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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岩正批着奏章,突然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翁翁说道,“不干了!今天休息一天。朕带你们出去玩!”
翁翁有些懵,小跑跟在他后面,“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今天是三月初三踏青节,京城年轻人有爬山游园的活动。朕打算给顾希一个惊喜。叫上忠义,咱们几个便衣出去。”
“这……行吗?会不会有危险?”翁翁担忧地问。
“偶尔一次,没事。走!去接顾希。”
“把这件衣服换上。”上官岩让宫人捧着一身新做好的衣服,对顾希说。
顾希有些嫌弃地翻看了下衣服,款式很新颖,也很华丽,“不年不节的,干吗突然要我换新衣服?”
“我打算带你出来踏春。今天外面会有很多姑娘、小伙穿着很漂亮的衣服一起爬山、游园。我们家小希可不能落于人后呀!”
“你要带我出去玩?真的吗?”顾希惊喜道。
上官岩点点头,“衣服好看吗?”
顾希把衣服拿起来,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好看!”
“还不去换上?”
“嗯。”
马车上坐着上官岩、顾希和翁翁,忠义在前面赶车。还有一些侍卫乔装成路人,悄悄跟着他们。
顾希从来京城就没出来玩过,所以这次很是兴奋,不时撩开窗帘往外看。
马车到了京城郊外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宽阔的平地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很多红男绿女、摆摊卖货的散布各处……
上官岩见到这么多年轻人有些眼晕,觉得自己下去不合时宜,就对顾希说,“小希,你自己下去玩吧。我跟翁翁在马车上坐会儿。一会儿就中午了,咱们找个馆子吃点饭,下午去爬山。”
顾希有些为难,“啊?你们都不下去,就让我自己一个人玩?我都不认识他们。”
上官岩笑道,“我们可不去,都是些小屁孩!小孩就是应该跟小孩玩。别担心,年轻人在一起很快就熟了。如果找不到人跟你玩,就自己在草地上跑跑也好,这里空气好。”
顾希下了马车,车上的三个人盯着他,看他一路上采花折柳,观赏着风景,慢慢地向人群靠近。
忠义请示道,“皇上,用不用让他们跟着公子?”
“远远地跟着,别打扰到他。”
忠义对远处的便装侍卫做了手势。几个人装作游玩,远远地跟着顾希。
上官岩看了看周围,情不自禁笑笑,“这里风景不错,只是在车上呆着,都比在宫里舒服。”
翁翁附和道,“今天天也好。”翁翁看着远处的顾希,不禁发出啧啧的称赞声,“看看咱们公子身形气派,在人群中多么得出类拔萃!”
上官岩得意地笑笑。突然转向忠义问道,“忠义,你最近听到外面有什么关于公子的传闻了吗?”
忠义惊道,“啊?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朕禀报?”
忠义答道,“都是些民间谣传,很多都是胡编的,没有一点依据。卑职是怕皇上听了生气。”
“他们都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忠义舔舔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反正…就是…他们说什么希公子是……妖媚惑主的……男皇后。”
上官岩低头沉吟道,“这个传闻怕是也传到了老师耳朵里了吧?”
忠义连忙摇头,“皇上放心,蓬莱那么远,应该不会。而且这个谣言只在民间传。把公子说的像是个传奇人物,有没有这么个人他们都不知道。官员中还都没有传的。”
上官岩叹了口气,“不要让顾希知道。”
翁翁和忠义都连连点点头,“是。”
上官岩再往远处看,发现顾希已经被一群女孩围在中间。此刻顾希正忘情地和姑娘们说着笑着,上官岩顿时醋意升起。“顾希在那儿干什么呢?”
翁翁尴尬地笑笑,“咱们公子就是招女孩子喜欢。”
上官岩瞪了他一眼,翁翁便闭嘴不敢说什么了。上官岩抱怨道,“前些日子刚跟朕信誓旦旦地说,要对我忠诚。一见到姑娘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忠义突然惊道,“哎哟,公子是收了人家姑娘的荷包了吗?这个日子口怎么能随便收呢?”
本来上官岩也看见了,没有特别在意。被忠义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严重。他坐不住了,“这个顾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别愣着了!把马车赶过去,再不拦着点,一会儿得跟着人家姑娘回家了!”
忠义一边赶马车,一边思忖着不知该不该讲。后来还是忍不住道,“皇上,卑职有一句话,说了您别生气。您跟公子…不是一路人!您文韬武略、英勇善战,外面都说您是勤政爱民,知人善用的好皇帝。你是要做载入史册的明君,是要干大事的人,别……让公子误了您!”
上官岩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推了一下忠义的脑袋,“好好赶车!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是。”忠义低头笑了一下,因为他觉得上官岩这个举动证明他不但没有生气,还是对自己亲近的表示。他想,也许他的话皇上听到心里去了。
十几岁的女孩们真是太美好了,一个个就像天上的仙子。顾希被她们包围,就如同置身于仙界中,整个身体飘飘然的。有一段时间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的烦恼忧愁都抛到九霄云外……
忠义驾着马车驶到他眼前。上官岩撩开车帘,眼神犀利地望着他。
顾希一下子被打回了现实。他情不自禁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他。
“上车!还愣在干什么?”上官岩冲他吼道。
旁边的女孩都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大的小声问顾希,“公子,这是谁呀?这么严厉!”
“他是我…哥。”顾希答了一句,便抓住上官岩的手,被他拽上马车。
“玩得挺开心呀?笑得那么甜,怎么没见你对我那么笑。”上官岩酸溜溜地说,并从他身后夺过香囊,一股脑将它们都扔出马车。
“啊!你…怎么都给扔了?”顾希急道。
上官岩瞪着他喊道,“随便收人家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敢收?你收了姑娘家的亲手做的定情物,你说打算把她们都娶回家吗?”
顾希小声地辩解道,“我…她们非要给我的,盛情难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收?伸出手来!”
“你要干什么?”顾希怯怯地问。
上官岩一瞪眼,顾希只得乖乖地把手伸出去。
“忠义,把马鞭给朕。”忠义把手里的马鞭递给他。上官岩便抓起马鞭咬着牙抽打他的手心。“我看你还敢不敢乱收别人东西?”
顾希皱着眉头喊,“啊!疼!”没打几下顾希就夸张地哭起来。
翁翁在旁边忍不住劝道,“皇上,打两下得了,把手打肿了,一会儿吃饭拿不了筷子了。”
上官岩转脸瞪他,“你现在就知道护着他!你可知道你这样对他没有一点好处。我根本就没用力!轻轻打了两下,就能把手打肿了?”上官岩又转向顾希,“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顾希低头委屈巴巴地说。
“我看看肿了没?”上官岩去抓他的手,顾希吓得一机灵。上官岩连忙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说着,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揉搓着,看了又看,然后笑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顾希把手抽回来,看了看,“都红了!”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滴。
“红了?再有下次朕就把你手剁下来!”上官岩嘴上说得狠,却又重新把他的手握在手心,爱抚地揉了又揉,“一见到姑娘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顾希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神往的笑容,好像在回忆刚才的幸福。他的眼泪还在眼里和面颊上,晶莹剔透的闪着光。
上官岩看入迷了,感觉他周身散发着光晕,有种不可亵渎的神圣感。每当这个时候,上官岩都会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而心存愧疚,话也情不自禁多了起来,“是不是想永远呆在那个温柔乡里不出来了?哼,想得美!瞧瞧就打了你几下手心,把你委屈的!我还没委屈呢!你之前怎么说的?不是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忠诚和平等吗?你都一屋子妻妾了,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合着只要求我一人对你忠诚平等呀?”
“我哪里拈花惹草了?”顾希忍不住争辩。“咱们俩哪里有平等可言?你还委屈?我以前一天天被你打、被你欺负,都不见有一个人可怜我,为我说一句话。还都说我矫情,不知好歹。我不小心挠破了你一点点,就被人拉出去差点打死。你让我跟谁讲理去?”
上官岩笑了,“翁翁你听见了吗?我就说了他一句,这么多话在等着我呢。这小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翁翁假装生气道,“老奴听到了!而且知道公子说的那些话,指的是老奴!”
“翁翁,我没说您。别生我气。”顾希摇晃着翁翁道。
“好了,别晃了。再晃就散架了。”翁翁笑道。
上官岩也跟着笑起来。他看着马车正往城里行进,便问,“忠义,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去吃饭吗?”
“回皇上。咱们这是要去‘一品搂’吃饭。卑职已经让人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