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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容县衙门的时候,严渊一直都在观察着这群人。
超脱游历在团队之外的季佳轩暂且不提,那个何龙严渊当然也认识,他是当地何家的三子,修行天赋不咋地,但社交天赋挺高,在容县的优秀年轻人中人缘一直挺好,这时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小团体。
至于这团体原本的成员们,看起来都是从小到大相识相交的青梅竹马,以何书远为首,其他人虽然不是何家成员,但也都是长沙类似家庭的孩子。之前那个被阮殷搭讪表白的女孩子叫李姗姗,剩下两位是一对堂兄弟,分别叫做柯西和柯启立,这一群公子党全员都是人阶上品,但只有何书远一人还算是有点积累,其他几人全都是初入此境界的弱鸡——别说严渊、阮家姐妹、崔汐瑶这种怪物,就是那天那个作死的御剑道士来,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大致也没什么难度。
但季佳轩不同。
他机警,他谨慎,他懂得思考的重要性!他的年纪应该不大,不是那种天山童姥型的地阶,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仅有着现在,他还有未来!
这样一群人称得上是青年才俊。
但这些青(愣)年(头)才(青)俊落到了严渊面前,除了被玩弄以外一点难度都没有,季佳轩可能稍微难对付一点,但是他这种年纪就晋升地阶的天才大多都是醉心于修行,他积累的江湖经验根本抗衡不了严渊,他随随便便变换一个语气态度就能把这帮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但此时的严渊并没有这么做,他不急,在见到阮朱之前他也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必要。严渊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彻彻底底地确立下“袁小燕”这个人设来,在此之前,他决定暂时老老实实跟在队伍最后,装作自己是最乖的那个。
于是,他一路跟着何书远他们来到了容县衙门,何书远通报了自己的姓名来历,点名要找阮朱。
阮朱出来的时候一脸懵逼,严渊注意到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他猜这就是阮朱所说的那个阮家的地阶供奉。但是何书远他们并没有在意那位老者——他们或许也知道他应该是一位地阶供奉,毕竟出行必带保镖是他们这种人的常识,他们也不知道之前几天的阮朱是在没带保镖的情况下到处浪的。
“什么情况?找我的?长沙何家的找我干什么?”
阮朱真是一脸懵逼,她又不认识长沙何家的人,而阮家和何家也没有任何关系联系。这帮子人不跑去找当地的何家,来找自己是干什么啊?
“是……阮朱小姐吗?在下何书远。”何书远对她一握拳,他将严渊拉到自己的身边,在阮朱越发懵逼的表情下解释道:“就在不到一炷香之前,这位袁小姐受到了阮朱小姐你的姐姐阮殷的侵犯,在公共场合被强吻!那阮殷在行事之后不仅不心怀歉意,甚至还大打出手,扬长而去!我何书远今天就要为这位袁小姐来向阮家讨个公道的!”
阮朱刚听了个开头就听明白了何书远等人的来意,这事儿她熟啊!在南宁她一天到晚尽给她家那个极品变态姐姐擦屁股了,这种被当事人打上门来的情况,最后都是她出面处理宁事息人的。但此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再宁事息人,而是惊讶地眨眨眼睛,拉高了自己的音调:“你们见到我姐了?!”
“啊?”何书远一愣,下意识点头,“是啊,就在城东,进城就看到了”
“哇!”阮朱忽然欢呼一声,对着自己身后的邓山河说道:“找到姐姐了!邓爷爷我们快去!”
“好嘞二小姐。”老者同样很是兴奋地点点头,一主一仆二人眼看着就打算跑去城东找姐姐去了!
何书远看着目瞪口呆,不是说阮朱和她姐的关系不好吗?而且为什么感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姐姐在哪的样子啊?而且这阮朱的画风不太一样啊,不是说是成熟稳重风格的大家闺秀吗?!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季佳轩,而后者微微皱眉,代替自家少爷开口说道:“阮朱小姐,那阮殷她走了。她冒犯了我家少爷后就自顾自离开了,现在应该不会出现在原地了。”
“啊?这样啊……”阮朱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何书远,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冒犯了你家少爷?”
那表情大概意思是:“我家姐姐不会‘侵犯’男人,尤其是长成这样的”,一旁的何书远脸都绿了。
“她对这位袁小姐进行了强吻,我家少爷看不过提出决斗,她直接大打出手将我家少爷打翻在了地上。”季佳轩面无表情地叙说了当时的情况,“我觉得,我家少爷和袁小姐都需要阮家的一个道歉。”
“哦。”阮朱得体地点点头,她转头看向严渊,没理由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对他微微欠身:“袁小姐,我替我们家顽劣的姐姐向你道歉……如果你想要补偿的话,我能代表阮家给你一笔不俗的补偿;如果你想要家姐对你道歉,我保证等我找到她,一定压着她的头来向你道歉的;甚至如果你将来前往南宁来我阮家作客,只要提我阮朱的名字,你就是阮家的座上宾!”
“啊……不……不用了,我来也不是为了要什么补……补偿……”严渊被她那眨眼看得有点虚,想了想,用结结巴巴的语气拒绝了阮家的补偿,“只要有道歉就好了……也不用那阮小姐过来做什么……就这样的道歉就行……”
“嗯嗯,感谢袁小姐的通情达理。”阮朱笑嘻嘻地说道,然后转向了何书远和季佳轩,忽然变脸似得冷下了一张脸:“至于你家少爷,我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向你们道歉——刚刚听你们的描述,是你先向家姐提出的决斗?那么就算她把你杀掉我也不觉得需要道歉。老实说,我姐阮殷这个人虽说顽劣,虽说纨绔,虽说爱玩,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没理由地大打出手的。听你们的语气,何书远先生,你是被打得很惨啊……你是做了什么让我姐愤怒的事情了吗?”
“啊?”何书远一愣,然后联想到了阮殷说的那些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话,脸色有些疑惑:“不会真是那些……”
——当然不是,那些就是阮殷用来嘴炮和诡辩的东西。
一旁的严渊心中想着,他已经是意识到自己才是阮殷生气的原因了,这位何书远同学只不过是被迁怒的对象,但是他当然不可能跳出来说什么:“我才是罪魁祸首啦!”,于是他在心中为这位可怜的何书远道了个歉,默了个哀,然后开小差想该如何向阮殷道歉的事情去了。
严渊深知真相,但何书远和阮朱不知道啊!
阮朱此时冷着脸对何书远说道:“所以,这位何公子,我觉得你被打完完全全就是自作自受。我不会道歉,阮家也不会道歉的,当然我姐也不会道歉的——想要个说法?那位袁小姐的说法我已经给了,其他的说法……有胆子就去找我爸,如果他老人家同意你们的说法再来谈给你们说法的事情!要不然……在我眼中,你何大少只不过是一个决斗输了过来找家长的懦夫和弱鸡罢了!长沙何家已经只剩下这等继承者了吗?”
“什么?”
“阮家你们欺人太甚啊!”季佳轩往前踏了一步,怒斥道,谈到何家的根本,他不可能再坐得住,“我本以为你阮朱能认得清是非!”
“哼。”邓山河同样往前跨了一步,那季佳轩的地阶气势还没彻底提起,就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季佳轩这下吃了暗亏,闷哼一声退回了半步。
“我当然认得清是非,但认得清又如何?”阮朱冷笑,“我们阮家还护短呢!阮殷再恶名昭著又如何?我们就是护短,我们就是给她站台!你打输了来找我想干什么?让我替你报仇?我凭什么帮你不帮我姐?”
“谈护短,我们阮家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