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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带她回家吗？”
苏子姜向领主请求道。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领主沉思之后回答,“可就怕你们会……”
“我保证能够和平共处。”
苏子姜对领主说道。
她怎么可能忍心伤害王止言呢？
领主便允许了苏子姜带王止言回公寓楼。
主城内地方拥挤，即便是他们，也不得铺张浪费。
都是住在领主统一安排分配的公寓楼里。
苏子姜搀着王止言,王止言意识模糊，却极其依赖苏子姜。
16号楼5单元212室。
门牌上刻着苏子姜的id编码和职位姓名。
不错。是她的。
察觉到王止言想往对面走，苏子姜将其带了回来，顺便去向对门看上了一眼。
………………
领主居然会将她们俩的房屋安排在对门。
虽然刚开始有些诧异，可苏子姜很快就想通。
王队和苏谋诸多矛盾,可到底也不算是什么仇家，对门能稍微培养感情,再不济紧急情况也方便处理。
可看王止言起初的态度，估摸着这感情是没培养出来。
苏子姜力道稍松了些，往后退了好几步路,和王止言隔开距离,让王止言自己去选择。
左边是苏子姜，右边自己房屋。
王止言看上去委屈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最后一步三回头地扑进了苏子姜的怀里。
苏子姜揉乱了王止言头发，在王止言的额面上亲了下。
这是苏子姜在领主面前就想要做的事情。
苏子姜解了锁后,就把王止言带回家。
苏谋的房屋布置和白云天是一个类型的。
——却还极其富有家居气息。
苏谋无疑是个精致的人，与此同时还有着上位者的冷淡,许多的看法都不动声色。
没曾想过这样一个人会陷入琐碎的生活里。
整间房屋的个人喜恶极其地外显。
头顶吊着星空灯,橱柜里摆着咖啡豆,阳台上盛放着向日葵。
——可主城里面只有人造日光。
苏子姜把王止言摁在沙发上,安抚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去厨房看着做点饭去吃。
——很少会有人料理食材了。
即便是主城里的人,在人类基地中算条件不错的了，可依旧是压抑绝望。
苏谋的冰箱里却满满当当的。
苏子姜烧开了水，下了把清汤挂面,铺青菜后又卧了鸡蛋，这才端碗出来递给王止言。
王止言极其依赖苏子姜，却又实在听苏子姜的话，乖乖在沙发上等她过来。
苏子姜给王止言裹了毛毯，王止言接过碗就埋头吃面。
王止言很少会这般吃，即便只是一碗面而已。
大多还是速食粉、能量棒、和压缩饼之类的。
没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苏子姜拿了碗，王止言揪着她衣角，在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简直就像是一个挂件儿般。
“我洗碗去。”苏子姜忍不住失笑道，“马上回来。”
王止言松了手，却还是在看她。
苏子姜吻了下王止言的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苏子姜就是觉得，吻能最大程度地抚慰王止言。
王止言这下算是真的肯放苏子姜走了。
苏子姜去厨房刷了碗之后，等她再度回来的时候，王止言已然在沙发睡着了。
像一个小孩子般地蜷缩着，揪紧毛毯边直到褶皱，枕着自己的小臂悄然入梦。
精神暴动实在过于内耗，想来王止言已十分疲惫。
苏子姜不再喊醒她，俯身低头抱起王止言。
一手横在她的腿弯儿，一手揽住了她的脖颈。
毛毯还依旧盖在王止言的身上。
她这样子看起来好乖。
苏子姜忍不住想。
王止言阖着眼，便削弱了锋利感，眉眼虽秾艳却不张扬。
大抵光彩夺目的是王止言这个人而已。
苏子姜抱着王止言进了卧室。
床不算狭窄拥挤，倒是符合苏谋的生活习性，都能够两个人躺。
这不是正好就方便了吗？
苏子姜把王止言放在了床上。
她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了，对王止言的感情，已经不能单纯定义为攻略任务。
任务者被反向攻略倒还差不多。
苏子姜这般站着安静地看王止言。
眉尖紧皱地像开刃的匕首，眼睫长且密，几乎完全遮掩了眼底情绪。
鼻峰挺拔，很是威严。鼻尖却又微翘着，不细看难以发觉。
就像是王止言这个人。
旁人可能会觉得可怕，可苏子姜一看见她，就只剩下了一句可爱。
就像鼻下的嘴唇，虽然吐出的话总带着刺，却柔软地很好亲。
不过这件事情苏子姜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了。
苏子姜摩挲着王止言左耳骨嵌的黑痣。
像是一颗珍珠般似地。
缓慢地被她搓红。
然后又舒展开。
苏子姜还未收手，就被王止言扣上了腕子，王止言看向她眼底，薄唇一张一合很是冷漠。
王止言说：“苏谋。”
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一般。
她真的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苏子姜不无怨怼地想着。
是真地不记得了吗？
“在全息里面。”苏子姜垂眸解释道，“你精神暴动了。”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我恰好就能抚慰你。领主便请我多和你亲密接触。虽然我也并不是极其情愿，可眼下看你的状态，似乎这也的确是个好办法。”
王止言松开了手：“多谢你了。”
“不客气。”苏子姜揉捏了下腕子说道，“如果你下次轻一些，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
王止言显然也意识到这不该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她环顾四周，显然只有一张床，王止言起了身。
“那我就先不打扰苏谋了。”
苏子姜摁着王止言的肩膀让她坐下。
“过了观察期再说。”
苏子姜有些看不惯王止言这番模样。
“你确定你现在离得开我？”
王止言像是权衡了一下，也没再去就苏子姜这句话掰扯，最后像是咬牙做出决定。
“那我去睡沙发。”
“王队难道还要避嫌吗？”苏子姜哂笑了一下，“这床又不是不够大。”
“还是王队觉得，我们的关系，在床上会发生什么？”
苏子姜又从衣柜里面抱出来一床被子。
王止言只得往回去缩了脚。
虽然心理上并没感觉，可只要苏子姜离得近些，王止言身体上就有反应。
——忍不住地想要和苏子姜有接触。
因为两床被子留下来的王止言，现在觉得这两床被子格外碍事。
可王止言的尊严不允许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所以王止言等到了苏子姜仿佛睡熟了之后。
苏子姜只是阖着眼，当有人探过来手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是王止言，就顺势继续装睡了。
王止言起初只是握着手，后来像不够似地，又攀上了苏子姜的小臂。
而后便越发地猖狂，搂上了苏子姜的腰身，还边蹭着她的大腿。
等苏子姜睡着又醒的时候，这两床被子，就都双双地跑到地上去了。
苏子姜侧头看去，还挺和谐，苏子姜想，发梢扫过王止言。
王止言极其警觉地睁开了眼。
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赖在苏子姜身上。
继续也不是，起身也不是。
“早安呀。”倒是苏子姜云淡风轻地打了招呼，“王队。”
“早。”
王止言这才顺着台阶下来。
观察期也仅三日而已，除了不自觉地黏着苏子姜外，王止言自觉也并没有什么逾距。
就还是一时半会儿没有适应的相处模式。
像从前一般针锋相对也不太恰当。
可在观察期内的亲密无间似乎也不可以。
苏子姜在王止言的判断里是在模糊的待定区域。
临走的那一日，王止言撑在门边，低头看苏子姜。
“多谢你了。”
她这三天里面也不知说了多少句“谢”了。
苏子姜甚至懒得搭理。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
王止言顿了下，似乎用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那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苏子姜像是觉得好笑一般去问道。
王止言沉默了。
分明也只有三天，可似乎是过了很久。
久到她对苏子姜丧失了边界。
“赶紧走吧。”
苏子姜赶人道。
“我会有的。”
苏子姜关门的间隙，从门缝里飘来一句。
轻地似乎不是王止言平日里说话的语气。
真是。
苏子姜关上了门。
交个朋友都这么难啊。
苏子姜又回办公厅，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她从家里面带了盒饭，中午就想要绕去找王止言。
也就楼上楼下乘个电梯的距离。
可王止言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苏子姜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直接上最高层去找了领主。
“能源供应不足，王队出城了，要去捕获晶核。”
“那谁来守城呢？”苏子姜问道。
但她自己也知道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张还龄驻守主城啊，算她的得力干将了。”领主像是有些诧异一般，“我还以为王队告诉过你呢。”
苏子姜有些泄气，却仍强撑着回答：
“我这边有些文件需要王队过目。”
“去找张还龄就可以了。”领主回答道，看着饭盒问，“苏谋这是给谁带的啊？”
苏子姜把饭盒留在了领主这里。
像是很多事情在脑海里纠缠，这些情绪逐渐把苏子姜压得喘不过气儿，最后只定格在了一个场景上。
王止言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
“我会有的。”
根本没来得及落地就消散不见。
有什么？
苏子姜想。
有把我当朋友吗？
苏子姜觉得可笑，却也在情理之中，即便在自己看来，她们经过那么多世界，已经是祸福同享的爱人了。
可毕竟现在她在王止言眼里最多不过是褪去了对头的皮。
再加上一个人形行走舒缓剂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