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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泰绅问道:“去哪?去山东?那不行,这白莲教可是邪教。最初还以念佛为要务,以归西方净土为宗旨,打着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白莲教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还自称白莲教的教义共八字: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可是他们白莲教现在做的事情,却在滥杀无辜,在制造死亡,在制造人伦惨剧。除了会教唆挑拔平民百姓,冲出来跟官府对着干,害得到处生灵涂碳,家破人亡之外,没见做过有什么好事,山东不可去!
现在的山东白莲教,立场就两个字:乱、废。乱天下谋私利,废纲纪谋野心。并打着为万民求生路,为天下造生存的幌子,蒙骗无知善良的穷苦百姓,让他们前去冲锋前去送命,从而给自己谋获不可告人的私利,这又往往成为灾难祸生的根源。这也是白莲受天道所弃、受人道所恶的根本原因,所以白莲教永远成不了气候。”
东坡老怪补充说道:“是啊!前一会我无意中听闻一个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传闻是说,原山东总督袁文轩袁大人手下的一员战将叫林寒,据说岁数不大,但使得一手好枪法,组建了一支东平卫平乱白莲教。还专写了一首《问白莲歌》,歌词好像是这样唱的,我给你们念一下:
你说天昏就天昏,不见弥勒来保命。
你说地暗就地暗,不见明王把世现!
你说日月无见光,不见老母来救荒。
你说真空有家乡,不见白莲送钱粮!
都说白莲有玄妙,不见弥勒消洪涝。
白莲有道官无道,只见老母清财宝!
都说白莲有神仙,不见明王解干旱。
白莲有道天无道,只见白莲闹事变!
就这简单几句,就破了白莲教的邪教本质。那支东平卫更是了得,可以说是横扫山东白莲匪乱。只是不知为何,这叫林寒的人后来突然间消失了,成为至今的一个迷团。”
火锅兄追问道:“听泰绅兄和老怪的意思是,我们不去山东?山东不是良善之地?更是祸乱丛生之所在?那我们去哪里?去江南?江南可行吗?这也太远了吧?”
乔致逸接过话来说:“江南一带,我看还行吧。那里的汉军,听说什么事都讲规矩,也讲仁义,对百姓也是秋毫不犯,还分田分地,惩治地主恶霸。
前一会我也听人传说,有一个自称江洋大盗叫凌汉,写了一道《骂官歌》,我也先给你们念出来听听:
官府认钱不认人,交情深浅论金银。
有钱有礼是好友,无钱无礼是仇人。
无钱好人变流氓,有钱地痞成善人。
无钱百姓变恶霸,有钱强盗成良民。
有钱有势是老爷,无钱无势为暴民。
有权有位是亲爹,无权无位为孽孙。
官字下面两张嘴,有钱有势就有名。
行凶作恶欺良善,强取豪夺破家门。
现在这首骂官歌成了这支汉军的军歌,每逢打仗冲阵,下面的那些汉军士兵,就唱着这支骂官歌上战场,在江浙一带影响颇为深远。”
白岳溪点点头:“这样说来江南之地还算可行,这两湖之地的楚军又如何呢?”
庞飞燕也笑道:“这个不太清楚,反正起来闹事的,都是让官府给压迫得没饭吃、没衣穿、没地种、没钱用、没房住、没收入的贫苦百姓,只有他们才会被逼得无路可走,最后沦落为草当起土匪流军。”
老怪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扇着清风徐徐,下颌的短须也给扇得乱跳飞舞。真不怕把自己给冻死啊,本来天气还很冷的,还装风雅清士。老怪这时看了看下面几人,惊讶一声说道:“哎!今天你们几个人里,还差了一个人嘛,那个兄弟怎么没来呢?”
“谁啊?”
“就是谱写宋琬《渡黄河》那位仁兄啊,他那首《月明沧海》琴曲,再配上诗句: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人间更有风波险,翻说黄河是畏途。此时此景,让他来弹上一曲,当是人生一件快事!倒也适景啊!”
白岳溪如实回答:“哦,我知道你说谁了,你说的是牧云楼主啊,他正在忙别的事,好像也在写什么小说。今天不在家,好像去邻村有什么事。还真别说,他身上还真有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胸襟。
特别是他那首《月明沧海》,自有一股不屈的心灵和深邃的思想,其琴声铮铮、含有金戈铁马,其琴韵咽咽,幽远寥廓。奏出曲来,能让人灵魂震颤、涤尘滤心,有一种“乐由中出,故静,礼由外出,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的心灵虚静之妙,更能让人达到宁静纯朴、无欲无妄和冲逸妙悟的意境。”
庞飞燕也笑道:“可惜啊!他今天是有事,不能同来游春赏景啊!不然我非得拉他,就在这里奏上一曲《月明沧海》,为各位洗洗肠呢。”
吕泰绅骂道:“我说你们几位,怎么扯到这个话题来了啊?刚才不是你们还在谈论准备去找个明主,闯荡一番事业吗?哎,你们说说,要是非给你们一个选择的话,你们去哪里?这西北有西夷胡人为乱,北面有北狄为祸,南面嘛还有南羌,总之吧,各地也不太平,世间太过纷乱了。看来我们也得早点谋条出路才是,就在这里呆着也不行,迟早也得出去闯荡一番啊!”
乔致逸插了进来:“不错。我们这里最不安全了,这西夷可是好惹的?眼看黄河沿线也闹腾起来了,这河洛大地,名字好听,中原昔丧乱,丧乱岂解已?中原大地长期是政治角逐、政权更迭、政体演变,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大舞台,听说这西秦大地上,已出现了一个叫李顺的人,拉出一支队伍,正在继迁寨跟官府的对干。”
跑火锅问了一句:“哦,有什么原因吗?”
庞飞燕这时也跟说道:“原因是这叫李顺的人,因缴不起举人秦诏的欠债,被秦诏告到米脂县衙。县令将他“械而游于市,将置至死”。后由亲友百般想法救出后,于年底前杀死债主秦诏。接着因其妻子和别人通奸,李顺又杀了妻子。两条人命在身,官府不能不问,吃官司不能不死,于是就同侄儿李过扯起队伍,正盘据在继迁寨闹事。”
跳火锅又抢问道:“此人如何?”
庞飞燕又回答:“人不怎么样,人长得人高颧深,鸱目曷鼻,虽打出“均田免赋”等口号,获得广大底层百姓的欢迎。但观其人,纵其手下士卒抢掠,臣将骄奢,“杀人无虚日,大抵兵丁掠抢民财者也。”成不了气候,就算有气候,最终也会失败。”
东坡老怪想了想,叫住众人说道:“不管如何,这里也非久留之地。圣人之言:天道昭,则圣人出,圣出,则仕。天道灭,则圣人无,则退。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君子也不能一味地如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无论如何,此地非可久留,今天下圣器蒙尘,我辈可不能学别人泛舟湖畔,垂钓溪边,以山为伴,以水为邻。还是早点谋取后路,才是正事。我们虽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虽不能自比孔明子房,但也可觅得明主,将一生所学所思,辅之助之,用之正道,成就一番功业才是。”
其它人听了老怪的话点点头,也觉得在理,只不过去什么地方还没有拿个主意。再说故土难离,破舍难弃,家圆难抛,亲人难别。
古人有诗云:安得如鸟有羽翅,托身白云还故乡。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一望乡关烟水隔,万里归心对月明。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思难收。
这些名诗名句都是说故乡之事,如果自己现在选择离开故土,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这乱世离乱,岂同儿戏?
一时众人拿不定主意,静听着黄河的咆哮,沉默无言。
正在此时,黄河西岸上游处,隐隐传来马蹄声起,得得得一阵乱响,非常零乱的朝瀑布处奔来。
六人极目张望,只见西岸上游处沿河岸边,快如闪电,迅如奔雷,率先冲出一匹高头大马来。转眼就到对面河岸,并口吐白气,人立而起,长啸顿发,“嘶!”吼如雷,二只前蹄浮在半空,跃跃跳动。
众人吃惊再看,好一匹千里神驹:四蹄碧玉片,双眼黄金瞳。浑如乌云踏雪,煞是壮硕,身高八尺,浑身黢黑,通体玄色。
外表英俊神武,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
驾驭宝马良驹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个头蛮高,人很精瘦,但精神奋发,顾盼自雄,还背着一柄巨剑。
这时西岸上游处又冲出三道闪电风驰过来,众人再度惊愕。一看全是高头骏马,长像非凡,气势凌人。
这三匹骏马直接冲了过来,也是嘶呜而立,不时用前蹄刨着黄沙。而三个马上少年,也是生得丰姿潇洒,丰神俊朗,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之表,不同流俗。
六人一见对岸这四匹天马,也是惊叫连连,首先是王东坡王老怪吟唱着【唐】霍总的骢马诗:“青骊八尺高,侠客倚雄豪。踏雪生珠汗,障泥护锦袍。路傍看骤影,鞍底卷旋毛。岂独连钱贵,酬恩更代劳。”
这时乔致逸也跟凑趣,来了一首李白的紫骝马:“紫骝行且嘶,双翻碧玉蹄。临流不肯渡,似惜锦障泥。白雪关山远,黄云海戍迷。挥鞭万里去,安得念春闺。”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就听到白岳溪吟唱起李峤的赞马诗:“天马本来东,嘶惊御史骢。苍龙遥逐日,紫燕迥追风。明月来鞍上,浮云落盖中。得随穆天子,何假唐成公。”
吕泰绅夸赞道最后一匹马道:“西北五花骢,来时道向东。四蹄碧玉片,双眼黄金瞳。鞍上留明月,嘶间动朔风。借君驰沛艾,一战取云中。”这是沈佺期的《骢马》。
这不稀奇,稀奇的在后面。
这时西岸上游更是直接飞来六匹神骏,五颜六色各不相同,淡金、枣红、银白及黑色不等,一看就不是中原寻常所见,应是传说中的汗血天马。
这后面冲过来的六人,居然还有四位女的,虽多著幂蓠帷帽,发白戎夷,而全身障蔽,不欲途路窥之。
又露髻驰聘,著男儿衣服靴衫,但也难掩其阿娜娇姿,轻盈柔美。更可想象其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绝世容貌。这不是人,这是仙女下凡,降临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