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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认识我?”
“我在宫里的时候,听皇子们提起过无论道士,还曾经见过你的画像。”
无论道士上下打量着长乐,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他从未和皇子们打过交道,皇子们怎么可能私下里提起他,还有他的画像?
而且自从到了这京都之后,他就没换过其他的容貌,她如何能一出手就揪掉了他心爱的小痦子。
长乐不理他,反正他也没有办法全盘否定她的话。
无论心思转动,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道爷我饿了,还不快给道爷我整治一桌子上好的席面来,在给道爷拿一坛好酒来,想饿死道爷我么?”
长乐微微撇嘴,老道士又要开始他精彩的表演了。
“阿爻,你先去厨房找厨娘,让厨娘马上做一桌上好的席面送过来,然后你再去找老侯爷,讨一坛子好酒拿过来。”
赵爻拱手,看了一眼耍横的老道士,一字没有多问,心里却觉得这老道士怕是要栽在公主手上,他窃笑着,办差事去了。
“老道士,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多的多,你别想糊弄我们。”
“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在宫里,刚出生就被灌了一碗雪霜,我今年十二岁,如果不能解毒,活到十六岁都算是我长寿了。”
长乐欢快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细细的牙齿,看着无论垮掉的脸皮。
无论正想表演一个混吃混喝的神棍,没想到,刚开始准备,就被小丫头的话,说的好像脑子里响起一个炸雷。
雪霜之毒,他知道,因为这是他师祖研制出来的,
他们这一派的道士,讲究随性自然,不忌嫁娶,不戒荤腥,不练武功,也不写符篆,他们师祖是凭借丹药立派,制毒解毒,制丹炼丹。
他师傅的师傅的师傅说,他们的师祖是个情种,师祖的道侣天生至阳之体,修习内功起来一日千里,是天下难有的练武奇才。
但是物极必反,慧极必伤,祖师公内功越高,体内阳气越多,阳气越多,越容易走火入魔或者容易爆体而亡。为了不至于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就要用更高的内力来压制住体内乱窜的阳气,如此反复,无异于饮鸩止渴。
师祖和道侣二人,结伴走遍天下,用了数十年才聚集了极阴之地的毒物毒草,混以秘药,用秘法炼制出了雪霜。
师祖的道侣服了此毒,阴阳渐渐调和,免了爆体而亡的结局,活到满头银发,牙齿都要掉光光的年纪,最后和师祖一起坐化。
雪霜对于压制阳气过剩,练功因内力错乱而走火入魔有奇效,因此在他们这一派,成为了镇派之宝,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在他们派内一代代的传下来的方子,忽然有一天就不翼而飞了。
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传下话来,天下武功渐微,习武之人渐少,此方断不能被歹人所得,尤其不能用于妇人身上,本派的弟子,如果遇身中雪霜之人,必要尽力救治,并将此方损毁,万不可流传下去。
他们这一派,顺其自然的过了好几代,掌门也换了好几个,随着掌门令的交接,都是这一句道训,到了他这一代,他以为他能将这掌门令和这句道训继续传下去。
以前长乐很奇怪一件事,她怀疑老道士和雪霜这种毒药有某种关联,甚至他和天机也有关系,但是老道士从来没有漏过口风,她忙的事情太多,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查一查。
今天她试了一下,自己主动先将雪霜之事说出来,看老道士当即变了的形的脸,就知这个老道士必是早就知道这种毒的。
无论忽然一步就闪到了长乐的身边,站着就捏住了长乐的手腕,闭着眼睛,细细给长乐切脉。
言峰和周昌盛紧张的连口水都不敢咽,眼巴巴的看着闭着眼睛、面沉似水的神医。
言峰紧紧捏着手心,心里狂跳不已。希望神医能说出好消息,又怕神医说出坏消息,一会,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打湿了。
长乐想起了无论第一次给她诊脉的情景。
她听了后,大怒。
无论慢慢睁开了眼睛,抿着嘴角、一脸沉思,慢慢放下长乐的手腕,缓缓坐在身后的圆凳上,不停的揪着自己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
言峰的心直直往下落,膝盖一软,他用力扶住桌子边。
周昌盛忍不住催了催无论。
“道长,公主身体如何?”
无论只是看着长乐,轻轻的问了一句话。
“小丫头可曾服食过水银或是□□?”
长乐摇摇头,言峰轻轻握着妹妹的手,心里疼的厉害。
“我阿娘服食过,阿娘让我过了十六岁在自己决定是否要服食□□。”
长乐想起以前,她入了勇毅侯府后,虽说饮食比在宫里好了一些,但是劳心劳力,她发育的晚,葵水也是十六岁才有。
她不想因为服用水银而长满一身水银癣,也想为周昌盛生个一儿半女,因此勉强挨到心死之际才开始服食□□。
周昌盛深深叹了一口气,欢喜每次说起她阿娘的时候,口气都淡淡的,虽然没有落泪,但是他每次都感觉到欢喜很伤心。
“我有一法,可保丫头你活到二十岁,但是此法凶险,丫头和你兄长可有胆量一试。”无论是在和长乐说话,却是看着言峰。
言峰不等长乐说话,先点头答应。
“什么方法,道长但说无妨,就算是要我换血给欢喜,我也不怕。”
“哥哥慎言!胡说八道什么!”
长乐看着哥哥,泪湿于睫。
以前那一次,无论是屏退了左右后,才告诉她,此毒若是和血缘相连的至亲之人换血,他能保她活到三十岁,只要她活着,他必有一日能将解药做出来。
在知道她子嗣无望、而哥哥体弱,承受不住换血之术后,无论就将主意打到了毅哥儿身上,想要从小喂食毅哥儿毒药和灵药,把毅哥儿炼制成药人,在她不同意后,无论甚至偷偷给哥哥下药,让哥哥临幸府里的婢女,希望能生下其他带有言氏血脉的庶子庶女。
这样的有悖人伦的事,她断然不会允许,她和哥哥从小就被折磨,又怎么能将小时候受过的折磨,调了个,亲手施加在骨肉至亲身上。
长乐伸手捂住了哥哥的嘴巴,眼睛看着无论,清晰无比的说“老道士你知道不知道,当今皇上痴迷黄老,妄想长生,宫里有个天机道士,颇会炼丹之术,深受皇上的信任。”
长乐顿了顿,将哥哥的嘴捂得更紧了,接着说:“这个天机道士,给皇上炼的长生丹药,每次服用必用药引,这药引就是皇上亲生骨肉的心头血。”
“我哥哥从出生到离宫,每九日就要被取一回心头血。”
“有的时候抽血的人懒的费事,就随便从哥哥身上割一刀,弄点血回去交差。”
“因此我早就发誓,此生我无论生死,谁都不能动我哥哥,哪怕因为我,而让我哥哥身上破个油皮,我也是不允的。”
长乐盯着无论,面露警告,就像是她知道无论要说什么似的。
周昌盛看着长乐,长乐的话,好像知道道长要说什么,好像道长说的话必会伤害殿下。
言峰用力掰下了妹妹的手,瞪了她一眼,连忙起身给神医拱手致歉。
“神医莫怪,欢喜她只是担心我,我自离宫后,身体已经大好了,有什么办法,您直说就是,我一定全力配合。”
长乐看都没看哥哥一眼,就只是和无论对视着,面色不改,眼神却凶狠。
无论也被长乐的话惊住了,这个鬼丫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话是的,他的方法,的的确确是要取她同胞哥哥的血。
还有,天机居然在宫里,怪不得他找了他快二十年,一无所获,果然是小隐隐于世,大隐隐于堂。
他和这对兄妹,还真是有缘分,他想要找的人,机缘居然在这个鬼丫头身上。
“我最后说一句:老道士你要慎言!老道士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我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那一册《璇玑图》,就会永不见天日了。”长乐阴测测的警告了一句,咬紧了“璇玑”二字。
无论受惊一般,猛地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凳子,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是如何知道的,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是璇玑告诉她的么?
还是她就是璇玑转世而生?璇玑不忍他一人在这世上飘零,特意换个皮囊来陪他么?
《璇玑图》是无论老道士的亡妻秦璇玑临终前留给夫君的遗言,因为秦璇玑善于作画,平时总是以画代字,就连遗书,也是画了厚厚的一册图画。
无论老道士连番遭遇了女儿病故和爱妻病亡,一时间万念俱灰,整个人几乎就要随妻女而去,整日浑浑噩噩,诸事不管。
直到有一天,门内的小道童告诉他,师娘和师妹的坟墓被人盗了,陪葬物件全部被偷,还有丹房也被偷了,丹书和丹药全部不见了。
无论老道士这才勉强振作起来,带着道童们检查了一番后,才发现门派内世代相传的丹书和丹药都被盗光了,而妻子留下的璇玑图也不见了。
他一直怀疑是被天机偷走了,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天机的下落。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璇玑图的?”无论颤抖着手指,指着长乐问,语气中带着期待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