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就这么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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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鱼儿上钩了。
林晚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听说好像是庙里藏了一堆乱党。哎呀,我也没听太清,但王爷说不知道里头究竟藏了多少人,有没有密道密室之类的,所以行动有一定危险性。”
“我也是听到这儿才不免担心的。”她叹了口气,拉着秦氏的袖子说,“这事儿我不敢当王爷面对峙,担心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跟姐姐你唠叨唠叨了。这、这是机密吧……姐姐可不要跟别人提起。”
林晚眼巴巴乞求着。
秦氏显然已经没有在听她说什么了,只敷衍地点了点头,拧着眉心却怎么都没再松开。
包饺子的时候秦氏倒没有那么心不在焉,与李夫人说说笑笑,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当天夜里,狂风大作,天地间笼罩着一眼望不尽的白。
夫子庙中,一灯如豆。
“公主,这是秦悠递出来的消息。”一中年男人将情报给了坐在正中央的女子。
那女子便是林晚擅自出门那天在巷子口看见的月见。
此刻的月见与曾经在宁王府的月见判若两人,她一身黑袍,神色清冷。
接过信扫了一眼,便将它传了下去。
屋里只有不到十个人,但这十个都是她的心腹。
“你们觉得如何?”
“这……”其中一个年轻人似乎拿不准主意,“这是真的吗?我们在城中一直很小心,怎么被发现的呢?”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他们天亮就要行动,如果我们要撤离,就只能趁现在了。”另一人说。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可若是引蛇出洞之计呢?”一开始那个中年男人说。
“你的意思是秦悠已经被发现了,他们故意通过她放消息给我们?”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不管秦悠有没有被发现,我们这里被盯上是不争的事实。”
“可我们这里五百多人,转移起来想不引人注意恐怕不可能。”
“要转移,”一直沉默的月见终于开口,目光扫过众人,“但不是现在。”
“公主,万一明日他们真的有行动,咱们岂不是要被瓮中捉鳖?”
“不会。”月见回想着那天回来时在巷口一闪而过的脸,笑了笑,“他们尚未摸清我们有多少人,不会贸然行动。”
“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更像是为了让我们转移,暗中知道我们的动向。我猜现在外头已经有不少眼睛在监视我们了。”
她这么一说,有人恍然大悟:“如果我们现在往城东陈首领那儿动了,不仅我们会有危险,城东的人也会被一网打尽。”
“不错,”月见看向那中年男人,“密道挖到哪儿了?”
“再有五日便能挖通。”
月见点了点头:“沈微歌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总有预感,她会坏咱们的好事。”
“那就把她……”年轻人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月见抬手让他停止这个想法:“我们现在自顾不暇,不能因小失大。”
都说晋王中意的是沈家二小姐,可闹了半天,最后带在身边的竟是晋王妃沈微歌,她还不知这沈微歌在晋王心中的分量,若是因此惹恼了他,只会坏事。
那年轻人却嘟囔一声:“一个女人罢了……”
第二天一整天林晚也没见到赵赦,直到天黑,男人才裹着一身风雪回来。
她焦虑了一整天,见到赵赦的人,这才安心。
替他将半湿的披风取下来,忙问:“如何?”
暖阁里烧着炭盆,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赵赦站在炭盆边伸手烤着,发丝上带的水汽慢慢在衣服上浸出痕迹。
“没有动静。”赵赦眼睛下泛着乌青,显然是一夜没有合眼,今天又蹲守了一个白天。
“不应该啊……”这倒是林晚没有想到的。
她回想着书中的细节,秦悠确实是内奸,昨天她的表现也应证了这一点:“难道她没把消息递出去?”
“不会,都尉府人多眼杂,她行动也自由,不会一个消息都传不出去。”赵赦说。
“那难不成,是她怀疑我了?”
赵赦抬眼看她,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林晚美目圆睁:“你、你该不会怀疑我吧?”
接下来几天赵赦不在城内,裴光说城外岳霖山有异动,王爷率兵出城了。
“那裕王呢?”她问。
“在都尉府。”
大雪连下好几天,此时交手恐怕并不是太好的时机,还真是有危险你上,有功劳我揽。
林晚对此嗤之以鼻。
虽说书里并没有详写此次岳霖山之行,但想来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作为反派的赵赦在大结局最后一章才死。
大雪铺城,让本就没什么生气的苍州愈加冷清。
而这日一早却难得在城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带着两名护卫。
守卫一盘问,竟是来找晋王的。
守卫亦不知晋王落脚在何处,只给她指了州牧大人的府邸。
天际将黑,月见检查了一遍密道回到夫子庙的时候,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子蹙眉。
“这是谁?”
“今早刚进城的,说是来找晋王的。”属下回道。
“你把她弄回来做什么?”
下属:“与晋王有关的人,谁知道进城是来干什么的?总之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月见:“……”
她刚想说在人醒来之前,赶紧把人弄走,谁知又有人给她带了个女人来。
“公主,晋王妃给您送来了,您不是说她要坏事吗?交给您,您看怎么处?”那人正是上回秘密会议时,说要杀了沈微歌的年轻人。
月见:“……”
而此时的林晚已经幽幽转醒,看着周遭的一切,在对上月见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就睡了个午觉,怎么会被人给抓了?
“沈嘉月?”更让她觉得如在梦中的是,一转头竟然让她看见了这个应当在京城的妹妹。
“你们认识?”那年轻人面露狠色,“那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行了,都给我下去。”月见终于没忍住发火。
“是!”两人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月见绕着这两人焦躁地踱了几步,现在说把人送回去,肯定已经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杀了。
林晚见她眼中杀意毕现,当即怂了:“姑娘……不,姑奶奶……”
见月见皱眉头,她忙改口:“公、公主殿下,咱们有话好商量,看在以前有过交情的份上。”
“交情,与你?”月见语带嘲讽。
当初看书的时候林晚就感叹过女主的变脸功力,如今亲眼所见更是让她叹为观止。
从前在宁王府怯怯懦懦,温顺得像个小绵羊似的姑娘,眼下黑衣冷眸,仿如一个嗜血杀手。
“那、那看在宁王殿下的面子上?”林晚说,“我也算宁王殿下的弟妹……”
“哼,他又算什么东西?”
林晚一时无语,行吧,你就作,总有你追夫火葬场的那天。
“杀我不如拿我做人质啊!”她想了想又道,“再说,晋王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有窝点,我不见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定然是这里。你拿我做人质,或许还能牵制他一二!”
闻言月见笑了笑蹲下身看着一旁还在昏迷的沈嘉月:“我听你方才叫她沈嘉月,她是沈家二小姐吧!”
“是。”林晚说。
“我觉得她做人质,比你合适。”
林晚:“……”
看来赵赦与沈嘉月这对苦命鸳鸯的“佳话”是天下皆知了。
她竟连做个人质的资格都不配么?
“你说的对,她比我合适。”林晚心中竟莫名泛出几许苦涩,“那……我给你当间谍如何?”
“你就这么怕死?”月见嗤笑道。
林晚重重点头:“死谁不怕啊?”
“死,大概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月见喃喃道,却不像是在说给她听。
林晚回忆了一下月见坎坷的一生,北渝灭国的时候。她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许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好在她遇见了赵邕。
“你说你给我做间谍,我凭什么信你?放你走了,你恐怕巴不得沈嘉月死在这儿。”月见又说。
“我是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想要她的命。”林晚道。
她从小长在法治社会,杀人可是刑事罪,虽说在这里人命如草芥,但让她杀人,她还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你们姐妹就一起留在这里吧,万一你夫君真的找来了,多个人总是多个筹码!”月见想了说。
庄子上的井水被人下了迷药,赵赦带伤回来的时候,整个庄子都静悄悄的,连一盏灯火也无。
男人心头一跳,一路奔进后院。
寝房、暖阁、书房都找遍了,也没见到林晚的影子。
而此时的裴光和韩远刚被赵赦带来的几个部下叫醒,听说王妃不见了,当即慌了神。
月见披着斗篷,站在廊下,四周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没有要停的迹象。
岳霖山送来的密报说,那里的兵力已经被赵赦带领的大燕军打散。
如果计划不变,五天后攻城,他们的压力或许会有些大。
而因为天气原因,碌州、青州、塬州的援兵抵达时间或会有推迟,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公主,进去休息吧,外面风寒。”李叔给她送来一个手炉。
她抬头看着墙头一片光亮慢慢逼近,道:“今夜恐怕是睡不了了!地道挖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