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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嗨!嗨!醒醒,醒醒,我们该回病房了!”
原本关山还以为闭上眼之后又回到苏联叶卡捷琳堡那个地下室了呢,然而不知道睡了多久,关山又听到了那个小护士的声音。
回病房?什么意思?自己刚刚不是在病床上睡着的吗?
关山试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外面光线有点强烈,他不禁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耸耸鼻子闻了闻,好像有青草的香味,仿佛还带了点土腥味。
这个味道就肯定不是苏联的冬天,而应该是植被也没法完全覆盖住的黄土高坡。
一只软软的小手塞到了关山脖子下面,轻轻用力把他往上托起。
关山再次尝试着睁开眼睛,适应了外界光线以后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草地上面。
“来,扶着我的手,自己试试站起来。”小护士的声音在关山旁边响了起来,热气甚至都吹到了关山的头发里。
“我,解析寨拉……”关山口苦不清地问道。
“天呐!你说话了,天呐!唔哇,砸砸!太棒了!”小护士狂喜着冲着关山做了个亲吻的动作,意思了一下,嘴唇将将要碰到关山脸的时候就收了回去。
这个话的意思……关山心里暗暗叫苦不已。
“不勉强不勉强!”小护士扶着关山坐好,蹲跪在关山旁边,转到正面看着关山的脸,举起手竖起两个手指头问道:“这是几?”
特么的,这啥意思啊,难道老子已经退化到婴儿状态了啊!
太悲催了,实在是太悲催了!
“我是丧了,偶不四撒了……”关山不满地抗议了一句,语速有些慢,发音有些不太清晰。
“你是丧了?不是傻了?丧了是什么意思啊?哦哦哦,伤了,咯咯咯!”小护士乐不可支,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
“则,是,呢啊……”关山慢慢地开口发音。
“这是,哪?”小护士确认了一下,对关山说道:“这里是迪化,看起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以?”关山一下子没听明白,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迪化,XJ。”小护士解释道:“你颅骨损伤,颅内出血,刘军医紧急凿开你的头盖骨做了止血,然后楚团长派人把你送到后方,你奶奶出钱,让阎长官派飞机送你到兰州做了二次手术……”
“我,矮矮?”关山恍惚感觉自己又穿越了一次似的。
小护士耸耸肩膀,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哦,被你打断了,你在兰州做了手术和检查,原本说因为神经受损你可能醒不过来了,没想到你醒了,然后,这边有个苏联康复专家……就这样……”
“那,我,八路军……”关山尝试着询问。
“嗯嗯,苏联康复专家就是你们八路军迪化办事处帮着联系的。”小护士解释道。
你们八路军,关山从这个话得出了判断。
“几号?”关山想要了解一下时间坐标。
小护士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公历6月2号,农历不太记得了……”
“啊?6月?”关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道:“42年吗?”
“42年?”小护士疑惑地看着关山,然后点着头说道:“对对对,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没错没错。”
关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受伤导致的局部记忆损毁,并不是又穿越了一次。
“你好,请问这位是关山同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有点冷,充斥着戒备。
但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非常有辨识度!
关山努力调阅着那个明明就在嘴边的名字。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这里的?”小护士反问道,她紧张地左右瞅着。
“你好,护士小姐。我是八路军办事处的,这是我的证件。”
“你是谁跟我没关系,但你不能影响我病人的康复……”
“哎呀!哎呀!我说这位先生,我让你等我等我,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由远而近。
从听到有人问自己,关山就开始慢慢挪动身体,这才刚刚看到身后面的情况。
呵呵,呵呵呵,年轻时候的刘皇叔还挺帅的,这场串的,啧啧啧。
“关山同志,你好,我姓万……”男人看到关山的正脸,举起证件就走了过来。
“站住!不准过来!”小护士猛地拔出手枪双手握枪指了过去!
“别……”关山一着急想要站起来阻止,但是他错误估计了自己身体,现在很显然这副躯壳无法响应大脑的指令。
用力过猛,关山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
(二)
“万古碑同志,这件事,我也认为你做的不妥。”
屏幕上一个面部特新,说话的这个人关山不认识。
屏幕特写?哦,好像又不是。
一间屋子里坐了三四个人,门窗紧闭但电灯亮着,光线很充足。
只不过除了老万之外其它每个人都在抽烟,屋子里像是蓬莱仙境似的升腾着雾气。
“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老万挥手扇了扇飘到脸上的烟雾,严肃地说道:“陈波同志牺牲,海风同志牺牲,首长重伤,这是极其严重的后果,我们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同志,必须要查,而且要快!”
“查,查,没人不让你查!”瘦瘦的脸上长着几颗麻子的男人不满地敲敲桌子,说道:“他昏迷了这都小俩月了,刚刚能下地,走道还都勉强,话都说不清楚,你现在问,能问个啥出来,啊?所以说啊你,老万啊,简单粗暴的工作作风,你这,你原来你不这样啊!”
“郑主任,您是我老领导了!您还是我的领路人,您自己说,小关这边是不是很多事情都需要了解清楚,你比如说那几个外国人,对吧,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咱们这场损失里他们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反扫荡一结束他们就失踪了?啊?”万古碑义正严词地说道。
“以后少说老子教过你!老子丢不起那人!跟特么你说话就是对牛弹琴!”麻子男人火了,拍着桌子怼了回去。
万古碑尬笑了一下,但其实他自己明白自己其实是特么“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