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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伦露出了极为不耐烦的表情:“怎么又来一个?”
男人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在白尹城面前站定,唇角轻轻上扬,说道:“白总,劳烦你跑一趟。提成的事好商量,没必要为了区区几千万伤了和气,日后咱们还得合作不是吗?”
白尹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没有说半个字,倒是赵伦积极得很:“终于有个会说人话的了!还是大老爷们儿爽快,不像某些女人。”
这话当然是在含沙射影,樊星气得杏眼圆睁:“你——别太嚣张!”
“老子就嚣张怎么了?你们黑凌的人除了耍嘴皮子功夫,还会什么?在我手底下能撑过三十回合的人都没有,也好意思腆着脸谈条件?呸!”
“你——”樊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要不是被拦着,她真就动手了。
男人轻扬了一下唇角,和颜悦色道:“先不谈这个,还有十五分钟收盘,南辰这支股票可是一块肥肉,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二位也不想血本无归吧?”
赵伦觉得他说得在理,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白尹城,他冷着脸道:“你是叶然?”
“太子爷好眼力,这都能猜到。”
他轻飘飘地说道:“黑凌有格局的人屈指可数,有格局又不经常露面的,就你一个。”
叶然浅笑:“过奖。”
赵伦仿佛醍醐灌顶,心里顿时敞亮了:“哦~~原来你就是黑凌那个藏头露尾的二把手,我今天才见着。”
叶然对他使用的成语表示无言以对,转而对白尹城说:“虽然你是庄家,但建仓和拉锯的时候黑凌出的力最多,要按最初的对半开,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我也不好交差,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各退一步,百分之五十五。”
白尹城思考了片刻,说道:“好,就五十五。”
话音刚落,叶然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那边说了句:“分批买进。”
打完这通电话,他无意中跟白尹城对视了一眼,感受到他眼里深藏的寒意:“二位来都来了,就在这里吃顿饭再走吧。”
白尹城没有发表意见,倒是赵伦抢先一步道:“不用,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下-毒,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樊星白了他一眼,轻蔑道:“胆小鬼,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星儿——”叶然压低声音示意她得饶人处且饶人,转而赔笑道,“这丫头娇纵了些,说话直来直去,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赵伦冷笑两声:“你们文化人就是爱咬文嚼字,什么娇纵,就是欠收拾!看样子你平时没少惯着,女人,就是不能惯着,越惯着越蹬鼻子上脸。”
话说到一半,樊星的脸已经铁青了,恨不得手撕了他。
叶然笑了笑,轻飘飘道:“你误会了,我跟她只是上下级关系。”
“这样啊,我还以为…………”
白尹城一直默不作声,用余光上下打量这眼前这个男人,他很年轻,应该才二十出头,眼神冷静睿智,处世沉稳干练,容貌、气质、谈吐都是人中龙凤,他清澈得好像一池春水,却如同深海一般让人看不透。
这样的人,不像是道上混的,倒像是…………
他的思绪被叶然沉稳的声音打断:“不吃饭也行,楼上有按摩足浴,棋牌茶室,二位如果有兴趣可以试试。”
这倒正合赵伦的心意,他忙不迭道:“这个好,这个可以有,先来个全身按摩,再凑一桌麻将。”
樊星轻嗤一声:“收费可不便宜。”
赵伦指着白尹城道:“没事,他付钱。”
白尹城看都懒得看他:“你去吧,最好把脑子也按一下。”
说完就离开了包间。
穿过走廊,来到靠窗的位置,他点了一支烟,优雅独特的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灰白色的烟雾将他包围,湛蓝的天空,似乎都变得灰蒙蒙的。
忽然想起被遗弃在街头那一年,也是这样灰蒙蒙的天气,他一个人,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走到天都黑了,路上的行人变少了,而他,已经没有家了。
不知哪里传来一把清透的声音:“苏烟沉香,细烟之王,这种珍品级的香烟早就绝版了。”
他从儿时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看向声音的来源,是那个叫叶然的年轻人。
白尹城递了一支烟给他,并给他点上,之后便默不作声。
叶然缓缓道:“沉香烟高雅独特,香而不腻,浓度和劲头适中,白总平时抽这款烟,想必也是一个考究的人。”
白尹城凝视着虚空,淡漠道:“你要吗?送你几条。”
“那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
然后,他没搭话了,一直凝视着虚空,像是要将整片天空尽收眼底。
“白总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
“那比我大两岁。”
“你是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白尹城轻飘飘地问道。
叶然唇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忽而又消失不见:“走投无路呗,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你年纪轻轻就当上黑凌的二把手,想来是有些本事。”
“白总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承蒙樊爷赏识,跟着他跑腿,好多地方还弄不明白呢,”叶然压低声音道,“比如你们这个‘操盘’,是怎么避开大数据监控的?”
白尹城闻言,眼皮子微抬,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冰冰的:“你们黑凌,应该也有人做这个,何必来问我?”
只一瞬间,叶然便察觉出了他的提防之心,但是明面上没有任何表现,将目光抛向湛蓝的天空,话锋一转,仍旧平缓道:“今天天气不错,昨天看天气预报还显示小雨呢,一点都不准。”
他抽了一口烟,淡淡道:“我从不看天气预报,刮风下雨无所谓。”
叶然微微一笑:“你这叫佛系。”
“佛系…………”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轻蔑道,“我跟这个字犯冲,以后别在我面前提。”
“行,那我就期待以后的合作了。”说完这句话,叶然也抽了一口烟,沉香淡雅的香味萦绕在唇齿间,回味无穷。
赵伦做完全身按摩后,强拉着白尹城去棋牌室打麻将,打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才散场。
回去的时候,一行人坐在车上,他哭丧着脸说道:“tmd今天点儿真背!把把都输。”
一旁的阿识幸灾乐祸道:“赵哥,你就知足吧,跟城哥一桌,没把棺材本儿输掉已经不错了!城哥的牌技可是厉害着呢。”
赵伦没好气道:“我tm还能不知道啊?这两年我在他那儿输的钱都有6位数了。”
“那你还去找虐?”
“这话说得,都是兄弟,不在一块儿打牌难不成找外人?兄弟的钱,转来转去都是自家的。”说着,他抬手揽住了白尹城的肩膀。
他默默地把他的手拿开,淡声道:“别把我说得那么夸张,是你技术太差。”
“也是,”赵伦无言以对,只能干笑两声,接着说道,“以后等咱们不干这个了,就天天打牌混日子,你做大哥,我当小弟,说不定也能发家致富!”
白尹城用余光瞥他一眼,淡漠道:“你不如现在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阿识笑出了声。
而赵伦不知该做何表情。
看着窗外飞驰的夜色,白尹城忽然又想起今天下午叶然的话:“今天天气不错,昨天看天气预报还显示小雨呢,一点都不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句平淡的话有些奇怪,但拿不准哪里有问题,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温厚,实则如同深海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