的茶盏、茶蛊乃至香炉,被这群宫人给换成了木制的。
秦追当时在一旁并未发作,待人一走,抄起手边原木茶蛊就扔出去,那茶蛊直线飞出去,在地上闷声弹了两下,安然无恙地滚落在门边。
秦追一口怨怒之气涌上来,只觉胸闷气短,砸木头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有砸瓷器来得痛快。
他一把揪住宫婢质问此事,那小宫婢不如老练的宫人经过世事,被秦追阴沉的脸色一吓,连忙就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他砸杯子弄伤许文茵的事昨夜传到了严太后耳里,谢倾好巧不好也在旁边听见了。
懒洋洋地插了句嘴:“宫里虽然不差钱,但那些瓷器都出自名家之手,日后若传到后世也是明文古物呀,就这么被陛下糟蹋了怪可惜的。”
严太后一顿,忽觉是这个道理,便问他:“那可如何是好?”
“陛下这么爱砸东西,不如把那些器具一气儿换成木头的,砸不坏还能反复利用,多好啊?”
就因着谢倾那句轻飘飘的“多好啊?”,秦追殿里的所有瓷器被统统撤走,摆上来的木制装饰好看是好看,但怎么看都与这金碧辉煌的天子寝殿格格不入。
秦追气得又砸了一个花瓶,那花瓶也是木头的,在空中砰砰弹了两声,没了后文。
他彻底沉了脸,若非宫人拼死阻拦,当真能冲出殿门去把谢倾碎尸万段。
没想到的是夜半三更,这找死的人自己来了。
秦追看都没看他一眼,费力搬起凳子就朝他砸过去——既然茶蛊花瓶没威力,这木凳总有点威力了吧?
未料谢倾悠悠一偏头就躲了过去,还贴心地回身抓住凳脚没让响动惊着了外头的宫人。
秦追可不管他贴心不贴心,阴沉着神情怒喝:“滚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倾这些年来和这位病弱天子打交道,都不知听他说了多少句“滚”,没事人似的往前几步:“陛下就不打算问问我为何再让我滚?”
“还能为何,”秦追冷笑,“我砸伤了个女人,你就要借那老妪婆的手来警告我?可真是好一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秦追喜怒无常,可他不傻,事出有因,若非他弄伤了那个姓许的女人,谢倾会闲得没事插手这事?
“你和那老妪婆也是一样,都想让我娶那个许家的女人?是不是?”他声音越冷。
谢倾和那个姓沈的也一样,他们真正想帮的不是自己,只是他脑袋上顶着的“皇权”二字。
秦追眼底戾气愈重,“我绝不会娶那个女人,你们想都别想。”
随着这声话音,手边的茶蛊被他扔了出去,直击谢倾面门。
谢倾这回没再躲开,面无表情伸手将那茶蛊稳稳接住,捏在手中悠悠把玩几下。
随后抬起眉,眼底荡着嗤意:“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娶她啊?”
时间回到开头。
手腕被钳得越来越痛,许文茵对昨夜的那段事一无所知,但秦追会这么问恐怕源于谢倾昨夜的那句“报仇”,她着实想知道他给自己报了什么仇才会变成眼下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好声好气地对秦追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自从做了那场梦,对于该如何应对秦追,许文茵其实心里有数,见他不打算松口,便抬起视线,直视他的眼睛,放缓声音,“秦追……我不会伤害你的。”
秦追动作一顿。
女子的容颜瑰丽绝俗,因被他撞倒在地,高挽的发髻散了一半,一绺长长的乌发松散下来,垂落在她的肩上,被门口阳光一照,折射出了乌亮的光泽。
她接着说:“你放开我,好不好?”
嗓音温和平静,似在与他商量。
秦追默了默,手一松,放开她,自地上站起身来扭头就走,“滚吧。”
虽然是叫她滚,但许文茵却不打算走人。她都打定主意了,这会儿回去不就是一波退堂鼓么。
她往前几步跟着他,“陛下,民女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不能,赶紧滚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一个。”
“说了不能就是不能,赶紧——”秦追阴沉着脸回头,发现许文茵竟不知何时立在自己身后,险些就要和他撞上。
他仿佛触电般挥手将她打开,往后退几步,“谁准你跟过来的!滚!”
明明在怒吼,他冷白的皮肤却不见半丝血色,连触碰到她手臂的指尖都冷得吓人。
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撞上后面一张木凳才停下,盯着许文茵的双眸始终阴戾戒备。
谁知女子被打开后依旧若无其事般朝他这边又靠近几步,就在秦追要抄东西砸人时,她忽然将垂在两边的双手一伸,手腕贴手腕地并合在一起,道:“陛下若这般害怕,不如把我绑了。”
秦追:“?”
他冷笑:“谁说我怕你了,我是看见你恶心,赶紧滚!”
许文茵没动,她今儿不从秦追这儿知道些什么就绝对不走。况且严太后那边似乎对自己与他接触也并无忌惮,没人会来扰她的。
见秦追站着没动,她干脆自顾自地转过身,目光在殿内轻扫一圈,从角落那张小榻上拿了一条细长的发带,又返回来递给秦追:“工具我都给你找好了。”
说罢,将并拢的双手往他面前一伸:“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只是和你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追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想说什么话?跟他解释虽然自己是谢倾的小情人,但嫁入了皇宫就会和他一刀两断?
那才是不知羞耻。
他阴冷的视线在那握紧成拳的软白指尖上停了几息,随后一把夺过发带,一拽一拉,把她双手紧紧绑在一起,权当出气。
看她一双细眉都因吃痛而微微颦起,秦追才从鼻子里低哼一声,满意地打上结。
许文茵不曾说什么,又凑近几步:“陛下这下能同我说说话了吧?”
秦追很厌恶女人身上的那股幽香,朝她身后一指,“去那边儿,离我远点。”
许文茵就当他同意了,转身往后退了退。
“再远点。”
她又往后退开几步。
“听不懂人话?我让你再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文茵心道这距离都快瞧不清你的脸了,她只好往后又挪了挪。
直到二人之间足足有两丈之远,秦追才叫停。
许文茵遥遥看过去只能看见他身上袍服是什么色,其余一律不知,她问:“陛下,这样可以了吧,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秦追冷道:“看我心情。”
他声音本来就不大,隔着老远听起来有些费力,不过这四个字在许文茵脑中的意思基本就等同于“好的”。
于是她道:“陛下可是不愿娶我?”
秦追:“听不清。”
许文茵轻叹口气,加大声音:“我说——陛下是不愿意娶我吗——?”
这回秦追听清了,回了两个字:“废话。”
“是吗——那陛下到底是不愿娶我——还是不愿立后?”
秦追心道这有区别吗,“关你什么事?反正我绝不会娶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倾的小情人就自己滚去谢倾怀里撒娇,少来饶他。
“啊——陛下方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是谢小侯爷的小情人?”
秦追眉尖一颦,心道隔了这么远这女人怎么像是有读心术似的,还没开口,许文茵的声音又传过来:“陛下——”
“又干什么?有话就快说!”他不耐。
“陛下原来——认识谢小侯爷呀——?”
“我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他。”
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最后能老死,也不打算老死,他已经对谢倾说过一万遍自己对生死毫无执念,要死的时候死就行了,反正自己如今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偏偏那厮跟块牛皮糖似的,听不懂人话还甩都甩不掉。
“陛下方才是不是在想谢小侯爷的事呀——?陛下和——小侯爷是朋友吗——?”
因有昨晚那一出,如今这话传过来就直戳秦追怒点。
谁跟那王八蛋是朋友了,恶不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如今恨不得一脚踹死谢倾。
“不是,他也配和我做朋友?”他哂道。
虽看不清秦追的神情,但语气许文茵还是听得懂的,这可实在不像是谢十三所说的“从未见过圣上”。
他果然在骗她啊。
许文茵忽然就很想知道还有哪些事也是假的。
“陛下,我可以最后再问你一件事吗?”她道。
秦追本想说“不行”,一扭头却发现远处的许文茵已起身朝他这边走来。
秦追条件反射抓起手边茶蛊想让她滚开。
可许文茵比他更快。
她跨上台阶,手还被发带绑在一起,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动作。她压弯身子靠近秦追,速度之快,几乎把半靠在小榻上的秦追逼得整个人往后仰了仰。
二人距离近得不过几寸,许文茵盯着他略含惊异的黑眸,缓缓道:“陛下可知道,谢家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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