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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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发下来的参考答案整理好之后，第一门对的就是地理答案。我一般是只对选择题的，所以当我改完发现自己选择题错了五个之后，我就开始有些焦虑。

我趴在桌子上，觉得很挫败。十五个选择题我居然错了五个，每个三分，这次上八十肯定是没戏了。我拿起问卷看了看那几道错题，发现除了一道岩石圈的题之外，错的全是人文地理的题。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听见有人轻轻笑了一声。我的位子是靠走廊那边的窗户的，所以我下意识地朝窗户外面看过去。

“你们班数学成绩表。”程逸笑着小声说，然后把成绩表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过来，又小声对他说：“怎么是你来送？”

“我们班的人被你们数学老师拉去派卷子了，”他回答，然后忍不住笑了，“你数学考得不错，但是地理……估计没考好吧？”

“您可快点去派卷子吧。”

我伸出一只手把他推走，然后粗粗看了一眼成绩，就把表递给了第一组第一个，准备待会儿再次传下来的时候再登小题分。

“那我先走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没再看他，继续看我的地理。等他走远之后，我的肩膀才放松下来，笑了一下。

……

晚一下课之后，我去接水，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颜筱？你怎么也学文了？”那人惊讶地问。

我回过头看了那人一眼，原来是初中同班同学。我“嗯”了一声，并不想跟她多说。

然而沈悟辰还在自顾自地说着：“附外来一中的好像就十多个人吧，我还以为你们都选了理科呢。没想到你跟我一样选了文科！你们数学成绩发了吗？你多少？”

“发了，136。”我淡淡地说。

她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又小声嘀咕：“果然文科数学还是简单些吧，一个个都考这么高。”

我皱了皱眉，然后把水杯盖子拧好，“你说完没？我要回去了。”

“诶诶诶，那你到底为什么选文科啊？”她还在问。

我闭了一下眼睛，长呼一口气，然后对他说：“沈悟辰，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学不好理科，我脑子笨，所以我选了文科，你想听到的是这些吗？

“我以为你再长大一些就不会像以前初中的时候那么幼稚了，没想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别人如何跟你有关系吗？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泛滥的感情需要去表达？如果你还在虚伪地优越着，以为所有跟你做出同样选择的人的境地都与你相同，那么我为你悲哀。

“沈悟辰，别再依靠别人来维持你卑微的优越感了。”

完了，好像说得过分了。

我看见她整张脸都胀得通红，眼底含泪，似乎委屈得快要哭了。

还好当时水房里并没有人，这场闹剧并没有观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表现得淡然一点，再虚与委蛇一番，场面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可能因为地理太过闹心，我的心情实在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然而我并不想道歉。

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出了水房，结果刚一转角就碰上了谭老师。她若有所思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颜筱，”谭老师叫住我，然后笑着说，“不要觉得有负担，说出来也好。坦诚地面对自己内心那些或阴暗或光明的想法，比任其在心里腐烂更有益健康。”

“那谢谢老师了。”我无奈地说。

但其实我并没有负担，我早就想这么骂了。

……

第二天，月考的成绩也都陆续出来了。

我的同桌白云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人如其名，又白又软，让人忍不住想去捏几下她的脸。

此时她看着她的成绩条，脸上的肉肉都显露着苦涩，眉头紧皱，自顾自地撇了一下嘴巴，“是个人数学都不至于考这么差吧，才刚刚及格诶，”然后又看向我，”颜筱你说是吧？”

我没回答，只是笑了一笑。

白云不等我回答，又继续说：“但是像你们这种数学那么好的人我也不是很理解。不过你地理不好，我地理好，那我就不觉得心里不平衡了。我也就数学差了点嘛，多刷点题肯定能赶上来的！”

然后她凑过来看了一下我的成绩条，一边看还一边念：“语文121，数学136，英语140……我去，颜筱你这主科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吗？！我要是有你这主科，那我地理差出天际我都认了。

“而且你地理有70诶，你气不气人啊？”说完，她抓着我的肩膀使劲儿地摇，一边摇一边吼。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次主科考得这么好，虽然分班考的时候主科考得也不错（不然我也进不了文实班），但是这次真的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