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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伦看了看地上依旧晕厥的周岩,然后再次注视着严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好啊……你有了如此战绩,那……”
“哎哎哎。”严琛忙抬手打断老怀甚慰的王明伦,“行了,这事之后再说,先看看怎么处理这小明王。”
王明伦走到小明王身边,仅用一只手就将他提了起来,然后看了看他的脸,“还真是小明王。”
顿时,周围上百骑兵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
“把他给我绑上!”
“是!”
王明伦一声令下,顿时周围四五个骑兵赶紧下了马,用粗麻绳将小明王捆好,然后绑在了之前认出严琛的那位骑兵统领的马上。
在绑到马上之前,那名骑兵统领还细心地往周岩肚子上拍了三颗锁元钉。
其实小明王在骑兵杀来时就已经被震醒了,但一直没敢睁开眼睛。
周围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只是没人愿意搭理他而已。
这时,远方又赶来一队骑兵,当先一骑身穿一套乌黑铁甲,座下战马也是油黑油黑的,没有一根杂毛,好似一团乌云飞来。
王明伦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争功的来了。”
姜无遗掩着嘴,在楚河耳边低声道:“是魁山营主将,段颚。”
段颚远远就看到了严琛,飞身下马,一下子冲到了严琛身前。
“您……您没事就好。”
严琛有些窘迫,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这一下楚河更懵了,堂堂魁山营主将,见到严琛竟然说的是“您”。
莫非自己这位义兄,还是个微服私访的皇子不成?
段颚确定严琛没事后,又赶紧朝王明伦拱手行了个礼,“王老将军,您辛苦了。”
王明伦哼了一声,开口道:“这次你们魁山是立大功了,到时候要是大将军有了什么赏赐分下来,可别忘给我们金甲营留点剩饭。”
段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王老将军,瞧您说的,这次奔袭渠水,金甲是主力,我们魁山就是个辅攻。要是真有论功行赏的时候,那也是你金甲营拿大头。再说了,咱这是私活,违抗了军令,不挨罚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功劳这一说。”
“咱刚从大涌关领兵出来的时候,确实是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你看看这是谁?”王明伦指了指马屁股上绑着的周岩,
段颚走过去,一把抓住小明王的头发,往上一提,就把脸露了出来。
“这是……这是小明王?”
“哈哈哈哈,咱这趟可是来对了,抓了这小明王,他老子可就要乖乖就范了。大将军那边,压力应该会小很多。”
楚河摸了摸下巴,脑子飞快运转着,他听王明伦和段颚的对话,觉得似乎他们这次奔袭渠水,并不是冲着周岩来的,活捉小明王只是个意外收获。
“这两位是?”
段颚终于看到了和严琛一样,也穿着铁心卫盔甲的楚河和姜无遗。
“哦,这是我的义弟,楚河。”
段颚热情地走过来抓着楚河的胳膊,还拍了拍他的手。
然后他看到躲在楚河身后的姜无遗,明显愣了一下。
“我好像……见过你?”
姜无遗赶紧又把脸往下低了低,“段将军认错人了。”
这时,一直站在边上的王明伦冲了过来,越过楚河,一把拽住姜无遗。
楚河可不愿意趟这浑水,赶紧走到一边去看热闹。
“把头抬起来我看看。”王明伦冷声道。
姜无遗则使劲把脑袋往下压,要不是王明伦拽着他,他现在肯定能把头插到地里装鸵鸟。
“你是……姜无遗!”
姜无遗抬起头,强挤出点笑容来,“王老将军,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啊?”
王明伦一把就将姜无遗甩在地上,伸出右手,大喝一声,“刀!”
立刻有一位骑兵下马,跑到王明伦身旁蹲下。
这个骑兵背负着一柄一米多长的大刀,仅凭目测就能看出其份量极重,很明显,这位就是负责给将军背刀的。
王明伦从属下背上一把抽出自己的大刀,用刀锋指着姜无遗道:“小子,记得当初在军策司我怎么说的吗?你再出现在我眼前一次,我必杀你。我王明伦,说到做到。”
姜无遗毫不怀疑这位王老将军的决心,自知向他求饶是没有半点作用的,于是他探出脑袋看向严琛,“琛哥,我可是你的人啊,你可不能抓了小明王就不管我了啊。”
严琛正想张嘴说赶紧杀,忽然停住,扭头看向楚河。
楚河轻轻摇了摇头。
严琛愣了一下,随即不情不愿地说道:“叔,算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边的段颚看在眼里。
这位权势不小的魁山营主将,深深看了楚河一眼。
王明伦回过头来,看向严琛,“啥?这狼崽子真是你的人?”
严琛仿佛吃了苍蝇一般,但为了让王明伦放下刀,还是点了点头。
结果这王明伦将大刀往下属怀里一扔,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开怀大笑。
“哎呀,好好好,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的人……哈哈哈,好,太好了!”
一边说着,王明伦还使劲拍了严琛肩膀两下,拍的他呲牙咧嘴。
“走,跟叔回营,这小明王护卫军的营地刚修完,正好,咱们直接就住进去了。”
“叔,我这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你跟我过去好好喝两盅。你小子安然无恙,还活捉了小明王,这天大的喜事,必须庆祝庆祝。”
严琛回过头想要抓楚河和姜无遗一起去,结果被姜无遗抢先开口,“我俩得赶紧回桃叶巷,看看嫂子和马大娘是不是没事。”
严琛沉吟半晌,也是有些担心梁旖,于是对楚河嘱咐道:“行,那你俩先过去看看,我晚点就回去。”
这时,王明伦又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姜无遗的领子,威胁道:“我送你一句话,你既然是严琛的人,那就最好老实点,敢算计到他头上,我剥你皮!”
段颚吩咐手下,给严琛也找来了一匹马,严琛骑上后,又嘱咐了楚河几句,才跟着骑兵队伍往军营而去。
远远骑在马上的段颚,也冲着楚河轻轻点了下头。
楚河和姜无遗,站在春池馆的废墟前,看着激起漫天灰土,渐行渐远的马队。
“琛哥的真实身份,你是知道的,对吧?”
“严琛,凉州大将军陈世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