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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金翅鸟终是化作一阵劲风飞身离去,北海一众并未有所察觉,他们今时损失惨重,众水族无不悲痛,默默收殓死去同伴的遗骸。
而龙宫中,亦是气氛压抑,好在龙王敖顺舍了数百年功力全力施救,春从这才保住了性命,可他仍是遍身伤痕,多半时间昏迷不醒,尤其是他的眼睛,虽然练得了天眼通,可他那只义眼彼时却承受不住过高的灵压,瞬息间破碎,那一侧又变成空荡荡一个窟窿,更添凄惨。
总算获悉春从再无性命之忧,可琉珊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她的父王正在龙宫某处闭关,尽舍修为替她的未婚夫持续疗伤,她极是感激,可脸上却木然一片。
这漫长的一夜她哭闹不休,至此已是再无力气做任何表情了,更多的龙前来探望姐姐,一起劝慰着,鼓励她振作起来。
王后一直抱着女儿尽力安抚,一旁的敖清看见长姐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忍不住放声大哭。
“姐!都是我的错,若我没有姐夫肯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你小子给我闭嘴!”
二王子最见不得弟弟这副哭哭啼啼的懦弱样子,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后脑上,险些让敖清踉跄倒地。
“行了行了,你打他作甚!”
其余的龙子龙女都劝哥哥住手,敖清则躲到母亲身后,却很快想到一事,不禁嘟囔起来。
“我,我还有一个大姐夫呢那,那泓峥哪里去了?”
众龙立时醒悟,对呀,那泓峥哪去了?北海遭受如此灭顶之灾,那条比肩父王的龙怎么可以失了踪影?难道仍躲在山上不出来?简直是袖手旁观!
一海的龙纷纷出言谴责,而泓峥此时的确正笼着袖口,可他心中并非如表面一样平静,他想到春从,不知怎地愈发心神不宁。
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可他眼见不远处的女孩,却更在意她的安危,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北海一趟。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沽儿与泓峥情难自控,几乎恣意了一夜,某条龙倒是愈发神采奕奕,可女孩就稍显精神不济了。
她比平日更晚来到医馆,当然被众妖揶揄一番。
“哎呀呀我说沽儿,你这一身全是那泓峥的味儿,差点熏我一跟头”
素素在一旁夸张地扇风,佯装嫌弃。
女孩立时红了脸,提起袖口闻了闻,却没觉出与平日有何不同。
“素素姐,不好闻吗?我,我很喜欢呢”
沽儿极喜欢泓峥的气息,清冽甘美的水汽,她初遇他那日便沉醉其中了。
某狐狸见她这副娇痴情态,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呀!简直被那条龙吃的死死的,什么都依着,这怎么能行!”
素素附耳过去,嘀嘀咕咕,教育女孩要学会欲擒故纵如此云云,而祀太则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是伤感地望着沽儿,就是义愤填膺地朝泓峥投射眼刀,妄图扎死这条“欺负”小师妹不懂节制的龙。
泓峥当然不甘示弱,微微敛起眼眸与之较劲,不过很快,一声尖叫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那突兀的一声是从阿容的房中传出来的,她亦起的很晚,睡到日头高照才醒,她听到门外传来沽儿的说话声,急着出去,可一掀被子眼见褥子上的大片血迹立时吓得惊声尖叫。
那,那血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完了,她是不是突患恶疾,命不久矣了。
沽儿与素素听到这一声,急忙上前敲门询问。
“阿容,你怎么了?”
过了片刻,某人闷声闷气地声音才隐约传来,“我,我流血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想到了一块去,随即说道,“别怕,我们进去看看”
之后,便由素素施法开门入内。
祀太闻此亦有些紧张,想跟着进去,泓峥却一把拽住了他,提醒道,“她现在是个女子,你且不要如此轻浮。”
某白龙当场醒悟,明白此言在理,可他仍忍不住借题发挥,宣泄一早的不满,阴阳怪气道,“哟!若论轻浮二字,我可比不过贤弟,你夜夜笙歌,磋磨我那可怜的小师妹,自是最浪荡轻浮的一个”
泓峥极讨厌这条白龙不知分寸,总涉足他与女孩之间的私事,于是立时呛声,“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沽儿是我的小师妹,作为师兄当然要关心她的健康,你如此待她,她身子亏空了可怎么办?”
见某白龙说的这般理直气壮,泓峥轻眨两下眼眸,迟疑道,“女子于情/事也有亏空一说?”
“当然!”
祀太开始滔滔不绝,尽情吐露合房之术的诸般禁忌,泓峥为了沽儿倒是听得认真,不过这次另类的传道授业不便尽述,说回当下突发的状况,两个女孩来到阿容身边,仔细检查一番,总算松了一口气。
与她们猜想的一样,某人是月事来了。
素素施法清理污迹,而沽儿则拿来新做的月经带,手把手教阿容如何使用。
某人做了几日的女子,正在兴头上,但今日这一遭,属实始料未及,她做了十九年的男子,确实对此知之甚少,忘记了女子一生中还有这样一件烦心事。
阿容忍着小腹的坠痛,蹙眉问道,“沽儿,我又不能生孩子,为何会来月事呀?”
女孩尚未回话,某狐狸倒先插嘴道,“哎呦阿容!你还知道来月事与生孩子有关呀?”
“当然,我自是听说过女子来了月事,才会有孕。”
沽儿沉思一番,随即轻声附和,“是,女子二七天癸至,月事即来,故能有子,只是”
这本是平常事,可发生在这位身上就不那么普通了,沽儿对于阿容为何会来月事想不透彻,只好先嘱其多多留意,并打算写信询问一下委蛇老师,她一直介意那日那最后一道符箓的瑕疵,总怕会因此突发事故。
某人此刻却不多想,她拉着沽儿与素素一起坐在榻上,手上拿着一条月经带翻来覆去相看,某狐狸见了,笑着揶揄道。
“阿容,这月经带可是女子的私物,你以后也要学着做,你看沽儿做的多好,这花边绣的可真好看”
“啊?”某人并不想做这种劳什子的玩意,“我可不会绣花,难道市面上就没有卖的吗?”
素素点了她眉心一下,嗔怪道,“说了是私物,谁会给别个做?也就沽儿新做了几条,匀你几个,既然成了女子,可不能在这方面偷懒哟!”
“唉做女子也好麻烦呀”
阿容不禁发出一声感慨,而后眼波一转狡黠一笑,贴向沽儿,央求其再多做几条,分给她一些。
“好沽儿,我还不会女红,你就接济我一点嘛!”
某人撒娇讨要,女孩一贯心软,很快便答应了,一旁的素素见了,岂有不凑热闹之理,当即摇晃姐妹,也向其求取。
“沽儿,我绣工不好,还是你做的好看,我比阿容强,我自己会做带子,你只要给我绣个花边就好了”
眼见出现了有力竞争者,阿容不满道,“素素,月经带还是我更需要,你法力强,那个月事就不能用法术呃憋回去吗?”
“你个小妮子想什么呢!我辛辛苦苦练得的灵力为何要用来干这个?而且沽儿说了,这是天下女子的本性,要顺其自然,你这家伙学着点”
一人一狐争论不休,沽儿被两面夹击,简直哭笑不得。
“好好,我做就是了。”
其余两位算准了女孩好说话,小心机得逞,掩唇偷笑起来,沽儿倒不计较,而是思考起阿容先前所言,对呀,为何这月经带不可售卖?一直被众生讳莫如深,甚或视为秽物,她细细想来,觉得这种迂腐的观念是不对的,她跃跃欲试,想要打破陈规。
是的,她决定出售月经带,与那等胭脂水粉并香品一起售卖!
她将想法告知姐妹,阿容与素素各自思量片刻,不多时也达成一致,觉得可以一试,于是沽儿想着循序渐进,从身边开始做起,她会赶制出一批月经带,存放在医馆中,不论村中还是前来看病的女妖,大家不必付钱,可以随取随用,让这股坦荡的风气先刮起来再说。
阿容很钦佩沽儿,受其影响,也觉得自己既已做了女子,今后也要多为整个群体着想,于是她主动提出,要学着做月经带,助姐妹一起做成此事。
三个女孩就这样讨论起来,沽儿为阿容简单介绍月经带的构造,讲着讲着忽然想到一事,脱口道,“对了,这种吸收经血的草木灰还是师兄配制的呢!比寻常的好用多了”
某人听罢一脸复杂,“啊?他怎么,怎么什么事都掺和”
女孩却替师兄解释一番,讲起此事的因由,说是某日祀太接诊了一位女患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适正是由于长期使用吸血性不好的月经带造成的,于是细心琢磨,很快制作了一种比例得当的草木灰,渗血性极好,此后,这种配方便一直沿用至今。
“祀太师兄心思细腻,急患者之所急,是个很好的医者呢!”
素素也从旁附和,“是呢!要不让祀太哥哥入伙算了,他手艺好,缝个带子定是飞快!”
听了沽儿的讲述,阿容刚对某白龙有所改观,可下一时却闻及素素所言,不禁脑补一番祀太一针一线缝制月经带的场面,甚或再绣个花边什么的,简直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眼见某人这么大反应,沽儿与素素默契地会心一笑,她们早就察觉出阿容对祀太那不同寻常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