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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眼瞪小眼。

像是两个人都不怎么理解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醒了?”倒是苏子姜先反应过来,“过来坐。”

王止言拾起来地上的毛毯递给苏子姜。

等王止言坐过来之后,苏子姜用毛毯,将两人的腿围了起来。

所幸还好毛毯勉强算是够使。

苏子姜自此再没出声。

王止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要问吗?

问苏子姜是不是找她了。

可是问过之后又该怎么解释?

毕竟王止言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跑去喝酒。

“姐姐……”

王止言喊道。

“去屋里睡?”

苏子姜点了下头,跟王止言进了屋。

俩人只有一床被子,好在还算够大,其实倒不用太挤的。

加之彼此都刻意闪避,神经紧绷下虽然入睡有些困难,幸亏也没有擦枪走火。

直到苏子姜次日一大早醒来后,发现自己就像个八爪鱼似地,整个人都快叠到王止言身上了。

………………

苏子姜轻手轻脚地,想从王止言身上起来,才刚抬头王止言就含笑看着她。

………………

草率了。

“早。”

苏子姜尴尬地挠头说道。

“早上好喔。”

王止言整理了下苏子姜鬓边的头发。

苏子姜逃似地爬起来走了。

正对着洗漱池刷牙,往镜子瞥了眼,王止言双手环臂,倚在门边去看着她。

压抑隐忍的深情就这般尽数撞进了苏子姜眼里。

苏子姜承受不了,只地云淡风轻地移开眼,低头扑水去洗脸。

而后在王止言旁边擦身而过。

苏子姜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雾气在指缝间袅袅地升着。

她们分明什么也没发生,氛围却好像是睡过一样。

这实在是有些难办。苏子姜想。

直到王止言洗漱之后过来苏子姜也没觉察到。

王止言扣上苏子姜的手,从她指缝间顺走了烟,衔自己唇上就吸了起来。

苏子姜觉得越发有“事后一根烟”的感觉了。

这可不妙,苏子姜想。

“学坏了啊。”苏子姜调侃着王止言说,“烟酒都沾。”

“还不是姐姐教地好。”王止言谦虚道。

………………

什么玩意儿?

这夜之后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彼此从未挑明。

苏子姜拒绝了所有形式的相亲,王止言偶尔也不再喊她“姐姐”。

和苏家父母同样地称呼她为“子姜”。

似乎只是家人,又好像不只是家人。

潜移默化却还没有再进一步。

王止言做着学术研究,苏子姜也着手接管公司。

直到有一日,苏子姜到公司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看她都不对劲儿。

像是有事儿瞒着,又似乎是看笑话,偏生还什么也不敢说。

只三两作团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苏子姜敲了下桌说道,音量并不大,刚好够所有人听清楚。

“一张嘴只能吃一碗饭,要是只用来说闲话,自然是会没有饭吃了。”

然后头也不回,就进了苏父的办公室,只留下个背影。

苏父面色凝重,手上拿着个报纸,眉头皱地很紧。

看到苏子姜过来,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又叹了口气。

苏子姜走上前来,报纸上的大字映入眼帘,赫然是“苏家秘辛之真假千金”。

“娱记小报!”

苏父恨声说道,将报纸摔在桌上。

短时间内苏家公司的股价已经下跌了许多个百分比点了。

“现下该先想挽救措施。”苏子姜迅速冷静了下来,“之后再查什么人搞的。”

给出的证据是多年前苏母在医院的那次检查比对。

找回真千金后,竟不第一时间澄清,反而让其身份互换,没有名份地养在苏家。

再加上舆论导向,即刻掀起轩然大波。

“要不说它诬陷,再弄个假证明。”苏父思索着,“再宣传一波苏家这些年的助学慈善。”

“这不合适。”苏子姜斩钉截铁道。

“还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后手,万一再放出实锤,岂不完了?”

“可这如何能认?”苏父苦恼道。

如何不能认,苏子姜想,只要王止言愿意。

在王止言面对这样的冲击之后,还得替伤害她的人去收拾残局。

这叫苏子姜如何舍得?

这日回去了之后,王止言已不在苏家。

原本她这一日是要回来等他们的。

她的卧房干净规整,好像什么都没带走过。

随之而来的是给苏家父母的一笔打款。

苏家父母此时才意识到:王止言已然许多年未曾用过苏家的钱了。

打款数额还并不算小,对于王止言来说,肯定是没那么轻松的。

大概率还东拼西凑地去借了一些。

这是要和苏家划清界限的意思了吗?

苏子姜即是受益人,在不确定王止言是否清楚的情况下,其实她还是知情人。

如果现在打电话,从苏子姜口中出来的慰问,更不如说是残忍。

苏子姜实在无法这般对待王止言。

只能放她走,看着她的背影。

互联网时代,舆论发酵地快,像雪团一般越滚越大。

更何况是苏家还一直不做任何解释。

事情的转折是源于安流韵。

苏家是个浑水,即便如安家般,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不趟的好。

不落井下石就已然算是重情义了。

安流韵在家里闹腾好久,本来就是娇滴滴的小公主,这下算是遭了不少的罪。

直到她的亲哥安流西回来。

“此事是章家动的手脚。”安流西告知安流韵,“章家新任的掌权人,叫作章原望,是个私生子,为人处事特别狠辣。”

“怕是不会给苏家再留什么余地了。”

“那怎么办?”安流韵哭丧着脸,“哥哥!”

“你帮帮子姜好不好?”

“这要如何帮?”安流西是个稳当儿的,“苏家原先的时候,和我们安家联手,一同对付着章家,也才呈分庭抗礼。”

“我们拗不过章家的。”安流西叹了口气。

“可要是苏家倒了。”安流韵抓住了精准点,“章原望就不会对安家出手吗?”

安流西愣了一下,像是没想过一样。

“即便如此,在这个时候。”安流西肯定地说,“安家不能当出头鸟。”

可安流韵的考虑并不是没有道理。

过了没多久,安流西出门后,又折返了回来。

“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哥哥!”安流韵惊喜道,“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只不过此事需要拖纪家下水。”

“不过那小子。”

安流西突地嗤笑了一下。

安流韵有些不明所以。

安流西才补充道说:

“应该也很愿意被拖下水的吧。”

纪家是独子,只纪衡理一个,也算是娇生惯养。

纪衡理倒没沾染什么陋习,就只是偶尔,会背着纪家,和其他富家子弟一起厮混。

其中就包括着安流西。

“没几个人知道的。”安流西对安流韵袒露道,“纪衡理他,一直思慕着,你的小姐妹呢。”

……?!

这安流韵是真的也不知道。

“只前不久的时候,你和小姐妹一起耍,要我去接你那次。”安流西补充道,“他当时就在开车。”

“有点印象,没再细看。”安流韵回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打哪儿来地这么年轻的司机呢。”

“当时好像就是止姜坐在副驾驶。”安流韵感慨道。

安流西故弄玄虚:“他对你小姐妹——”

“一见之下。”安流西引用了纪衡理当时的原话,“惊为天人。”

安流西背着安家,偷摸地将安流韵放了出来,让她到苏家传话。

安流韵去联系苏家,安流西联系纪衡理。

这件事情甚至在苏子姜不知情的状态下就一拍即合了。

苏家父母之后才跟苏子姜交代道:

“子姜啊,有件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苏家父母看着苏子姜一脸为难地说:

“有个能救苏家的选择,只是可能会牺牲你,可我们也实在没办法。”

………………

分明已经做好决定了,怎么还一副这个样子?

“尽管说。”苏子姜道。

苏家父母就把事情给交代了。

“还是听你的意思,毕竟是你的事情。”苏父最后道,“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毕竟人家对你有意。”苏母补充着说,“想必之后也会待你好的。”

有意?

什么“意”啊?

苏子姜在心中冷笑。

只怕不过是见色起意吧。

“嗯。”可苏子姜还是表面应承道,“行。”

“最好尽快给我们答复好吗?”苏母恳求道。

苏子姜点了下头。

她起了身,上楼要回卧房,却顿住了脚步,转到了王止言的旧屋。

苏子姜回想起来上次相亲的时候。

相亲还能敷衍,可这次是联姻。

是关乎苏家生死存亡的联姻。

“不是答应以后不再这样对待我的吗?”

苏子姜苦笑道,心底一片死寂。

她没忍住打通了王止言的电话。

“不是说以后不把我推给别人了吗?”

苏子姜喉头哽咽,略带了一些哭腔。

也不管对面到底在听没有。

“你撒谎。”苏子姜骂道,“耍赖皮。”

只有“咝咝”的电流声在微弱地表示存在。

月光透过落地窗淌了一地。

苏子姜的影子被拉长。

显得格外地孤寂。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苏子姜愤恨地说道,她几乎很少用这般音量说话,一时之间有些失常。

可越是张牙舞爪,越是知道她难受。

手机顺着打开的窗户往外落,碎裂在了底下花坛的草坪上。

通话就此中断了。

王止言站在过道接的电话,师兄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几乎很快就推断出是谁的。

“年轻人,要敢面对,勇于承认,问下自己的心。”师兄拍着王止言的肩头说,“我可不想再有人去充当遮掩借口了。”

可她说不喜欢我了。

王止言想。

是我让她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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