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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这处深山之上有人聚集,是因为有位神医在此落脚扎根,且不拒病患。只要能找到藏于深山中的神医,他便施药救人,百治百愈。
有些一副药入腹便能痊愈还乡,有些需要长时间的疗养才能好转。
时日一久,便有不少病患选择与神医同住,在他的草居外盖上一间房屋,为了治病,便也习惯了深山里的生活。
留住者一变十,十变百,深山中就形成了村落。
大家多数都仰仗神医治病,都将神医尊奉为村长,有些人家病愈后也会在每月十五送些米菜到神医家中,以示供奉与尊敬。
神医娶了一名美丽的女患为妻,这女子为神医诞下一名男丁。
由于女子在生产时伤了元气,家中便只有一子,尽管如此神医也不曾再娶。
一年,这子年及十岁,有位游方道士到此,自诩是上界仙人,欲广收有仙缘者一齐往上仙界修行,得道者能延年益寿、超脱凡俗。
神医热情地款待了这位游方道士,帮他在村中召集群民,让道士看相摸骨,探探仙缘。
最终游方道士选了两人,要一齐带入上界。
其一为神医之子,其二为年过三十的农夫。
“据说二人和那道士一起到了凡俗与修真界的两界门处,游方道士却说他只能带一人入上界。”静璇说着,仰头看向高映叶的面庞,就像是能在夜间视物一般,精准得望入她的双瞳之中,“神医之子年岁甚小,农夫在游方道士面前将那十岁的小童活生生掐死,后随道士入了上仙界。”
高映叶想到身边的覃彧和丁烟,还有那个自诩带着土地的修仙者李青,这故事还真就有那么回事儿的意思,听起来真真假假。
神医之子成了两界门处的一抹孤魂,他便托梦给自己的神医父亲,诉说自己的冤情苦楚。并告诉神医,来月会有一身披黑袍的年轻人路过村庄,他也是一名修真者,只要按照这位黑袍年轻人所说的做,就能解救他困在两界门中的灵魂。
神医一觉醒来还当自己是梦魇了,不曾在意,紧接着又连着三月梦到相同的内容。月后,便如梦中所预见的一般,来了个黑袍的年轻人。
神医还是拿不准梦的真假,便单独宴请了这位黑袍修士。
晚宴时,二人正谈着山外发生的种种,忽见他如同鬼上身一般,用自己儿子的语气,诉说他所受的苦楚,并痛斥神医收容村中的病人,为他们治病驱邪,却换得狼子野心般的农夫。
他要让农夫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命换命。
神医吓得厉害,又见黑袍人身上带着些害人性命的虎狼之药,
比起之前的游方道士,年轻人稚嫩又阴暗,神医一时只觉得他不过是个邪修、骗子,还编出自己儿子有关的谎言。一气之下,神医将年轻人驱逐出村,当晚还嘱咐妻子紧闭房门。
这夜,农夫在村中的十岁侄子变成了短手短脚、皮肤皱巴、喜怒无常的怪物。并且状态一日差过一日,直至看不出人形模样,偷偷跑出了村子。
也不知是何缘故,农夫一家人将那十岁的怪物男孩藏在家中半月有余,也不曾去找神医瞧过病,在那男孩逃出村落后,与他接触过的人离奇地迅速削瘦下来。
最终就连神医都诊治不了,成了皮包骨头,不敢晒日光,最后均惨死在草屋里。
“自此,每值夜间,都有外出者人离奇失踪,最后在郊外找到衣物和白骨,都说是被男孩变作的怪物给吃了。”静璇此时又变成了诡异的竖瞳,两颗虎牙也缓缓化作尖锐的模样,“诅咒过后多年,我们村里一直有夜里锁门的习惯。”
“有说是神医在夜里锁了门才没被报复,所以你夜里睡觉时才会像之前那般。”
“那神医之后如何了?他儿子的冤魂有被解救吗?”高映叶觉得这故事的细节也太离奇真切了,如若是村中代代流传的诅咒,离奇处多些并不稀奇,可细节却不该这么精细。“你们的村长也是个大夫,难道说神医一直活到现在,成了妖精?”
“您说笑了,我们村长就是个大夫罢了,村中人迷信,村长之位一直都是归给大夫的。”静璇微微朝高映叶处前倾了倾身子,依旧凝视着她的双眼,“也有人说那个怪物就是神医本人的儿子,他得了神医也治不了的怪病,成了吃人的怪物,神医舍不得手刃亲子,便将他放入山林,如野兽一般生活。”
高映叶心跳极快,除了她和静璇的呼吸声外,她明显能感受到不远处还有一个沉沉的呼吸声,不是人,像是个睡着了的东西。
细细凝神,还能感到有爪见划过木板的声响。
双眼开始逐渐适应了木屋中的黑暗,只见静璇一张一合的双唇在念些什么东西,高映叶的脑子也开始昏沉起来。
静璇双手托起一团透明的卵,双唇像是有魔力一般,声音也逐渐低沉下来,“对了,张嘴,你渴了吗?还是饿了,这里是好东西,你吃下去就会到达新的境界吃下去你就能为人母,它会感谢你的哺育。”
高映叶将手伸到胸口藏无根水的地方,只觉得有股清新之气窜入脑海,又有狂风袭来,卷走静璇口中吐出的、令人昏沉的迷烟。
接着是刺骨的冷,如坠冰窖,她顿时清醒,猛地推开面前的静璇,“你在干什么?”
静璇没有防备,朝后滑了一段,手中还捧着那枚透明的卵。
“你居然推我?你敢推我!”静璇又化作之前见过一瞬的模样,举在半空中的双手变作三指的墨绿色长爪,朝前一跃,眼看着就要触到高映叶的下巴。
“这就是你们打的算盘?”身畔传来丁烟清冷的声音,木屋的小门也被劲风卷开,月光随之涌入屋内。
高映叶和静璇双双朝草帘处看去,门口却不见一人。
高映叶隐隐涌出几分期寄,试探着喊道,“丁烟?”
“哈?你想要诈我?”静璇再次伸手朝高映叶抓去,两手同时朝前送出,一只呈钳掐状,一只则捧着那枚透明的卵状物。
高映叶这才借着月色看清她手中之物的卵心,那是只手指大小,团成球状的蜥蜴。
眼看着这透明的卵就要送到她的嘴边,“呕”还不等静璇掐开她的嘴,高映叶便干呕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静璇的双手被刀刃斩下。
她还没感到疼痛,胸口就被人猛地一踹,双手的断口也不流血,反而源源不断淌出乳白色的小虫,一个接一个,粘合成原本的爪状。
而地面上的断手则被冻成了两团冰,蜥蜴卵也从爪中咕噜噜地滑落在木质地板上。
高映叶讶异地看着身畔一手提着镰刀,一脚踩着只小形蜥蜴的丁烟,“你不是被迷晕了吗?”
“哦,为何这么觉得?”丁烟朝高映叶勾了勾唇,“你不知道我睡着后是没有呼吸和脉搏的吗?”
高映叶觉得后背一凉,来不及细究丁烟与她开的玩笑,抬首看向身前几米远处坐倒的静璇。
静璇被她斩断了双手,又恢复了可怖的“原状”,半边脸爬着墨绿的鳞片,双手像是鸟兽一般的爪子。
这人比之前的妇人要难对付得多,可令高映叶意外的是,露出这幅面孔,又有些狂躁化的静璇并未扑到两人面前,而是有些焦急地磨着尖牙。
“你心疼它,是吧?”丁烟用镰刀的木棍圆头敲了敲脚下这只蜥蜴的脑袋。
“嘶嘶——”静璇发出如野兽一般的恐吓之声,双目紧盯丁烟镰刀的尖刃,只见它上下跳动,却也不曾伤那小蜥半分,她才咧着嘴道,“你想要什么,才会放了他。”
“唔”丁烟沉吟片刻,又一刀将落在木板边的蜥蜴卵斩成两半,“张云峰在哪?”
这卵中凝胶似的液体不曾流出,像是充了气的球一般瘪了下来,其中闭着眼、手指般大小的蜥蜴传出一声哀叫,化作青烟消失在空中。
静璇的竖瞳偏向被丁烟划破的卵,又从喉中挤出“嘶嘶——”之声,面色却不如之前那般狰狞,“我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也罢,别忘了我们一行五人,都是修仙界之人,你不告诉我,也自有人去追。”丁烟指了指身旁的高映叶,半真半假地恐吓道,“是不是奇怪她身上有那般纯净的水灵根味,想将她变成与你们一般的同类?”
高映叶抚了抚胸口的无根水,心中冷哼一声,怪不得这对男女不嫌麻烦也要将她带上同行,原来是将她用作诱饵。恨恨地看了丁烟一眼,她偏过头去。
丁烟恍惚猜到高映叶心中所想,笑道,“我可没让你破皮流血,只不过被捏青了手腕,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她俩这边的氛围越轻松,静璇便越焦急,她眼见丁烟脚下的小蜥没有半分反抗之意,只能咬牙朝她妥协,“我告诉你张云峰在哪,你将它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