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铜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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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螺旋通道中，没有人说话，只有脚上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的踏踏声。
吱呀一声，一道铁门被打开，通道内豁然充满了亮光。
苏行看到前方长长的走廊内挂满了同样的油灯。
走进铁门内，腐烂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苏行干呕着差点吐了出来，其他几个新来的同事也好不到哪里，捂住嘴巴弯着腰不停的干呕，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走在前方的巡查长官脸色不变眉头都没皱，好像那股难以言说的腥臭味道并不存在。
悄悄停下脚步，巡查长官等待着新来的菜鸟治安官们适应环境。
几分钟后，众人状况稍显好转，巡查长官锐利的眼神立马开始扫射众人。
苏行等人感受到长官的眼神，强忍住腥臭的气味，排好队伍跟着长官继续前进。
走过几十米长的走廊，前方出现一面墙壁，墙壁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道路，众人拐进了左面的道路。
里面的灯光比走廊里昏暗了不少，两边一排排紧密相连的钢铁栏杆将空间分割成一个个狭窄的小房间。
哀嚎声、痛苦的呻呼声、自言自语、神经质的哭笑声、噩梦中的呓语声……
血腥味、腐尸味、排泄物、呕吐物、脓疮味……
无数怪味混合着恐怖的惨叫声，从狭小的牢笼内传出来，令人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的乱抖。
苏行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扶着铁栏，胃里翻江倒海，全身皮肤汗毛倒竖冰冷的冷汗直流。
走廊上的味道，比起牢笼里，简直小巫见大巫。
体形壮实的耶伦率先忍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反应强烈的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苏行几人实在坚持不住紧跟着也吐了起来，直到胃里吐的空空荡荡，还是忍不住干呕。
“废物，这点东西都忍受不了，要你们干嘛？看大门吗？分局可没面包养你们这群废物。”
走在前面一直默不出声的巡查长官突然又开始疯狂咆哮。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批治安官，从没有那批表现的如此不堪。”
“还没开始审问犯人就吓得屁滚尿流。”
巡查官越说越激动蹲下身子拎着煤油灯，玻璃灯罩死死贴在表现最为不堪的耶伦的脸上，“看看你那该死的脓包样子，马上，马上给我站起来，站直了。”
耶伦苍白的脸色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像极了快要融化的黄油。
被长官贴脸辱骂耶伦顿时脾气爆发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不干了，老子才不稀罕当什么狗屁的治安官，花钱的时候明明说好分配到办公室处理杂事，可不是分配到这臭哄哄的马圈都不如的地方。”
“市政厅那些只会收钱的杂种，老子要告他们，让我出去，我要告他们。”
“想出去？”巡查官站起身狞笑一声再次问到：“真的想出去？”
耶伦的一通大骂，让情况明显不对劲了。
在苏行和伯格力还在惊诧时，年纪最大的蒙达塔顿突然站了出来，一脚将耶伦踹翻在地，拖着耶伦远离巡察官，对着耶伦狠狠的拳打脚踢。
苏行和伯格力很快反应过来，品味出蒙达塔顿这么做的意思，两人追了上去也开始对着耶伦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脚下的耶伦此时清醒了很多，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极大的精神压力下干了鲁莽之极的蠢事，有些后悔，求饶声中没了火气带着几分忏悔的恳求。
传闻治安局的高层拥有极大的权利，在治安局的监牢中弄死几个人简直是家常便饭。
巡察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几人。
苏行瞥了眼蒙达塔顿，看到蒙达塔顿没有停手的打算，下起手来毫不留情，只好继续卖力的殴打起耶伦。
彤彤几拳下去，耶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监牢。
打得正起劲的苏行感到有人扯了下自己的衣服，扭头看到蒙达塔顿正在疯狂的朝自己挤眉弄眼，眼神一会儿瞥向脚下的耶伦，一会儿瞥向自己的拳头。
苏行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你们都在假打，实际上没用多大劲，只有自己当真下了死手。
看到耶伦脸上肿起的青块，苏行的拳头顿时缩了缩。
“行了，停手吧。”巡察官的声音响起。
苏行听到巡查官的话如释重负，老老实实的停手，旁边的蒙达塔顿像是没听到一样，又狠狠踩了几脚，然后才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停下痛殴。
这演技绝了，苏克和伯格力看的目瞪口呆甘拜下风。
“排好队，谁让你们如此懒散的。”巡察官绷着脸喊到但气消了不少。
苏行四人排成一排，表情严肃，对周围环境的忍受能力上升了一个层次。
“以后蒙达塔顿就是你们这个小队的队长。”巡察官没给众人商量的意思，直接宣布了命令。
接着巡察官咧着嘴笑到：“想不想知道，能活着从这座监狱走出去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苏行等人哪里敢说想。
“很简单嘛，只有戴着分局徽章的人才能活着走出去，哈哈，答案是不是很简单。”巡察官自说自答，甚至十分瘆人的笑了笑。
巡察官从口袋掏出根黑乎乎的卷烟凑在煤油灯上，轻轻的吸了口，悠闲的吐出口烟圈，话锋一转冷酷的说道：“那没有徽章的人呢？”
将煤油灯挂在墙壁上，巡察官靠着牢房的铁栏杆慢慢的抽起了烟，烟雾缭绕中看不到巡察官的表情。
等到卷烟剩下最后一口时，巡察官看也不看，手指轻轻一抖，烟头划过条曲线落在身后的牢房内。
轰的一下，牢房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苏行等人这才看清牢房内的情景，只见牢房内立着一尊黄铜铸成的铜牛，铜牛下方放着一只装满煤油的石槽。
此刻石槽内的煤油正在剧烈的燃烧，蹿出的火苗将铜牛完全包裹。
苏行等人不明所以，火烤铜牛有啥好看的？
当当当！敲击铜牛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铜牛口中传来。
铜牛内部是空的，里面竟然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