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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予安从睡梦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行驶的马车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随太子前往通州的路上。
“予安,你醒了?”
“殿下,二哥,我这是睡了多久?”
“也就快两个时辰吧。”
“两个时辰?!”
宋予安听到自己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顿时有些尴尬。
“予安,一会儿可能要委屈你一下在马车上用些干粮,为了赶路我们不打算停下来。”
齐钰的话让宋予安一怔,急忙答道:“我可以,殿下不用迁就我。”
“好,那我们今日晚上找驿站休整一下,尽快到达通州。”
“是,殿下。”
马车跑了一天,终于在一家驿站停下,此时天色已晚,若是这个驿站不停下,下一个驿站怕是要到明日早晨才能到达。
“殿下,到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齐钰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包袱,将里面的两套普通衣服分给自己和孟维远,另一个锦盒递给宋予安。
在齐钰的示意中,宋予安打开盒子,里面全是各种金冠镶嵌着宝石。
“殿下?”宋予安不解,这一盒子金冠,简直要晃瞎她的眼。
“既然是要假扮富商少爷和侍卫,自然要从一开始就装得像一些。”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魏氏商行的少爷魏瑾了,我们是你的侍卫。”
孟维远从锦盒中跳出一顶,亲自戴到了宋予安的头上。赤金打造的金冠,镶嵌着鸽子蛋一般大小的红宝石,发带底端坠着玉珠,宋予安本就生得艳丽非常,戴着金冠不仅不会艳俗,反而贵气逼人。
“好重!”宋予安扶了扶头上的金冠,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头上顶了个碗。
“别乱动,这还真的很适合你,以后回京就戴这些。”
孟维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宋予安,觉得当真是万分合适,果然是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小少爷。嘟着嘴,表情哀怨,脸蛋儿也嫩呼呼的,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宋予安的脸蛋,果然嫩滑得像拨了壳的鸡蛋。
“维远,别逗他。”
齐钰看到宋予安已经要抬手打孟维远,这才出声制止。
宋予安是穿金戴银的富商少爷,孟维远和齐钰则换上了普通的衣裳,还给自己涂了黑粉,做了简单的易容,看起来非常的普通。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下去吧,坐了一天马车,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做戏做全套,孟维远和齐钰先从马车出去,随后接宋予安出来,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驿站。
“小二,给我们几件上好的房间。”
孟维远进了门就十分张扬地吆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阔气。
“诶,客官,您这边请。”
小二一看大主顾来了,立刻殷勤地带着他们上了楼。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都是这样白日赶路,晚间非常高调地出现在驿站等地,一路到达通州府。
车队在通州最大的酒楼会宾楼前停下,两个身材挺拔面容普通的侍卫从马上跳下,来到马车前,正是乔装打扮的孟维远和齐钰。
“少爷,我们到了。”
马车的帘子掀开,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皙细嫩的手,随后是一个金雕玉砌的小少年,玉冠水色通透,一指宽的抹额横在光洁的额头,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胸口挂着赤金打造的长命锁,身上的锦袍甚至脚上的靴子都织着金线,好一个富贵逼人的小少爷。
路上的百姓本是看着这车队声势浩大就停下看看热闹,谁曾想从马车出来个富贵少爷,生得还像个小仙童似的。
孟维远伸手扶着宋予安下马车,门口的小二看着宋予安的衣着眼睛都要冒出光来,弯着腰就迎了过来。
“这位少爷,打尖还是住店?”顺便指挥其他人将他们的马车牵到后院安顿。
“打尖也住店,先带本少爷进去看看,若是不满意本少爷可不住。”
宋予安嚣张的小表情将一个富贵骄横的少爷表演地活灵活现。
“那您说的,不是小的吹嘘,这通州府还没有哪家酒楼能比得过我们会宾楼,保证少爷您满意。”
“还不错,少爷我勉强觉得还可以。”
“少爷您这边坐,先看看吃什么?”
“不用看了,你们的招牌菜全部都给少爷上上。”宋予安手一挥示意小二随便上,挥霍的做派也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诶,好咧。”小二激动地跑去后厨,今日接了这个大主顾,一天都不用愁了。
“少爷,这娇蛮劲儿,演得不错啊。”
孟维远悄悄给宋予安竖了大拇指,就连齐钰也点头对她表示赞扬。
宋予安飞了个得意的小眼神,表示低调低调,这不在话下。
要么小二敢如此夸下海口,菜一上来果然如他所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这一顿饭倒是让他们吃得尽兴。
用晚膳宋予安就回到了房间,她叫小二给她送了一桶水,她打算沐浴一番。几日赶路,舟车劳顿,她已经很久未能舒舒服服地沐浴了。
她本就是假扮男子有诸多不便,前两日孟维远和齐钰半路要去草丛里如厕,还要邀请她一起去,吓得宋予安连连拒绝,表示自己暂时不想。
如今终于不用赶路了,她只想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
“客官,您的水好了。”
“好,抬进来吧。”
下人们将浴桶和水放进房间之后就退了出去。
宋予安试了试水温,脱了衣服就泡进水里,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一身的疲惫都仿佛消失了。
她坐在浴桶中,轻轻搓洗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平坦的胸前只冒出了小尖尖,不由得瘪了瘪嘴,好歹她前世死的时候也是个小包子了,如今倒是只剩包子褶了。
“予安、予安,你在吗?我进来了。”门外传来齐钰的敲门声,敲了三声他就推门进来了。
宋予安还没来得及阻止,齐钰已经进屋看到了正在泡澡的她。
“你在沐浴?”
“是。”宋予安默默往水下沉了沉,只露出一颗脑袋。
救命救命,现在应该怎么办,它怎么会忘记关门这件大事。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未来要和齐钰生孩子,但是作为一个不通情爱的姑娘,她此刻只觉得脸蛋热得能将这洗澡水烧开了。
“我有事同你说一下,边洗边说,说完我就走。”
齐钰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等,反正他也就只有几句话要交代。
“殿、七爷,您说。”宋予安看着齐钰走近的身影,吓得攥紧了胸前的浴巾。
“明日我们需要出去四处买铺子,越是高调越好。”
“好。”
“你脸怎么那么红?”
齐钰看着宋予安脸红得好似滴血,不由得关心道,别是泡澡给自己热着了。整个身体都泡在水下,只能看到她水下白嫩的身形,倒是也不奇怪,反正宋予安自小就比他们生得更精致,细皮嫩肉、粉雕玉琢。
他伸手捞了一把浴桶里的水,只觉得烫手得很。
“这么烫?你泡着不觉着烫吗?”
“烫吗?我用着正好。”宋予安看到齐钰居然捞了一把洗澡水,吓得呼吸都停住了,她现在只要离开水面就是无所遁形。
她现在可没有把握能让太子原谅她的欺君之罪。
“七爷您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哦,没了,那你继续洗,我就先回去了。”
齐钰也觉着这种情形谈事情怪怪的,说完了就带上门离开了。
宋予安看到齐钰离开,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突然进来才赶紧从水里爬出来,她现在是没有心思再泡澡了。
穿上寝衣,直接跑过去将门锁上,这才放心地躺到床上,差一点就露馅了。
第二日,宋予安仍是那副富贵少爷腰缠万贯的打扮,带着侍卫穿梭于通州城区各大坊市之间,接连买下了几间正在出售的铺子。
第三日、第四日,仍旧照常出去盘下了几间铺子还买下了许多庄子。甚至很多布庄和首饰店铺都有他们地身影,奢华的布匹和首饰买起来眼都不眨。
不出三日,整个通州城区都知道来了个年纪轻轻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来此地做生意,如今已经买下了十几间铺子,全部都在大张旗鼓地修缮,准备开张。
“七爷,为何那人还没有动静。”
宋予安和齐钰、孟维远已经连续几日都出门高调买铺子,金银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他们想要钓的人却还没有动静。
“这老东西还真的沉得住气。”孟维远想到这几日送出去的金银,心痛不已。
“不急,他很快就会找上门的。”
齐钰俨然胸有成竹,他知道这几日的时间对方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调查他们的来路,只要确定了他们身份无疑,他自然会找上门的。
“今日大家好好休息,我们明日不用出去。”下的饵料已经够多了,需要晾一晾。
“七爷,那那个人怎么办?”
“晾上一会儿,鱼自然就上钩了。”
“好。”
第五日,宋予安按照齐钰的安排,除了用膳整日都未离开房间,就在房间里看书、睡觉,顺便理一理她这几日的战果。她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房契、地契和珠宝首饰,简直崩溃。
她实在是不想理,于是叫来孟维远来处理,谁知他还带来了齐钰。于是就变成宋予安和齐钰一起看孟维远处理这些财物。
“扣扣。”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这位少爷,有人指明要见您。”
小二身边还跟着个中年男子,看到他们就递上了一张请帖。
“魏少爷,我家主人邀您明日刘府一聚。”
宋予安三人对视一眼,知道他们钓的鱼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