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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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尚，纪年哥来找你了。”向阳阳敲着门说。
向尚将头埋进被子里：“说我死了，不见。”
“尚尚！”陈纪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推门而入。
向尚被这动静给惊了一下，他扒开被单立起身看着他，眼底写满了无语。
“都中午了，你怎么还躺着呢，”陈纪年走近盯着他憔悴的脸半天：“啧，没睡好吗？黑眼圈都掉到下巴那儿去了”。
向尚淡声说：“我这是卧蚕。”
“你怎么都出现幻觉觉得自己有卧蚕了，”陈纪年竖起中指关心问：“来尚尚，告诉我，这是几？”
向尚：“……”他现在及其想说脏话。
“没事你就走吧。”向尚说完转身准备躺回去。
陈纪年见了一把拉起他：“别这样，我还给你带了新年礼物。”
“谢谢。”
“你倒是看一眼再说呀。”
向尚给了面子抬眼看着他手里举着的白纸，纸上画着的是脑袋两边长了两块大肿瘤的火柴人。
“这什么？”
“我画的。”陈纪年自信一笑：“我给它取名为《带珍珠耳环的蒙娜丽莎冲你微笑》。”
向尚：“……你的全家福我会尽快给你画出来的。”向尚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你都就好。”陈纪年笑着把画收起来。
“其实从我知道你跟宁希在一块后我就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宁希”两字，向尚头抬了起来：“什么？”
陈纪年慢慢靠近他，但半天不开口。
向尚被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给整烦了：“你说。”
“给我发匿名告白短信的人是不是你？”
向尚的脸彻底黑了下去，身子往后一瘫。
“你滚吧。”
“不是吗？”陈纪年有些意外：“我周围的女生都问了，就剩下一个喜欢男生的你了。”
向尚：“你怎么不去问小耳朵？”
“我问了呀，”陈纪年扯下自己的高领毛衣，露出里面的爪痕：“看她给我挠的。”
“她怎么没挠死你。”
“嘿，”陈纪年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跟你老爹说话的啊。”
向尚不想搭理他把头埋进被子里。
陈纪年伸手扯了他一下：“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真有事儿跟你说，关于宁希的。”
这次向尚不上当，躲在被单里纹丝不动。
“我问过我哥了，他说宁希家出了点事儿找他借了笔钱。”陈纪年说完连忙补了一句：“我哥可没让宁希去c市找他啊，是宁希不想欠我哥他硬要去的。”
“是么。”向尚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他钻出被窝低着头：“怎么还是成这样了。”
陈纪年偏头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
“吴成你还记得吗？”
“那个抛弃小耳朵的人渣，忘不了。”陈纪年脱口而出。
向尚嘴角扯了一下：“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渣。”
“小耳朵以前总爱去一家意大利的餐厅吃饭你还记得吗？”
陈纪年想了会：“她好像是有一段时间爱去那。”
“她自己去，也爱带我们几个跟吴成去，以前没注意但是我上次碰了他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在我身边好像经常露出一副跟我们格格不入的表情，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我们，尤其是我们在吃完饭结账的时候。”
陈纪听着有些不信：“你会不会是想多了。”
向尚摆了一下手：“吴成跟小耳朵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我们也一块玩过好几次，每次我们打闹的时候吴成加入过吗？他总是在一边看着，仿佛融不进我们早已经形成的小团体，你觉得他跟我们说话时是平视着的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陈纪听立马摸出手机：“我要告诉小耳朵。”
“她早知道了。”
“可宁希不是吴成那样的，”陈纪听完放下手机：“他不经常跟我们一起又疯又闹的嘛。”
“我知道，”向尚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特别喜欢吃那家意大利餐厅的面，我也特别想分享给宁希，但我怕他会露出跟吴成但是一样的表情，所以我一直没敢带他去。”
“为了避免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买东西小心翼翼，说话小心翼翼，我都这么小心了为什么他还是走了？”
这个问题陈纪听无法回答他，他收起了挂在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轻声道：“尚尚，你得明白，没有人会一直在一起，最好的朋友，再亲的亲人，再喜欢的恋人他们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只是有些人陪你走的路短了一点而已。”
“你得习惯，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的。”
“怎么了，”向尚看了他一眼：“你也要跟我分手？”
“……分个屁。”陈纪年骂了他一句：“爸爸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么说话，”向尚又窝回了被窝里：“心灵鸡汤不适合你。”
陈纪听还想辩解一下，门被敲了几下，没等向尚喊进，向柚就推开门进来了。
向尚觉得她这门还不如不敲。
“向尚，早上洗完脸的水接在那为什么不倒？”
向尚愣了一下，缓缓开口：“习惯了。”
“什么破习惯”，向柚皱眉：“给我改了啊。”
“柚子姐。”陈纪年笑着喊了他一声。
“啊，纪年啊，”向柚一见他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来找向尚玩啊。”
陈纪年点头：“聊会儿天。”
向柚温婉一笑：“聊天是好的，多聊。”
向尚：“……”他姐这辈子都没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过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纪年是他亲弟弟，自己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上次听向尚说你腿伤了现在没事吧？”
“没事了，”陈纪年说完怕她不信，在原地蹦了两下：“年轻人，身体好。”
他有事才怪了，上次蹬自行车脚蹬的跟风火轮一样。
“快中午了，就在家里吃吧。”向柚想留下他：“吃完再跟向尚玩。”
快中午了？
陈纪年看了眼表：“那我得走了，我妈他们还等着我回家吃饭。”
向柚：“就在这吃呗，我给阿姨打个电话。”
“别别别，我还是回去吃吧，估计我妈把菜都做好了，谢谢柚子姐，”陈纪年边说边往外走：“向尚，空了一起打球啊。”
向柚想送他，跟着他走出去。
他们一离开向尚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但躺在床上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他摸出手机，点开微博，随便发了个表情包，发完就一直盯着屏幕，盯半天也没动静，没人点赞也没人回复。
“滴。”
关掉手机，想埋头睡一觉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赶忙按下开机键，点开微博。
有人点赞了，是小耳朵。
不是宁希，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他发微博宁希不是第一个点赞的。
向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失落感顿时布满全身。
他鼻子开始有些发酸，他用力吸了吸，努力着想把这股劲儿给逼回去。
手机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向尚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小耳朵打来的电话。
“喂？”他声音还有些哑。
陈朵听着他的声音顿了一下：“向尚，你没事吧？”
“为什么这么问？”
“陈纪年说你跟宁希分手了。”
“反了，”向尚翻了个身：“他跟我分的。”
“所以才问你没事儿吧？”
“嗯哼。”
“嗯哼是什么意思？”
向尚刚刚憋住的酸意从鼻腔直冲脑海，他压着声音说：“对不起。”
陈朵：“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你跟吴成分手的时候我觉得你太夸张了，再怎么样分手也不至于哭成你那样吧。”
“喂。”
向尚吸了口气：“但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身上后我才明白，真的好至于，太至于了。”
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大概过了五秒陈朵才重新开口说话。
“其实也没那么至于，我前几天碰到吴成了。”
“什么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陈朵笑了一声：“就是觉得奇怪，以前如胶似漆，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再碰面的时候怎么就变得跟陌生人一样了。”
“当时我还有一点恍惚，那个人就是我以前喜欢过了的人吗？怎么再见面时会没了以前的怦然心动。”
“向尚，谁没了谁更能活，失个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爬起来之后还能是一条好汉。”
向尚喝下了她的心灵鸡汤，笑着问：“你跟陈纪年今天怎么都这样，大道理一堆又一堆的”。
“陈纪年？”陈朵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他去找你了？”
“嗯，刚走。”
“这个神经病最近真的是魔怔了，他今天一大早来问我那条匿名短信是不是我发的，他是不是有病。”
向尚及其认同她这句话：“他刚刚也问我了。”
“靠！”陈朵更气了：“他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要给他打电话骂醒他。”
“那我挂了。”向尚说。
陈朵：“你挂吧，毕竟你也只有这一小段休闲的时光了。”
向尚：“是我活不过下一段时光了吗？”
“是左柯，”陈朵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网上给你买了几本书，《如何快速走出失恋》，《失恋的第108天》《下一个会更好》《忘了ta吧》，估计明天就到了。”
向尚：“……你能帮我转告左柯一句话么，让他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了，心意我领了，我也收到了。”
陈朵“那不行，得看完书才是收到了，挂了，我去拯救自恋青年了。”
“嗯。”
挂断电话向尚还是忍不住点开微博，点赞人数多了几个，名称都是他不认识的，里面还是没有宁希。
够绝的呀，现在连赞都舍不得给了。
真成陌生人了？
想了一会他又摸出手机给陈纪年打电话。
“喂，怎么了尚尚，我才刚出你们小区你就想我？”
“陈纪年，好像听你提过翼哥在c市是做什么的。”
陈纪年：“……你直接问宁希跟着我哥在做什么得了，绕什么弯子。”
向尚被揭穿了底气稍微有了些不足，继续他问：“你到底知不知道。”
“也不是很清楚，”陈纪年：“就知道我哥的舅舅是开超市的，连锁那种，我哥开始也是在那里帮忙，后来就合伙，反正宁希跟着我哥我哥不会亏待他，说不定过几年他就能跟我哥一样自己开店了。”
向尚听完静了片刻：“宁希不会喜欢那份工作的。”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现在做的工作是自己喜欢的。”
“陈纪年，你是不是说过翼哥有个朋友是在设计公司工作的？”
陈纪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会吧你。”
“我一会儿发个东西给你。”
“喂，向尚……”
向尚没继续听他后面的话，直接挂断了手机，然后躺平，长长地叹出一个气。
向尚，你真够没出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