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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严述所说,影窟离他们最近的据点在管城,盛初尧带人扮作商队,和严述一同前往管城。
路上,盛初尧问:“你与裴缨发生了何事?”
“与你何干。”严述拒绝加入他的聊天。
盛初尧扬了扬下巴,嘁了一声,“她素来冷静自持,如今疯成这样,定是受了你什么刺激。”
严述沉默片刻,反问:“难道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你们两夫妻都不会有话直说吗?”盛初尧讥讽道。
严述忍无可忍道:“当初若不是你阻止她服毒自尽,我定能带她远走高飞!”
盛初尧被他说懵了,他蹙眉道:“你是说…你假死后?”
严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盛初尧被气笑了:“我同裴缨从小到大的情分,虽说有了你个老鼠屎,但她要服毒自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安的什么心?真要她为你殉情吗?”
严述:“毒药我换过,同我吃的一样,只会假死。”
盛初尧瞬间明白了,原来严述当初打算服毒假死,再让裴缨服毒假死,然后带裴缨离开。
他皱眉:“裴缨不知道那是假死药,她是存了心要随你而去的。”
严述神色自若道:“当然,我们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死了,她自然不会独活。”
盛初尧:“……”
继而,严述冷冷道:“可惜被你阻止了。”
“你脑子有坑吧你!”盛初尧骂道:“若那毒药是真的呢?”
“不会,我有部署。”
“…你都没打算告诉她一声?”
“我知道她不会独活,且要造成我死的假象,她的反应必须真实。”严述淡淡道:“反正,我总会去接她的。”
盛初尧觉得荒谬,他不解地问严述:“所以,你把裴缨当什么?”
“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严述反唇相讥:“若论起来,你还将阿缨囚禁起来,指不定做过什么龌龊事!”
“放屁!老子洁身自好,别说裴缨了,阿悦我都没碰过,你他娘的少污蔑老子!”盛初尧眼睛冒火。
闻言,严述古怪地打量着盛初尧。
盛初尧持续炸毛:“看什么看!”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时语塞。
严述轻笑一声,极尽轻蔑。
“我是没碰过她,那又如何?”盛初尧哼道:“我答应过她,她何时想离开,我便放她走。因为一些什么夫为妻纲的狗屁纲常而强迫人,我才不屑。”
严述难得正视盛初尧,冷峻的面容上掺杂着一丝不解:“你当初喜欢阿缨,是在同我在较劲吗?”
“什么?”
严述陷入了回忆,他极少与人谈私事,特别是感情上的私事,他道:“我喜欢阿缨时,你非要跟我争,这辈子我放手了,你倒是也不在意了。”
盛初尧坦然道:“我喜欢过裴缨,是真心的。”
严述的眼角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所以退而求其次地接受了容听悦?”
盛初尧只思索一瞬,便平静且认真道:“她不是第二选择。”顿了下,他又道:“也不是我接受她,若说起来,是她没放弃我。”
他听过兰因絮果,也只是情深缘浅。
但他和容听悦,却是反过来的。
他们原本陌路如江上柳絮,各飘各的,机缘巧合地凑在一起,却牵绊了两生。
盛初尧悠悠地想,这算是絮因兰果吗?
严述听不懂,他也不想深究,他甚至对盛初尧的心路历程觉得不屑,于他而言,所谓深情,不过从一而终。
他不相信盛初尧有多喜欢容听悦,在他看来,不过是愧疚作祟!
“侯爷,到了。”
到达管城时已是晌午,盛初尧跟着严述,暗中潜入了一栋偏僻的茶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盛初尧看着桌面的灰尘,觉得这里不像有人来过,他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盛初尧屏气挥手,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四散开来。
只是搜遍了茶楼,也没看见一个人。
严述暗中蹙眉,他正留意着四周动静,脖颈却是一凉。
“你骗我。”盛初尧先发制人地控制住严述,质问道:“这里根本就没人!”
严述面不改色道:“我确实得到消息,至于这里为何会空无一人,我也不知道。”
“侯爷。”陆长风叫道:“发现了一个箱子。”
盛初尧把剑架在严述脖颈处,扬了扬下巴,“走。”
陆长风掀开箱子,盛初尧凑过去看,箱子里是一摞名帖,为首的就是户部侍郎王靖华。
盛初尧好奇,他示意陆长风制止住严述,自己拿起第一张名帖,“什么东西,”他喃喃:“徐州太守宁烨…”
只是盛初尧还没拿起第三张名帖,严述看准时机推开陆长风,他一手猛地合上箱子,警惕地踩到了上面,不允许别人靠近。
看着这一系列变故,盛初尧灵光一闪,蓦地兴奋起来:“这些,都是与你勾结的官员?”
严述故作镇定,盛初尧笑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丝毫不顾方才两人促膝长谈的情分,摆手示意:“给我上!”
话音落,一根暗箭忽然破面而来,盛初尧忙侧身夺过,陆长风持刀挡在盛初尧跟前,警惕道:“侯爷当心。”
只见盛初尧带来的士兵已然分成了两波,正互相对峙着,一方护着盛初尧,一方护着严述。
盛初尧眸光锐利,质问:“你敢在北大营安排人!”
“你不是知道吗?”严述不以为然地理了下袖子。
盛初尧的目光挪到严述脚下的箱子上,他抬腿踢向那个箱子,箱子迅速向墙上撞去,严述一愣,忙追上去,盛初尧与他同时按住箱子。
盛初尧讥诮道:“你被人算计了?”
严述冷笑:“你不想活了?”
两人正僵持着,严述先松口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茶楼是鱼饵,有人在引我们来。”
盛初尧不以为意:“反正钓的是你。”
严述死死地按住箱盖,盛初尧很轻地笑了一声,严述暗道不妙,只见下一个瞬间,盛初尧从侧面将箱子踢破了。
“砰”一声,箱子四分五裂,名帖飘散开来,严述杀心顿死,他骤然出掌,指尖藏着薄刃朝盛初尧的喉咙划去。
盛初尧匆匆扫到了几个人名,心中暗惊严述势力的庞大。
严述的指尖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盛初尧侧身拿剑挡开,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士兵们见主子开打,也开始不顾情面地动手,场面乱成一团。
直到严述踩到一个东西,刀光剑影中,盛初尧占了优势,严述低头瞥了一眼,看到脚下的东西后,不免大惊。
那是…裴缨的手镯,方才从箱子里掉出来的。
严述飞快思索,这里的种种,分明是针对他!这镯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阿缨有危险?
严述顾不得盛初尧,直接跃窗而出,策马回京。
盛初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局面,不怪他没反应,实在是严述跑的太利索了。
盛初尧注意到,严述走了之后,他手下的士兵更加勇猛,似乎存了死志,并且飞快地破坏着地上的名帖…
严述跑的蹊跷,盛初尧不再理会那些碎纸,对陆长风道:“长风,这里交给你。”
“是。”
郡主府
容听悦昏昏沉沉地醒来,她记得她同众多闺秀来参加裴缨的婚礼,然后喝了杯茶,之后就不省人事了,也是意料之中。
她环顾四周,似乎身处一间阁楼里,窗外飘扬着红灯笼,红纱帐子飞舞,朱红的妆奁镜台前坐着一个人影。
“郡主。”容听悦从罗汉床上起身,仍是波澜不惊道:“天黑了,其他人呢?”
裴缨缓缓回身,凤冠霞帔下的容颜实在是惊为天人,就连那朱红色的胎记也透露着几分妖冶,她双目盈盈,语气轻柔:“不相关的人,自然是都杀了。”
容听悦摇了下头:“来此的官眷若是此时还没回府,定然会引人生疑,她们已经回家了吧?”
“……”裴缨面露不满。
容听悦走近裴缨,随意问:“你用什么借口留下的我?…算了,不重要了,你要我来干什么?”
“自然是告诉你真相。”裴缨看向窗外,估摸着时间,道:“你身边那丫头偷了我的册子,你应是知道,我们几个的重生皆是因为蛊术。”
容听悦:“往生蛊。”
“不,是浮生蛊。”红烛幽幽,暗黄的烛光下,裴缨的神色略微渗人,她似笑非笑道:“和往生蛊差不多,同样需要我们互相厮杀…除了你,毕竟,我们三个,是为你准备的蛊虫。”
容听悦:“……”
“南疆有蛊,其名浮生,一蛊母,多蛊虫,蛊虫互相厮杀,剩者得蛊虫之寿数,蛊母食之,可长生。”
裴缨站起,她轻轻搂住容听悦的肩膀,“等我们三个只剩下一个,你就可以杀了他,这样,你就能活下去了,毕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是个头儿,对吗?”
容听悦呼吸一滞,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裴缨。
裴缨放声大笑,她几乎笑出了眼泪,“五姑娘,你当重生是机会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是怪物啊。”
裴缨搂住僵硬的容听悦,畅快道:“很快了,马上就好了。”
容听悦蹙眉:“你什么意思?”
“啊~忘了告诉你了。”裴缨兴高采烈地合掌:“严述这会儿可能已经杀了阿尧…”
“严述为何会杀盛初尧!”容听悦骤然出手揪住裴缨的领口,眸中已见怒火。
裴缨挑眉一笑,“因为我让阿尧知道了严述的秘密,严述心狠手辣,自然不会放过他!”
顿了下,她低声笑道:“很快,严述就会找过来,他以为他赢了吗?呵,我偏要他死的刻骨铭心!我要他看着爱人嫁给他人,我还要他于功成名就之际死于非命!”
“你疯了吗?”容听悦拽住她的手腕,眸色深沉。
“你懂什么!”裴缨目眦欲裂,她红唇轻启,满是恨意:“他骗我!辱我!将我踩进烂泥!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给我喝了六年凉药,他还放任下属折辱我!如今!重生了…却摆出一副深情的嘴脸,你知道有多恶心吗?”
容听悦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她吃惊道:“他如此待你?”
“不重要了…”裴缨努力平复着情绪,她看向窗外,神色有几分焦躁,她哼道:“原本我能做的更好…可惜没时间了…”
容听悦转身要离开,却被裴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你去哪儿?”裴缨居高临下地问。
“去找盛初尧。”容听悦冷冷道。
“他已经死了。”
“他不会!”
“别急,很快就让你去陪他。”裴缨嫣然一笑。
容听悦直觉不妙:“你还想做什么?”
裴缨自然而然道:“我们是怪物,怪物…应存于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