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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听闻此言,沽儿立时睁开双眼,跪地膝行不断哀求牧龙放过泓峥,放过凡尘众生。
“哦?你想让我放了他们?那你唤我一声父亲来听听。”
“”
“父,父亲”
女孩势单力薄,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试着挽救大家,所以只得委曲求全,忍着极度不适,轻轻对大鹏金翅鸟嗫嚅一声父亲,希望他可以网开一面,不要再滥杀无辜。
“这样才乖嘛!”
见其终于顺从,怯怯地眼含期待,牧龙立时眉开眼笑,他轻抚沽儿鬓角,为她挽好散乱的碎发,一脸和蔼仿佛即将答应她的请求。
可是随后,阴晴不定的大鹏金翅鸟附耳说出的话却是,“沽儿,这一声父亲是你应该叫的,我可没答应你任何事,为父当然不会同意你与那应龙之子继续在一起,你越是执着,我越要杀了他”
“你出尔反尔!你这个骗子!!!”
“小崽子你还真是单纯,今后可要吃一堑长一智,听清楚别个都说了什么,不要再草率行事了哈哈哈哈”
牧龙本就是在戏耍她,得逞后放肆大笑,沽儿却是绝望了,彻底失去理智,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动了杀心,厉声尖叫着两指并拢,朝着他周身死穴点去。
不想大鹏金翅鸟既不阻拦也不躲,任凭她一下又一下点在身上,直至女孩自己察觉出不对,额角冷汗淋漓,他才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困在身前。
“沽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现在再无一丝灵力,跟凡人无异,你这点穴手法的确不错,可惜对我而言只比挠痒痒来的重一点,别再做无用功了,乖乖听话,为父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没有父亲!!!我要,我要杀了你!!!”
点穴毫无效果的当下,女孩很快记起她今时既失了小青蛙作为助力,又被这恶鸟将丹田中本属于泓峥的灵力散了个一干二净,可她此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再害怕,不再迷茫,一心只想与这妖异同归于尽!
可牧龙却只当她在讲笑话,“你想杀了我?不说你现在毫无灵力,就是将你体内藏着的神通之力全部释放出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很期待,你可要多加努力,最好能将力量悉数解/放,为父才好收回不是?”
他口出戏谑之言,随后一把拎起女孩,纵身飞出堤来塔,朝着垂政殿而去。
此刻正值黎明破晓之时,旭日正在冉冉升起,光辉即将遍洒大地,可是沽儿的一颗心却好似冰封了起来,即使沐浴阳光中,也无法使坚冰消融分毫,她绝望地哭喊着泓峥的名字,直至嗓音嘶哑再发不出一声,唯有椎心泣血。
朝阳终于展露全貌,普照灰暗的大地使其重现生机,而大鹏金翅鸟就这样一路掠过晨曦,准备带着女孩降落垂政殿外,却不想即将到达之际,天边忽然传来一声龙吟,声势之大,震天动地。
“沽儿!!!!!!”
泓峥
泓峥!!!!!!
听到这一声,沽儿万分激动,却又无比纠结,她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可又忌惮着牧龙,害怕她的神龙终是敌不过大鹏金翅鸟,离她而去,这样难解的心绪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她揪紧衣襟,痛彻心扉,直至被一把仍在垂政殿前的台基上。
牧龙当然也听到了这声龙吟,他负手而立仰视苍穹,脸上露出骇然狞笑。
“哼!这应龙之子真是不知死活,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他吧!”
话音刚落,他便重返天际,朝着泓峥飞去。
不要不要
沽儿在冰冷的台基上无助匍匐着,竭力仰望天空,颤抖地伸出手好似想要抓住什么,可惜经历了漫长的一夜,她早已心力交瘁,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沽儿姑娘!!!”
小芒子连滚带爬地朝她飞奔而来,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用一件厚实棉斗篷罩好后,随即跪在她身前失声痛哭,他想要将她抱起来,可是一时间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激动之下更是嚎啕不止。
这番哭喊让周围所有人都慌了神,不知道那位姑娘究竟是怎么了,难道
“娘娘!我的娘娘呀”
紫菀听到动静,不多时也跑了出来,她眼见小芒子的情状,以为沽儿遭遇了不测,立时瘫软在地,倚着门框泪流满面。
这种情绪感染力极强,一时间垂政殿内外哭声不断,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就连驻守在此的亲卫们脸上也挂满了慌张,手足无措得很,好在还有衡飞,这位骠骑将军终是大喝一声,镇住了场子。
可他亦是在强装镇定,那牧龙往来飞天如履平地,这般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这群凡人一再目睹,身心自是饱受了极大的震撼,再加上那声破天龙吟与眼前生死不明的女孩,种种危急集合在一起,化作重压席卷众人,某将军的一颗心当然也是砰砰直跳。
可他职责所在,只能硬抗下来,很快极奔向前,却又堪堪停在了几步远的地方,移开视线,不忍目睹。
“小芒子,沽儿姑娘她她是不是已经”
某将军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想小芒子却涕泪横流地说道,“衡飞将军,我,我抱不动沽儿姑娘,你,你能不能过来帮把手?”
一听这话,衡飞忙道,“小芒子你什么意思?她,她还活着?”
“啊?!”
这下轮到小太监大吃一惊了,他立时去探女孩的鼻息,确认她只是昏迷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沽儿姑娘没,没她许是一时激动,就,就晕过去了”
闻其言,某将军简直气结,指着一脸憨愣的小芒子大骂道,“操!那你小子瞎嚎什么?!害我以为这位咳!香消玉殒了”
衡飞很想揍他一顿,这家伙当初怎么揍谢山的,他就怎么揍他,当初那位谢管事无故哭丧,害得大家以为容王离世,被小芒子暴揍了一顿,今时不想风水轮流转,这小太监倒成了欠揍的那一方。
小芒子自知理亏,赶紧认错,“衡飞将军小的该死,我只是觉得沽儿姑娘太可怜了,所以才”
说到这里,他连声恳求道,“小的无能,腿,腿麻了,地上太凉,您帮着将沽儿姑娘送回殿里去吧衡飞将军!”
“唉先饶你小子这一回,还好是我,若是皇上在此你可”
衡飞与小芒子颇有些交情,一时心软,便俯下身准备接手,可他说到皇上的一刹那就猛地停了下来,冷汗随即从额角滑落。
真是千钧一发!一时不察,他差点酿成大错!
如此想着,他立时退避三舍,远离沽儿,因为他绝对不能碰她,小芒子作为太监这样接近女孩尚且不合规矩,他身为外男就更加不能了,若是被谁添油加醋一番通报给皇上,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他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带的一众亲卫全都在注视着他,尤其是彼时那位被他斥责过想要接近沽儿的侍卫,更是眯缝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这些小子可不是他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出生世家大族,最擅长的就是抓人把柄,背地里勾心斗角,他一定要小心为上,可不能栽在这群人手里。
思及此,衡飞着实心累,他身为武将,最讨厌也最不擅长的就是尔虞我诈,若不是顾及芳娜,他真想同贺昂一样,去驻守边疆,远离这等是非之地,不过眼前之事总要解决,就这么晾着沽儿也不行,若是被冻出病来,还不是算在他头上。
“哎!你们快些拿个厚垫子来,可别冻着了沽儿姑娘!”
听见某将军如此说道,小芒子也猛然醒悟自己之前所言极为不妥,很快一脸愧疚地向他道歉,衡飞倒不怪他,相信小太监只是无心之举,只是自己不是他傻人有傻福,今后定要更加谨慎才是。
廊下的紫菀很快明白过来,将军所言是在暗示沽儿姑娘并无大碍,立时跌跌撞撞奔回殿中,抱来了一床锦被,然后与小芒子一道将之转移上去,周身上下遮盖严实。
眼见女孩呼吸逐渐平稳,似在熟睡,众人总算长出一口气,衡飞也准备即刻出发,将她回来的消息禀报给皇上,不想这时一道人影迅疾闪过,直扑沽儿而去。
“沽儿!!!”
“皇上,皇上驾到!”
衡飞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就看清了抱住沽儿的是谁,那追在身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太监也说明了其身份,来者正是龙袍加身,本该在极天殿上早朝的殷秀别。
“皇上”
在场一众无不叩首跪拜,他们的君王却只心系怀中的女孩,一把将她抱起来,奔向殿中。
“宣太医!!!”
“喏!”
原来早在泓峥的龙吟响起之时,殷秀别便再也坐不住了,他甚至连退朝二字都来不及说,径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运足内功一跃而下,冲出了殿外。
百官眼见这一幕,无不惊愕,纷纷跟随君王出了极天殿,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户部侍郎孙觉闻亦夹在其中,一边跟着跑一边不由赞叹皇上真是身手不凡、武艺高强,他敬佩至极。
此乃历颂建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场景,帝王在前方疾如闪电,身后则呼啦啦跟着一众外臣内侍,众人浩浩汤汤地前进着,陆陆续续赶到了垂政殿前。
殷秀别没空理会其他,抱着沽儿很快进殿,其余臣子虽不敢近前,但也没有立时离开,而是就这样站在殿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