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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通不满自是没有得到回应,春从仍是沉睡不醒,龙目紧闭,虽然已无性命之危,但要完全苏醒,还需一些时日。
此番被拒之门外,没有亲见表哥的泓峥自然为之担忧,他很快回到山中,见医馆大门紧闭,便飞身前往村子。
数九寒冬天,可众妖多是聚集在大槐树底下,仰头紧盯那一树翻飞的红纸,有一张格外浅淡的,正是属于春从的。
圆圆坐在祀太肩膀上,忽然直指那张红纸尖叫道,“你们看你们看!我觉得那颜色变深了呢!村长他一定明日就能好起来!”
大家顺着望过去,却并未觉出红纸有何明显地变化,但他们都附和小兔子精说得对,就当是愿望也好,众妖自然都希望村长能快些好起来。
阿容与厌夭这两个凡人也在认真关注,尤其是阿容,他已经得到了村长的许可,成了村子里的一员,沽儿说起她入村时的仪式,某人听后自是心生向往。
“村长会将写有你名字的红纸挂在树上,如此,这里便是家了”
女孩娓娓道来,阿容凝视这满树红笺,默默祈求上苍保佑村长平安无事。
正在大家祈祷之际,泓峥的身影蓦地凭空显现,劲风吹起他的袍袖,回旋飞扬。
“泓峥!”
沽儿立时奔向他,某条龙也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她,接着,女孩焦急地询问起村长的情况,可她的龙却始终不发一言。
出神了片刻,泓峥这才揽着沽儿走向一众,他看向祀太,难得以礼相待。
“祀太兄,劳烦你去一趟北海为春从医治,若是你应该可以见到他”
这话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大家面面相觑,都明白神龙在北海定是受了刁难,并未见到春从,可是他们大都不清楚个中缘由,只以为是北海一贯傲慢,只有极个别知晓内情,却皆是沉默不语。
祀太便是其中一个,他理解地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表示自己现在就出发。
“师兄,我”
见其这就要走,沽儿也想同去,可她话未说完,泓峥就伸手阻拦,意味深长地朝她摇头。
女孩即刻领悟,她明白神龙的意思,她不能去北海,那大鹏金翅鸟随时会再临,万一她的身份不幸暴露,不止她一个,北海一众都会被拖入炼狱般的境地。
思及此,沽儿只好作罢,祀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沮丧的小师妹。
“沽儿,我去足矣,难道师兄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
女孩当然相信他,很快振作起精神,某白龙见之欣慰地笑起来,而后俯下身悄声对她耳语,“沽儿,那改换嗓音的药你需用足剂量,务必让它能维持月余。”
“嗯!”
诸事交代完毕,祀太便告别一众,很快飞身远行,大家目送他离去,无不期盼他再度归来,带回来的皆是好消息。
于是整整一旬十日,祀太都留在北海,尽心为春从医治,得他妙手回春,他的好友很快苏醒过来,日渐精神焕发。
第十一日,某白龙眼见春从的龙身已经大好,便回禀了龙王。
“祀太,本王多谢你为春从医治”
祀太当即躬身行礼,“敖顺陛下,敖闰陛下命我协助北海,我自当效力,此乃分内之事,我怎当得起您的谢意。”
北海龙王捋一把胡须,眼见某白龙谦逊有礼,自是欣慰,他心情好了许多,很快想起一事,于是嘱咐道,“祀太,琉珊每日都来我这里哭求,要见春从,我念她怀着孕,若是见了春从之前那副怕她接受不了,不过如今倒是可以了,你这就叫她来吧。”
“是!”
某白龙立时领命而去,不消片刻就将琉珊带了回来,此时北海龙王已经离开了,想来是体贴地让这对小儿女互诉情肠吧。
此秘地虚境再无阻隔,某公主立时狂奔而入,却在看清中央盘卧的龙身时,瞬间怔住了。
虽然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可春从的致命创伤又岂是那么容易痊愈的,首先是龙王敖顺不惜代价耗费百年修为,及时将他周身阴火熄灭,又得祀太不眠不休为他配制良方,亲自一一上药,这才使其遍布全身的烧伤不再恶化。
可琉珊即使眼见大好后的未婚夫,依旧心痛到无以复加,春从的一身黑鳞已然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原本的底色,那苍黄鳞甲许多都卷着边,触之粗糙刮手,正是病态的征兆,而他那空洞洞的一侧眼眶更显凄怆,某公主浑身颤抖着,握紧双拳要将一切看清,可是片刻后泪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终是紧紧抱住春从的龙身,失声痛哭。
“春从,呜呜呜”
“琉珊,我没事”
春从嗓音嘶哑,却在努力安抚未婚妻,他缓缓垂下龙首,轻轻蹭着琉珊,与之依偎在一起。
祀太在旁观之,也极是动容,静静驻足,体贴地不去打扰他们。
过了良久,琉珊方止住哭泣,平静些许,某白龙这才上前,捡些轻松的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琉珊公主,有我在你放心,春从贤弟玉树临风,我自然不能让他容貌有损,定会还你一个如意郎君!”
某公主心中欢喜,可面上却不愿承认,立时娇嗔道,“祀太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等只注重脸面长相的肤浅女子吗?”
“哦?”祀太憋着笑,揶揄道,“看来我是度君子之腹了,公主万万赎罪”
“哼!这还差不多。”
琉珊瞥他一眼,紧接着又看向未婚夫,急切地表白道,“春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都喜欢”
被某公主紧紧搂着,春从自是身心熨帖,他忽然咬紧牙关,受伤后首次变回人身。
他尚不清楚自己人身的模样,所以忐忑地问道,“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最喜欢你了!”
琉珊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仿佛是在践行自己的诺言,她的确好色,但若是春从,她可以接受一切,今生今世都不会放手。
祀太则在近旁细细检查一番,甚是惊喜,眼见好友脸上只是微微有些皴裂,身上稍重,但也比他预想的要好上许多,自是高兴地说道,“春从,你不必担心,再给我五日,我保证你外表恢复原状!”
春从颔首致谢,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眼睛,他捂着空荡荡的眼眶,请求祀太为他再做一只义眼。
这一项确实稍有难度,祀太解释道,“春从,你既已练得天眼通,这义眼就必须跟着精进才能匹配得上你,我尚未做过能承受住神通之力的眼球,待我琢磨琢磨,一定尽快给你做出来。”
“有劳祀太兄了。”
春从道谢,还让他不必着急,但祀太面对新挑战,自然是跃跃欲试。很快投入进去,当场思索起来。
“嗯”
某白龙摸索下颌思来想去,却尚未理出什么头绪,他不禁想到了沽儿,小师妹一向才思敏捷,不知她会不会有什么好主意,还有泓峥,那家伙身负神通,也可参考一二
祀太如此想着,一旁的春从也与他一样,想到了这两位,于是问道,“祀太兄,沽儿与泓峥还好吗?”
“都好,山中一切都好,大家都盼着你回去呢!”
听闻此言,春从便放心了,可琉珊挽着他,很快说起北海一众对泓峥的恶劣态度。
“尤其是父王呢!上次泓峥被拒之门外,没能见你一面。”
春从听罢,沉默半晌,为表弟不平,“泓峥何错之有?是我向他保证,北海一应诸事我竭力承担”
话未说完,琉珊便插嘴道,“我也是跟父王母后和弟弟妹妹们这么解释的,那山上还有一大伙妖呢!也是需要照看的,春从来了北海,那泓峥就自然留在山上了呗!”
某公主想着春从身为一村之长,必定关心他的村民,能让他安心留在北海,就需要泓峥这样的龙守护村子,所以她并不觉得某条龙有什么错。
听闻此言,春从与祀太皆欣慰地看着她,尤其是某村长,他觉得他们之间忽然生出了许多默契,琉珊理解他,这心灵的契合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某公主自然也担心北海一众,她倚靠着未婚夫,轻声喃喃道,“可是,那大鹏金翅鸟若是再来可怎么办呀”
祀太与春从也无不忧虑,那恶鸟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再度来袭。
这三条龙想的没错,那迦楼罗确实极度不甘心,所以他彼时一回到皇宫,就找到殷秀别命令一番。
“你想个办法,让历颂一国的女子都给我开口说一段话,我好从中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身为皇帝的男人很不理解他的意图,再三确认险些惹恼牧龙,最后迫于压力只能答应下来。
所以祀太在为春从诊治的这十几日里,那大鹏金翅鸟也没闲着,他每日隐去身形,从皇都般谛开始,在历颂境内到处飞游,寻找那日在梦中听到的声音。
某日清晨,一条街巷中的住家早早便起来了,各家各户的女眷,上至耄耋老妇下至几岁的幼童,只要会说话的,都出来开始念叨一句话。
“你,你是谁?我不跟你走”
一位妙龄少女念罢,不耐烦地嘀咕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新皇陛下为何命全国女子每日定点说这些不知所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