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想为自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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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弼醒来的时候还昏沉沉的,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揉完眼睛他觉得这屋特眼熟,再反应几秒,嗯,在唐双的床上呢。
靠,昨晚的局又喝多了。
周成弼摇摇晃晃起来,依稀记得自己断片儿之前去过郎桥,再然后……就没印象了。卧室门关着,他再身上,呦呵,叫人扒光,只穿一条内内。
住了别人的家一点儿不见外,他大咧咧溜达到客厅,先到一张餐桌,两个碗。纪雨石的猫趴在一碗粥旁边,屋里有米香。
就这个猫吧,周成弼总觉得碍眼。跟它主子似的成精了,湛蓝眼睛里都是精光。
“周先生你醒了啊?”唐双正巧端着一碟酱菜出来,穿了个灰色的围裙,是酒吧拿回来的工服。他的脸一低:“你吐了,衣服我洗掉了,没干,我给你找一件我的。”
周成弼傻不拉几地站着,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他妈什么操作啊?昨晚上自己烂醉如泥,唐双一个人怎么搬回来的?炮友不仅给做饭,还熬粥了,有酱菜,还给洗衣服?
这是套路?不是吧。
唐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周先生醉得够呛,晃悠到郎桥来找自己,扶都扶不起来。他不该把人带回来的。
“这个……你可能穿着,我比你瘦一些。”递完一件衬衫,唐双又钻回他的厨房。
周成弼套上试了试,肩膀有些绷,也跟着进了厨房。昨晚发生过什么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着,反正先抱再说:“双双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有粥,有速冻包子,还有……”他的话被这一个拥抱中断,险些掉了手里的勺。
“昨晚上我怎么了?”周成弼黏糊糊地问,蒸锅里是奶黄包,他不等人回答就开始解释,“我不是每天都这么喝,不是快春节了嘛,有局,推不开,平时我真不这么喝,都是他们丫的灌我。”
唐双不愿意听他这样解释,像是……两个人多亲密似的。周先生总这样,拿处对象那套来对付自己,叫他又尴尬又进退不得。
这男人坏得很。
“我平时真不这么喝,都他妈叫人灌的。”周成弼承认是真心虚,好像不解释就对不起这锅大米粥,“我昨晚上……没说错什么话吧?”
唐双使劲儿捏一捏勺柄,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他不想承认,但是又有满怀好奇,便支支吾吾问道:“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周先生你胡乱说了一通……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说着他还挣了一下,轻轻的,很不高兴的,又说一句:“……不是我。”
他不该说这一句的,更不该挣那一下。或许是周成弼喊那人名字的样子太过深情了,叫人渴望不及。
“啊?”周成弼就知道要坏事儿,也不知道急什么劲儿,“不是,我俩断了啊!”
“断不断都行的,反正……我们现在只是炮友关系,也没什么解释的。”唐双胡乱地舀一碗粥,他不喜欢喝这个,在家乡都是吃白米饭,不懂北方人为什么这么喝大米粥。
可还是足足熬出一锅来,还去买了六必居的酱菜。
“诶呀我俩真断了!”周成弼把人翻了个面儿,捧着脸亲一个,“周先生确实是约炮,但我俩真断了,不信你我微信。”
“我才不。”唐双扭了下肩膀,叫人赶紧让开,“他是炮友,我也是炮友,有什么可的。”
周成弼很长地哦了一声,追出来喝粥。“双双是吃醋了吧?”
“我才没有的,你好烦。”唐双急吼吼地解释,连他都觉得刚才的问题很突兀,根本不该问,“周先生昨晚吐了一路,我求了好几辆出租才有司机愿意拉你,再把你搬上来,你这人怎么这样烦啊……喝完粥就走,以后我们不要在郎桥见面,我同事都……都笑话你了。”
是笑话了他自己,他们都把周成弼误认是自己男朋友,那种很酸又很羡慕的语态,愣是叫唐双不愿开口解释。
喝醉了还要来找你,一定很喜欢我们双。他们都是这样说的,还说男人喝醉时候喊的名字才是真。唐双从来对这句话将信将疑,因为他这几年见过不下数百个醉鬼了,每个都喊了别人的名字,哪儿能每个都是真,哪儿有那么多人失意。
可是他费劲吧啦把人搀回屋,脱了衣服又拿热毛巾擦过脸,周成弼嘴里说出来的名字却不是自己。唐双心里有种怪怪的感受,明明知道那个名字就是他的白月光。
“我怎么走啊,衣服都叫你洗了。”周成弼面对面坐下,宿醉吐个干净,喝粥再舒服不过了,“我真和他断了,喊他名字大概是……从前喊习惯了,你别在意。”
“我在意什么,周先生和我就是炮友的关系。”唐双往嘴里扒拉六必居,咸到他咽不下去。
周成弼嫌粥没放糖,可这时候再挑毛病显然是作死呢。“双双你这话就言不由衷了,听着跟抱怨似的。抱怨没用,你得抱我。”
“谁要抱你!”唐双一下急了,真像奶猫炸毛。有人喊着别人的名字,却抱着自己,一直抱到了天亮呢。
周成弼他这样可,只想对他做坏坏的事。“不抱不抱,你怎么急了啊……我俩真的断了,我对粥发誓!喊了好几年的名字往后真改,我以后改邪归你好不好?”
“谁要你!”唐双财大气粗地轰他,“周先生坏得很,每次来都拿礼物,护手霜、项链、围巾手套都一起带走,我才不要。”
“嗯,我知道错了,下次还买。”周成弼拿脚去够他,一直当奶猫不会露爪子呢,原来是会挠人的,爪子还挺锋利。他目光灼灼地请示:“你能不能改口叫我名字啊,我叫周成弼,成事的成,这个弼的意思就特别好,可以指矫正工具,也可指担任辅佐大人的功臣。”
“我才不叫。”唐双可劲儿摇头:“再说我学历不高,听不懂这些的,你……”
“明儿是除夕,你怎么过?”周成弼很殷切地将他打断,他生气,笑容都酥了。
这一下子问到死穴。唐双住了口,直愣愣地说:“自己一个人下饺子过年,给爸妈打电话。”
“那我陪你过好不好?”周成弼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很会挑逗人,这时又嫌自己太会了,冒失了,赶紧撇清:“周先生不是随便和别人过啊,白月光都没陪着过年。这样吧,前半夜陪父母,下半夜我过来陪你行不行?你别生气了,再说你都给我熬粥洗衣服了,说明是假生气。”
“我没有假生气的!”唐双叫粥烫了一口,缓缓又很坦率地问,“真……真陪我来吗?”
“陪啊,你不轰就行。”周成弼亲自喂他一口粥,感觉自己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挺他妈傻逼的。可拴住男人心就先搞定男人胃,他胃里暖和了,不太舍得叫奶猫自己过春节。
“来,过来让周先生抱一个。”周成弼张开怀抱,眼巴巴地着对面。他也不懂自己在干嘛,反正吧,特想来一个纯洁的拥抱。
唐双气了一个上午,不搭理他。但周成弼竟然不动,较真似的等他过去。他只好慢慢过去,蹭着地面去抱他。只听周先生笑了一下,是很坏的笑,勒了一把他的腰。他想起百度过的提示,约炮需谨慎,套路果然深。
这人坏得很,唐双被这人勒着腰,情不自禁,像凌晨那样,轻轻搂了周先生的脖子。
成弼,成弼,这个名字好听的。他默默地说。
第二日就是除夕,周成弼上午置办年货,下午先去店面。大兴带着工人加班加点,初七就能开张了。
胡同里不能停车,周成弼顶着风往里赶,老远就见三个高个儿站成一排。其中俩人靠成连体婴,虐狗呢吧。
“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周成弼挤过去,有种见不得人成双成对的酸劲儿,“你弟还在呢,别给孩子带坏了。”
纪雨石瞟他一眼,没有开口呛他。这就算给他面子了。
师兄说送去医院一路全是周成弼张罗,提前叫他吐了个干净否则不会那么快醒。纪雨石没那么狼心狗肺,就是张不开这个嘴说谢谢。
“你瞪我干嘛?”周成弼发现这人总着自己又不说话。
“瞪你咋地?瞪你你怀孕啊?”纪雨石还是没说出谢谢,特么的,想起他勾搭双就忍不了。
“我发现你这人吧……算了,大兴你好好收拾他。”周成弼赶紧转身,多纪雨石一眼都想动手。刚抬头一眼大招牌,又转过来冲杨兴摆出尔康手。
“你脑子是不是掉什刹海里进水了?”周成弼指着锅大的仨字问,“鸡不约?你丫智商呢起这么个名字?有脸注册商标吗?”
杨兴撞了下旁边的人。“石头起的,我觉得还行。”
杨光赶紧搭话,顶着那张和他哥越来越像的脸,连说话都一个语气。“我也觉得还行,名字挺好的。”
“俺也一样。”纪雨石明着笑,把脑袋往杨兴肩头一歪,恃宠而骄。
“大兴你……”周成弼说到一半停下来了,因为说不下去,先不说场面三对一,就杨兴这孙子的表情,事成定局肯定掰不回来了。
“大兴你过来,咱俩聊聊。”他把人单独拎出来,这纪雨石简直就是智商届的李云龙,用他娘的意大利炮给杨兴轰懵了吧?
杨兴没那么容易丧失理智,名字和装修他都斟酌过,是觉得石头办得不错。“干嘛啊?”
“干嘛?我他妈干你一架!”周成弼在屋角骂他,“你他妈想哄师弟高兴也别拿生意开玩笑啊,你丫知道你现在的可耻行为是什么吗?跟烽火戏诸侯有区别吗?”
“有啊,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杨兴往外头,记挂着石头站久了疼,果真那人已经歪在光身上了,“我晚上把装修方案发你,除了平面图还有文字说明,真不是下半身统治大脑,你也好好。”
“你大爷啊我!”周成弼觉得这名字太二逼了,“我说,能不能起个逼格高的啊,还鸡不约,有意义吗?”
“你下半夜去哪儿续摊儿?没地方去找我们来,地方,容得下你。”杨兴象征性给他点烟。他并没有想哄石头开心,况且纪雨石不是好糊弄的人,他要货真价实的认可。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脾气,每个成就都得是亲自拿到手才行。
“我用你们收容吗?当电灯泡啊,你也不怕我和你师弟再打起来。”周成弼用寻到宝贝的表情,很神秘地说,“我下半夜找双去,他说想放花,后备箱里买了一万块的。”
“呵。”杨兴瞥他一眼,还说自己烽火戏诸侯,脸呢?
纪雨石半身靠杨光支撑,屁股疼,鸟儿也疼,大腿根儿内侧还巨酸。他听不见屋里说什么呢,就觉得周成弼一直在反对,可师兄用很稳的笑容接着他,叫人特别放心。
比放心还放心,能把心放他手里,都不担心他会捏碎了。
杨光站得笔直,像国旗班的。他想比身高,可肩膀还差一丢丢呢。“哥你真去送外卖啊?你行吗?你那儿……好了吗?”
“不骑车就行,我就送附近的,徒步。”纪雨石伸手在光脸上捏一捏,“上次你说你哥最烦什么?就谈恋的时候。”
“谈恋的时候啊……”杨光回忆着,一脸羡慕地数纪雨石脖子上的草莓印。这都是他哥给留的吧?纪雨石这么牛逼这么能打的一个人,怎么会同意他哥亲这么多啊。
他哥好过分啊。
“最烦别人有话不说,不解释,冷战。”他飞快地扫过几眼,赶紧收回目光。
“不解释啊?那我完了……完蛋了。”纪雨石站不住,腿被人捏得巨酸无比。师兄那么信他,哪怕自己根本就没解释过什么,心里突然特别感动,又有几分胆怯。
要不,找个合适的机会解释解释?纪雨石从没为自己解释过,犹豫了,耷拉着脑袋,心里酸得难受。说吧,对不起柔柔,不说吧,他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一屋的星星。
那么亮,整夜为他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