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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
山谷里也开始张灯结彩起来。
毕竟是为了迎接除夕，还是要装扮一下的，这样也可以祛祛阴霾，不让山谷一直都被那种挥之不去的悲伤情绪所覆盖。
“师傅。可以穿新衣服了。”萧兮儿一边给刘婶子穿新衣服一边念叨着：“这套新衣服可是王婶子特意给你做的。这上面的花式阿颜色阿都是你最喜欢的。这尺寸也是格外的合身，你看，穿着正正好好，人也有精气神了。”
她给刘婶子穿完衣服以后，还忍不住欣赏了一下。
“真好看。不愧是王婶子做的衣服，就是比外面的好看多了，也符合师傅的气质。”
“兮儿姐姐。”赵华的女儿赵小宝跑了进来，试探的问道：“我爹娘让我问问兮儿姐姐，今天可以放鞭炮不。”
“除夕哪有不让放鞭炮这一说？”萧兮儿无声的笑了笑，满是轻松的回道：“当然要放了，放的越响亮越好，让山谷里的野兽们也听听咱们的鞭炮声，让他们跟着一起喜庆喜庆。”
“好！”赵小宝一听今天可以放鞭炮。连忙欢欢喜喜的跑掉了。
萧兮儿看了赵小宝跑走的身影，不由得问道：“师傅，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到除夕就盼着放鞭炮，鞭炮声音一响就会感觉可高兴了。你还记得不。”
刘婶子早已经陷入昏迷有段时间了。根本一点回应都给不了。
然而萧兮儿就仿佛师傅还在一样，依然自顾自的跟她说话。“不过现在长大了，才知道过年放鞭炮那都是忽悠小孩子的。哪里有年兽阿，不过就是迎接新年所以才放的。”
“小时候的我怎么那么天真无邪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脑袋瓜放在了刘婶子的手上。“为何长大以后就不相信这些了呢？”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
心中也满是不舍得情绪。
哪怕她的声音也逐渐开始哽咽起来。
可依然还是很倔强的说道：“师傅。等锅了这个除夕我便让你走，再也不拿着药丸吊着你了。”
泪水，顺着眼角缓缓的滑落。那般的不舍。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甚至强行将你留在你不想要留着的地方。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样走了。”
她的声音逐渐的开始泣不成声。哪怕她一直隐忍着，哪怕她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在师傅面前哭出来，可终究还是没忍住。
“如果我没有医术，在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只有接受。”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不舍得看着刘婶子。“可如今我有医术，师傅，你说让我怎么舍得真的放手让你走呢？我不甘心啊！”
其实萧兮儿不是想要师傅给自己回应。她也明白这样一直续命没什么用。
这样只会拖延她在这个世间的时间，可拖延到最后也是要走的。
“今晚，我便让师傅走，再也不给师傅吃药丸了。”萧兮儿对着刘婶子保证道：“我发誓。”
门口处再次传来了赵小宝的声音。“兮儿姐姐，爹娘让我问你想要吃什么馅的饺子。”
“我都行。”萧兮儿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不想将悲伤的情绪感染给大家。“包你们喜欢的就好，我什么都可以吃。”
“那兮儿姐姐最喜欢吃什么馅的啊？”赵小宝再次问道：“如果兮儿姐姐不说一个的话，我怎么回去跟爹娘说啊。”
“那就羊肉的吧。”萧兮儿说到这里看向师傅。因为师傅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的。如今师傅吃不下去了，自己就帮师傅吃下去。“告诉你娘，我想吃羊肉馅的饺子。”
“好。”赵小宝答应一声之后再一次的跑掉了。
“师傅，吃过饺子再走吧。”萧兮儿回过头来询问师傅的意思。“我娘常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虽然不知道我娘说的车是不是马车，但是也是说要走的人是要吃饺子的，到了地方才应该吃面。”
她说着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师傅马上就要远行了，那就吃顿饺子吧。虽然师傅吃不了，但是我可以代替师傅吃。算我大逆不道一次吧。”
门口处。
楼清月听着里面的对话，眼圈也是红红的。
她向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她的理想向来是占据最多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也有些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尤其是每次听见女儿跟刘婶子之间的对话，更是让人心里难受。
“走吧。”萧沐握着楼清月的手，两个人离开了这边。“在这里也只是徒劳，过了今晚，一切也就结束了。”
“嗯，一切也就结束了。”楼清月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实已经能够接受刘婶子要离开山谷的事实了。只不过兮儿年纪还小，这又是抚养她长大的师傅，所以一时之间可能会接受不了。“也不知道兮儿会不会因为刘婶子的离开备受打击，到时候如果接受不了怎么办？”
“兮儿又不是小孩子了。”萧沐不想夫人有太多的顾虑。“更何况，有朝一日我们也会走，到时候难道还要考虑兮儿是不是能接受的了？”
听见此话。楼清月不由得停下脚步，很是认真的看着萧沐。“如果真的有哪一天，我希望我走在你前面。”
“为什么？”
“因为走在前面的人不会痛苦。”楼清月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服老。“我这把年纪了，如果再看着你走的话，我怕我会接受不了。”
“你走我就能接受的了了吗？”萧沐哪怕只是提前预想一想心里面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不用说真的等到那一天到来了。“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比我先走，我保证不会让你在路上孤单的，一定会陪伴在你身边，跟着你一起去的。”
“那孩子们怎么办？”
“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萧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你，这一生，我不想考虑其他，说我自私我也认了。我只在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