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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何时,细雨又开始飘洒,朦朦胧胧的,整个江淮的天气都让人捉摸不定。
细雨落在宇文承基的身上、头上,让宇文承基也有点捉摸不定。
“你到底说了什么,能让独孤僧达改变主意?”陈泽继续问道。
宇文承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细雨中的他,突然变得沧桑起来,他轻轻地摇头,似是不愿意说话。
“我来说吧!”独孤僧达说道:“当时他说:宇文承趾,你我兄弟,竟要赶尽杀绝!”
兄弟相残,陈泽瞬间就想到这个,他说道:“你是说,宇文承趾要追杀你?”
“不错,兄弟,我们还是亲兄弟,哈哈!”宇文承基竟然还狂笑起来,他笑得很疯狂。
陈泽能够理解宇文承基的心情,无论是谁,被自己的兄弟追杀,都免不了如此。
“于是你就救了他?”陈泽问独孤僧达。
独孤僧达将目光从宇文承基身上转移过来,说道:“是的,是我救了他。”
陈泽说道:“你们本来就是仇人,你为什么要救他?”
独孤僧达说道:“就是因为宇文承趾,他杀了我父亲,他还要杀他的兄弟,所以我就救了他。”
“你很不好宇文承基?”陈泽问道。
“我恨,我恨天下所有姓宇文的人,恨之入骨,恨不得他们全部都死在我眼前。”独孤僧达说道,陈泽可以看得出他双目中的怒火,怒火滔天。
“宇文承基,你恨不恨宇文承趾?”陈泽问道。
宇文承基已经停止了狂笑,但见他的脸上沾着水珠,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恨!我和他本来就是兄弟,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又有那些地方对不起他宇文承趾?”宇文承基怒道。
陈泽说道:“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
独孤僧达说道:“我救了宇文承基之后,就开始逃亡,我问宇文承基要去哪里,他说他要投靠陈将军,正好我也要去投靠陈将军,于是我们一起上路。本来我们打算绕道去南阳,听得陈将军你要对江都用兵,我们连忙赶过来。”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陈将军,我是真心要投靠你,只希望跟着陈将军打天下,我还有私心,就是希望陈将军能够为我报仇。”
他声音激昂,似是在咆哮。
压抑的天气,也压抑不了两人心中的怒火。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可是不好的,不过独孤僧达你可以留下来,就在秦将军的手下办事。”陈泽说道。
“多谢陈将军。”独孤僧达连忙跪下叩头说道。
“独孤一家,忠于大隋,独孤盛将军,更是英勇,怎料得会有今天下场,独孤兄你就跟我来。”秦琼说道。
“多谢陈将军,也多谢秦将军,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独孤僧达说道。
秦琼也懒得管他说的一番话,而是向陈泽看了一眼,得到陈泽的同意,直接就将独孤僧达带走。
朦胧的雨水,还在继续,如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宇文承基木纳地站着,他的眼神都变得空洞,空洞得让人可怕。
“宇文承基。”陈泽淡淡地说道。
好一会,宇文承基才反应过来,用空洞的双眼看着陈泽,陈泽继续说道:“你又将何去何从?”
“不知道,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我唯一能够投靠的人,就只有你,如果你不要我,我又能怎么样?”宇文承基说道:“只能流浪天下,还要不断地被亲兄弟,被亲人追杀,最后了结一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陈泽说道:“以后你也留下来,直接归我管,来人,先带他下去。”
刚才那个亲兵上前,已经将宇文承基带走。
“将军,怕有不妥。独孤僧达或许可以收留,可是宇文承基就万万不可。”伍云召说道。
陈泽说道:“这个也不碍事,宇文承基我会亲自看管他,我就要看看宇文化及是不是真的要和我耍花招。”
“还是要小心一点好,有些东西切不可让宇文承基接触。”徐世勣说道。
陈泽说道:“会的。”
两人的突然到来,打断了陈泽和士兵的交谈,只怕现在再去,也达不到刚才的效果,但陈泽来打算走一走。
“陈将军……陈将军……”
这一次,更多的人不断地叫陈泽,也更多的人认出了陈泽,陈泽都是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各位兄弟,江淮的天气有点怪,我带你们来,真的辛苦你们了。”陈泽说道。
“将军我们不辛苦。”
“江淮的鬼天气我们都适应了,我们不怕。”
“能够和将军一起,平定天下,是我们最大的福气,我们什么都不怕。”
陈泽只是说了一句话,那些士兵就源源不断地说了出来。
“你们注意休息,保重身体,切不可再染治病,等过几天我就带你们离开这里。”陈泽说道。
“将军你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有士兵如此说道。
一边的宇文承基,刚好看到士兵们对陈泽的拥戴,他几乎转不过目光。
做将军到如此,真是死而无憾,陈泽能够战无不胜,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
有陈泽这样一个劲敌,想李渊、窦建德等人,真的危险了。
等陈泽离开士兵回到帐篷的时候,已经是黑夜。
空气湿润,营帐内没有任何干爽的东西,即使是陈泽身上的甲胄,也是潮湿。
陈泽并不脱下他的甲胄,因为他的士兵如此,他也应该如此。
“报!”一个士兵在帐篷外说道。
陈泽说道:“进来吧!”
士兵掀开帐篷进来,对陈泽一行礼,说道:“将军,附近发现了敌踪。”
陈泽迟疑了一会,站起来说道:“是何方敌人?”
“李子通和沈法兴。”士兵说道。
陈泽冷笑说道:“我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还找上来,走!”
走出帐篷,来到大营,徐世勣、秦琼和伍云召都已经在等候,更有不少士兵立在一边,等候待命。
“如何?”陈泽直接问道。
“尘埃在军营十里的密林里面,发现了敌人,他们大概在一个时辰内集合起来,也有五六万人,领军的是李子通和沈法兴的儿子沈纶。”徐世勣说道。“我们早应该猜到他们会就此用兵,我们从南阳而来,不习惯江淮的梅雨天气,而且我们为了军士的病情,到处购买草药。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军中士兵病重,故来偷袭,如能杀退我等,对他们来说就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秦琼说道。
陈泽说道:“不错,这正是我的疏忽,不过敌人既然来了,我们就应该应战,他们认为我们好欺负,我们就好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伍云召说道:“正是如此。”
陈泽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兵,他们既然认为我军病重,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病猫。”
接着,陈泽又对士兵说道:“现在敌人欺辱而来,尔等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杀了他们?”
“我们愿意!”
士兵齐声说道。
在陈泽大营十里之外,一队五六万人的士兵正前进着,到了三更之后,将要接近陈泽的军营。
此时陈泽的军营当中,已经乌黑一片,只有数个守卫,无精打采地巡逻。
连日来的雨水,地上湿润,山中的树木也如此,士兵埋伏在山中,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也全是泥泞,穿起来很不舒服。
作为江淮的人,面对这样的天气,也是不爽。
“什么鬼天气。”军中一人抱怨地说道,他不断用手擦去脸上的水,他骑在马上,一身华丽甲胄,此时也湿润了。
他就是沈纶,沈法兴的儿子。
“如此鬼天气,我们也受不了,更不用说陈泽的士兵,这是击败陈泽最有利的时机。”旁边一人说道,他就是李子通。
为了对付陈泽,原本是竞争关系的两人,已经联手合作。
“陈泽杀卢明月,败突厥之狼,退始毕可汗数十万大军,更是破荥阳,逼迫得李密远走关中,我们真的能对付得了他?”沈纶说道,他听说过不少陈泽的英雄事迹,天下所有人,都说陈泽是战神,陈泽战无不胜。
“陈泽的确是厉害,这个人人皆知,但是他也会有虚弱的时候,就是现在。”李子通说道:“根据我的探子传来的消息,陈泽的军队不适应天气,病倒者众多。如果能击败陈泽,我们的名望就能大大提高。”
沈纶只是点点头,李子通又望向军营当中,说道:“现在也是时候,我们准备攻打。”
他的话说完,身后的士兵已经集结起来。
沈纶说道:“我就要看看名震天下的陈将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随着命令下达,士兵已冲出去,正要军中而去。
等士兵接近军营的时候,军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刚才巡逻的守卫,全部都跑了,整个军营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士兵。
李子通心中一抖,大叫不好,他说道:“快退,撤退!”
他想要撤退,不过已经晚了,突然在黑夜中闪烁着金光,一队数千人的骑兵,身穿金色的战甲出现在李子通眼前。
马蹄踏在大地上,声音震耳欲聋。
“是骑兵,陈泽的骑兵!”沈纶大叫,他听说过陈泽的骑兵,能够将突厥之狼杀得全军覆没,现在终于得见,已经吓破胆了,连忙后退。
主帅已经退了,李子通又下令后退,士兵一下子就乱了。
“李子通,沈纶,我陈泽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敢来招惹我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骑兵的首领,就是陈泽,他持刀问鼎,一身金光,宛如天神。
就此气势,已经让李子通惊讶,沈纶更是连连后退。
不过陈泽除了骑兵,还有不少的士兵,他们突然出现,死死地包围敌人,将要逃跑的沈纶杀会包围。
“乱世之中,争夺天下,任何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你陈泽兵力强大,危及我等,就要出去你,这才无后顾之忧。”李子通说道,他说的也是直接,根本就不怕陈泽。
陈泽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争夺天下,你李子通虽然有点威望,但这个天下还不到你的手上,你没有这个资格。”
李子通说道:“有没有这个资格,也不是你陈泽说了算。”
陈泽说道:“也不是你说了算,哈哈!”
“陈泽的士兵,早已病弱,中看不中用,我们杀出去!”李子通说道。
陈泽一听,又是大笑,说道:“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就这一点你已经输了。”
有了林茂才的药方,士兵基本痊愈,根本就不是无力抵抗。
“杀!”李子通根本就不顾陈泽的话,指挥自己的士兵就冲杀出去。
沈纶此时已全无主意,他听多了陈泽的传说,对陈泽已经有一种敬畏,看到陈泽的骑兵的时候,他的气势就已经输了,还是彻底地输了。
陈泽说道:“弩箭!”
一排披着金甲的士兵顿时散开,拿出弩箭往李子通他们射出。弩箭,就是连弩,威力厉害无比,而且还是连发,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杀!”看到弩箭射完,陈泽直接下令,骑兵已经往敌人冲杀过去,其余的步兵,也是如此。
两军冲杀在一起,李子通和沈纶的士兵,已经凌乱不堪,唯有陈泽的士兵,依旧按照军阵,整齐划一地攻击。
李子通和沈纶身上,已经全是伤痕,五六万士兵,也只有一两万可以站起来。
“全部集合起来,我们杀出去!”李子通大叫,不多久他的士兵都被他集合起来,他带着一两万人,直接往陈泽的士兵冲杀。
李子通想借着如此方法,杀破包围,杀出去。
陈泽说道:“放他们离开。”
命令一下,士兵快速后撤,李子通他们得到机会,根本就不怀疑有没有什么陷阱,直接就冲出去,走得越快越好。
看到他们离开,陈泽也不如追赶。
李子通和沈纶骑马走在前方,他们根本就是不分前方的路是通往何处,只知道继续逃跑,只要能够逃离陈泽的包围,就什么都好。
不多久,他们进入了一个山谷,不过在山谷前方,似是发生了塌方,堵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快后退!”李子通似是感觉到危险,直接下令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