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有一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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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了想法，那便去做。
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就可。
无论成败，总要去试一试。
这也是儒生常说的‘知行合一’。
头戴斗笠的孔武，走进了天福酒馆。
陆沙独自一人闷头喝酒。
有种对帮派心灰意冷的意思。
随着孔武走来，酒馆里的小厮，瞬间便迎了上去。
“这位客官，不知您要喝点什么？”
酒馆里只有酒，但是，酒水的种类却很多。
孔武看了看陆沙的背影，问向小厮：“你们这里什么酒最烈？”
“回客官，是烧刀子。”
小厮点头哈腰道。
孔武很有礼貌的开口道：“那就烧刀子，多谢了。”
如今，他虽然已经是修行者了。
可归根结底，还是一名儒生。
对待‘人’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尽管，只是一个酒馆小厮。
身为儒生，知礼守礼是基础，不论对谁都是如此。
“劳烦再来两斤牛肉。”
孔武笑道。
小厮还是头次遇到如此这般会尊重自己的客人。
心中顿时便有些开心。
连忙道：“好嘞，客官，您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待会儿小的再给您加道素菜，您请稍后。”
其实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简单。
倘若你待他有礼，那么他待你亦是如此。
酒馆小厮不懂儒家礼节。
可是看人家待自己如此彬彬有礼，自己当然也不会小气。
孔武看着小厮忙碌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儒家中那句，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径直来到陆沙对面，微微作揖道：“在下见过陆长老。”
后者顿时抬起头，皱皱眉头，“你是谁？”
如今，陆沙已有六分醉意。
“孔武。”
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没有丝毫隐瞒。
随后，便就坐在了陆沙身前。
酒馆小厮见到他坐在那里，心中也是一惊。
难道那位知书达礼的先生，与漕帮的长老相识？
不管他的事情，他也不敢想太多，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孔武？”
陆沙豁然起身，惊讶道：“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来见我？难道你不知，你已经被县衙和我漕帮通缉了不成？”
孔武没有急于回应。
待小厮将酒菜上齐之后，他善意叮嘱道：“这么晚了，你们酒馆，也该关门了，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少不了你的银子就是。”
“是，客官，小的明白。”
小厮将酒馆大门关上以后，便就心怀忐忑的退到后堂。
生怕待会儿真发生什么事情，会溅到自己身上血。
随后，孔武才缓缓开口道：“陆长老稍安勿躁，在下前来，是有事要与陆长老商议。”
陆沙冷笑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识相点，跟我去见帮主，不然，就将你留在此处！”
孔武淡定从容道：“陆长老，倘若你要是想杀在下的话，估计刚才就已经动手，你到现在还没动手，就只能说明，你不想杀在下。”
闻声。
陆沙端坐身姿，皱眉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他能感觉到，孔武是个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为何还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坐在自己面前？
对此，他很好奇。
孔武问道：“在我说出那件事情之前，我想向陆兄问一个问题，你对现在的漕帮怎么看？”
既然能够坐下来谈事情了。
那么对他的称呼，就可以适当亲近一些。
“你什么意思？”
陆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并不太纯粹的杀意。
这是在警告孔武，不要兜圈子，有话直说。
孔武自然心知肚明，直言道：“方才陆兄向麾下兄弟说的一些话，均已被在下听到，听陆兄言行，是对现如今的漕帮，心存不满？”
陆沙冷声道：“是又如何？”
他很惊讶。
孔武是如何听到的？
难道一直在监视自己？
但是，为何自己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匪夷所思。
当下，陆沙对孔武，便不敢有所轻视。
后者缓缓起身。
背对前者。
这个动作，就是要告诉前者，我现在已经对你有所信任了，不然，也不会背对着你。
至于这个‘有所信任’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只怕也就只有孔武一人知晓。
陆沙严阵以待。
他想听听，孔武究竟想说什么。
下一刻。
孔武负手而立，抬头望着酒馆屋顶，颇有智者风范的语重心长道：“我是一名读书人，我有一个理想。”
闻声。
陆沙眉头又是一皱。
知道你是读书人。
当初十里八乡，都说你们孔家兄弟，读书读傻了。
而且，你有理想，与我何干？
然而，接下来，他便被孔武的话深深震撼到了。
“这个理想是...”
“救苍生于水火。”
“解万民于倒悬。”
“打破旧世界。”
“重塑新乾坤。”
“让人人有其居。”
“耕者有其田。”
“使这个人世间，少些压迫，多些自由。”
“少些剥削，多些尊严。”
“让希望的火种，得以生生不息。”
“旧世界的枷锁，从这一刻起，将被破开。”
说到此处。
陆沙目瞪口呆。
惊讶归惊讶。
但是不知道咋回事。
心里莫名燃起一团火。
仿佛年少时的斗志又回来了。
孔武转过身来，伸出一手，诚挚道：“同...呸。陆兄，你...可愿与我，一同打造出这样的一个新世界？”
陆沙愣了愣。
沉寂...
约有盏茶功夫过后。
他张了张嘴，说道：“坊间传闻，你读书读傻了，一开始我还不信，这个世上，能有读书读傻的人？如今见到你本尊，才知，传闻是真的。”
一个湖陵县，本来就没有几名儒生。
几乎读书习字的儒生，都在当地有些名头。
至于孔家兄弟，读书读傻的原因，是因为。
他们可以因为读书，而废寝忘食。
试想。
对普通人来说，为了读书，连饭都不吃了。
这难道不是读书读傻了吗？
孔武略感尴尬。
随后沉声道：“在下的意思是，重塑漕帮，让漕帮，按照你心中的愿景成长。”
闻声，陆沙神情一动。
一直以来，他都有这个想法。
但是奈何，自己实力不济啊。
“我心里的愿景？你知道我有什么愿景？”
陆沙冷笑一声。
“将漕帮，打造成一个，不在压迫百姓的江湖组织，不再以行恶事而远扬于湖陵县内外，难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孔武义正言辞道。
倘若陆沙今日不答应，那么，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将对方杀死了。
因为，是怕对方暴露自己的行踪。
鱼薇家里，也不太安全了。
与她苟且的那几个男子。
都是漕帮的人。
如今他们都死了。
若是漕帮抽出时间调查，很容易就会找到鱼薇家。
毕竟，他们来找鱼薇的事情，肯定不止就他们几人知晓。
当中，可是还有人说了，是被人推荐过来找鱼薇的。
既然对自己来说，没了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么，他又怎么会，放任陆沙就这么离去？
道理已经向他讲的很明白了。
他要是不听。
那真的没啥办法了。
就只能用抡语的物理来解决了。
简单来讲，就是尝试着打服他。
道理和物理，总得服一个吧？
要是都不服，只能说他嫌自己活得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