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派权臣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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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方才席间裴大人便发觉这宫女有异样,裴大人暗中吩咐奴婢时刻盯紧她,防止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来伤害大人。”苏镜站在下首,低着头向谢钰解释道。
她怕谢钰觉得自己的声音熟悉,故意说地瓮声瓮气。
刺双手被擒,跪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怒视着苏镜,听了这番话,立刻又将愤恨的目光转移到裴宣身上。
裴宣迷茫地与刺对视,然后迷茫地看向苏镜,这个宫女,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刚才帮他布菜那个人
其他人也好奇地盯着苏镜,但她一直低垂着头,大家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奴婢刚才看到这宫女手掌间有寒光一闪而过,担心她持有利器,所以急忙抓住了她,看来她果然是名刺。”苏镜说完,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向裴宣,“多谢裴大人提醒。”
裴宣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朝着苏镜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这样一来,他自然洗脱了刺同伙的罪名。
谢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淡淡扫视过众人,显然对这出闹剧已经失了兴致,他挥了挥手,侍卫立即把刺带下去准备拷问。
“放开我,谢钰你个狗官,我要杀了你,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放开我,我要杀了你”那女子被带离的时候,喊出了刺行刺失败时都会说出的经典台词。
看来她是刺杀谢钰的,就这三脚猫功夫,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苏镜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专业的杀手。
她刚才在苏镜身边时就一直鬼鬼祟祟的,苏镜早就注意到了她,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谢钰对她很熟悉,万一引起注意,被谢钰觉察到了什么可不是好事。
然而天不遂人愿,任务对象遇到了危险,苏镜只能祸水东引,把刺顺手给卖了。
“你叫什么?”谢钰问苏镜。
“奴婢叫草金。”
谢钰微微颔首,显然未将她这个奇怪的名字放在心上,他唤来身边太监为她行赏,又问责了安检的侍卫,就先行离开了。
苏镜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也找个机会溜走,扭头就对上了裴宣复杂的目光。
哦,差点忘了这个人,她还没和他解释呢。
微风徐徐吹过锦鲤池,泛起道道涟漪,池子里的明月也跟着揉在一起,又慢慢舒展回去。
此时宫宴已经结束了,大臣们已经三三两两离开。
裴宣还没有出宫,苏镜跟着他来到锦鲤池偏僻的一角。
“姑娘为什么救我?”裴宣谢过苏镜之后,终于问出了困扰他一晚上的问题。
今日他被谢钰刁难,若不是眼前这位姑娘相助,他是否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都未可知。
他不断搜刮着脑中有关于这位姑娘的记忆,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除了今天晚上,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交集,他对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苏镜早就知道裴宣会问这个问题,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大人虽不认识奴婢,可奴婢早就对大人有所耳闻,一直敬仰大人的人品,如今朝堂之中人人趋炎附势,只有少数像大人这样恪守本心的人物,”苏镜观察了一下裴宣的神情,虽然天黑看不太清楚,但他似乎并不反感自己夸他,于是继续慷慨陈词,“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说的便是大人这样的君子,奴婢一介女流,不能为社稷尽力,但能多帮助几个像大人这般的清官能臣,也算是为燕朝、为祖上积福了。”
裴宣久久没有言语。
苏镜暗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肉麻了,把人给整无语了,正想再补救两句,裴宣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双眼泛泪,神情激动,“裴某今日,终于得遇知己,有姑娘这番话,我一定会我尽我所能报效朝廷,与那一池污水对抗到底。”
苏镜松了一口气,看来裴宣是相信她的话了。
只是,看着对方过于激动的神情,苏镜莫名有些心虚。
估计是裴宣近日过得太压抑了,他明明是新科状元,却被安排了一个再闲散不过的官职,满身才学无处施展,那些同僚也不敢与他交好,忽然有个人跳出来肯定他的价值,还把他拔到治世能臣的高度上,这让他终于感受到了难得的安慰。
裴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又将手放了下去,不好意思道:“裴某失态了,姑娘勿怪。”
苏镜和善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以后奴婢会尽我所能帮助大人的,奴婢希望,燕朝能多几个像大人这样的好官。”
裴宣深深地看向她,郑重道:“好。”
成功博得任务对象的信任,苏镜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两人分别之后,苏镜沿着锦鲤池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没有人点灯,苏镜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踩到什么东西被绊倒。
她突然看见前面的池边似乎有一团黑影蜷缩在地上。
一些恐怖的电视剧画面瞬间浮现在苏镜脑海里,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努力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苏镜放轻脚步缓缓靠近,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人倒在了这里。
不会是什么死人吧,皇宫里处处充斥着明争暗斗,死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会不会是什么宫女太监被人害死放在这儿,准备一会儿埋尸。
苏镜越想越怕,但好奇心怂恿着她硬着头皮上前查看。
借着朦胧的月光,苏镜看清了地上倒着的是一个活人,不仅是一个活人,还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谢钰。
他一身酒味,身旁倒着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醉过去了。
原来他早早离席,竟是一个人跑到这儿喝酒来了。
以前谢钰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自己偷偷躲起来,但那时他不喝酒,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不管他去哪里,苏镜总能找到他,她也不打扰,只是默默地陪着谢钰。
后来两人关系亲近了之后,谢钰再也没有偷偷躲起来过。他去哪里、做什么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苏镜,他怕苏镜担心。
苏镜以为谢钰已经变了一个人,没想到身上还是有几分原来的影子。
夜晚的风总是格外地凉,若是把谢裕晾在这儿一个晚上,苏镜真怕他会冻死在这里。
她又突然想到,要是谢钰死了,裴宣就少了最大的敌人,而自己的任务也会简单许多。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她就在心里快速扇了自己一巴掌。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有威胁,她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除掉对方,更何况这不是别人,这是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
苏镜蹲下去,轻轻拍了拍他,唤道:“谢大人?谢大人醒醒”
谢钰睡着的时候,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眸子被遮盖住了,这使得他本就极为出色的五官难得显出几分恬静安详,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似是渡了一层佛光。
可苏镜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佛,而是生杀予夺的反派。
苏镜想扶他起来,却发现他双手紧紧握着什么东西放在胸口上。
苏镜又去拽他的手,结果怎么拽都拽不开。
什么东西啊这么宝贝,苏镜疑惑地打量着他手里攥着的东西,似乎是他今晚佩戴的那只紫色锦囊?
她一番动作下来,终于惊动了谢钰。
修长睫毛颤颤巍巍地翕动了几下,谢钰睁开了双眼。
他好像还没有酒醒,一双眼睛噙着薄雾,眼神朦胧。
苏静猝不及防和他来了个对视,心里一惊,连忙把拽着他的手放了下去,试探地询问道:“大人醒了?”
谢钰没有说话,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苏静的眼睛,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哀伤。
苏镜见他这般神态,便知道他仍醉着。
“又在做梦了么?”谢钰喃喃自语。
他声音太小,苏静没有听清,便低下头凑过去问,“什么?”
谁料对方一把把她拽进怀里。
苏静惊讶地瞪大了眼,莫非谢钰还想酒后乱性?那他这反派当的也太尽职了吧。
苏静连忙用手撑开和对方的距离,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装不认识了:“谢钰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镜儿。”谢钰忽然唤道,他嗓音沙哑,语气疲惫。
苏静心脏猛然一沉,顿时不敢再动。
什么情况,谢钰认出她了?她不会刚来就翻车吧?
他到底喝没喝醉,还是只是在试探她?
无数个问号在苏镜脑子里升起。
“镜儿,我把你送我的那只锦囊弄脏了,”谢钰缓缓摩挲着她的长发,手臂把她搂得更紧,说到后面,似乎有一点哽咽,“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很小心保存着,可是今天”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像是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委屈又无助。
原来那锦囊是自己送给他的,怪不得看着那么眼熟,苏镜心想。
“镜儿,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谢钰突然抬起苏静的头,用一种祈求的口吻低声问道。
说完,似乎也并不指望有人能回答他,他用手指一遍遍描摹着苏镜的眉眼,“每一次纵酒,都能梦见你,看来以后要日日饮醉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为什么,苏镜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她温柔地望向谢钰,轻声道:“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