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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苓茴最近和医院颇有缘分,短短几天,她又来了一次。从诊室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叠单子。
见她出来,白述年上前去,“医生怎么说?”
许苓茴说:“医生说,是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早上没吃东西又去跑步,才会突然发作,让我做个检查,再开点药吃就好。”
“检查现在去做吗?”
“嗯。”
“那走吧。”
白述年拿了她手里的单子,去看在哪做检查。
许苓茴拉住他的衣角,说:“你先回去上课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一个小时前还央他带她来医院,现在就让他走,白述年实在不懂女孩子弯弯绕绕的心思,“上午都是理科,不听也没事,我和杨老师说了,她知道。”
许苓茴松开手,挑了挑眉,脸色轻松,难得孩子气,“那就辛苦白同学了。”
她抿唇笑,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白述年站在原地,等人走出一小段距离了才吭声:“走反了。”
许苓茴脚步一收,转回去跟着他走。
做完检查,许苓茴顺便去骨科复诊,医生说下周可以拿掉固定带,再适当动一下,元旦前恢复到写字程度没问题。
听她念着元旦,白述年以为她很重视那场考试,随口问了句。
许苓茴十分嚣张地说:“我不重视一下,显得很不尊重你们。”
“这么有把握?”
“没算过,不过考不好也没事,我不缺那五分。”
白述年:“”
“你呢,你很需要这五分?”
白述年不否认,“嗯,有这五分,我可以少背一点单词和古文。”
许苓茴笑出来,踮脚拍拍他的肩,“白同学,五分算什么,我可以让你提三十分呢。”
她有这个自信,白述年可没有,他知道自己什么料子,每科能提高十分已经是极限了,先前在她说了之后答应给她带早餐,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轻易被她说服。
“那我可等着你怎么让我提高三十分。”
“等着吧。”
医院人多,未免她碰到手,白述年让她找个地方坐,他去帮她拿药。
许苓茴随便找了个人少的位置,靠近柱子,上面挂着电视。
电视画面停在新闻台,黑底白字的新闻标题,亮眼得刺目。
时代建筑董事长,携夫人出席新闻发布会。
画面中,林微穿着一套杏色正装,挽着许怀民的胳膊,言笑晏晏地看向镜头。主持人报道着时代建筑新动工的工程,和下半年要投资的一个慈善基金,最后赞两人一句模仿夫妻。
许苓茴收回视线,心里在想,林微这回,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两人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学校。
回到教室,见许苓茴要吃药,白述年将她的保温杯移过去一点,提醒道:“喝水。”
许苓茴暗自翻了个白眼,她早上只是找不到水。
吃完,许苓茴正打算给他讲昨天没讲的习题,杨盈却将她叫走了。
“苓茴,你妈妈等你很久了。”
许苓茴讶异,“她没回去?”
杨盈摇头,“一直在会客室等,午饭也没吃。”
“抱歉杨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过去。”
想起先前林微的脸色,杨盈叮嘱一句:“和妈妈好好说。”
许苓茴先跑去超市,零零碎碎买了好些东西,拎着袋子又匆匆跑到会客室。她忘记自己早上还犯哮喘,停在会客室门口时,才觉得胸口一阵闷。
她深呼吸几次,又拍拍自己的脸,让脸色看上去红润些。她推开门,林微穿着电视上那身正装,坐在沙发上,手扶着脑袋。
许苓茴走过去,摇摇她的肩膀,“妈。”
她想起前天晚上那场对峙和林微的眼泪,面对她时,一时间还有些不自在。
林微拂开许苓茴的手,站起来,瞄到顶上的摄像头,说:“出去说。”
两人来到外面的走廊。
林微率先开口,语气夹着不小的怒火,“你和我说你可以照顾自己,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许苓茴垂着脑袋,像个做检讨的孩子,“我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餐。”
“哮喘呢?你多久没犯过?”
“医生说是压力太大了。”
“苓茴,你是觉得妈妈以前逼你太紧,你现在都要反抗回来吗?”
“不是。”
林微提高了音量,“那你今天是做什么?晕倒了也不等我过来带你去医院,自己偷偷溜出去?”
还没上课,周围偶尔有学生走动,许苓茴不想惹来太多关注,侧下身将林微半个身子挡住,“妈,这是公共场合,你今天还上了电视。”
她这一提醒,林微才反应过来,缓和一下脸色,说:“苓茴,妈妈觉得你不能照顾好自己,搬回家住。”
许苓茴有些失望,她总是要借点由头,让她就范,“回去了你就能照顾我吗?时代建筑的董事长夫人,能只是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吗?”
林微被她应得一噎,随即回复:“那还有阿姨,妈妈虽然不能亲历亲为,但妈妈能看着你。”
“妈,我们前天才说过的,你不要反悔。”
“苓茴,你就非得逼妈妈在你们之间做选择吗?”
许苓茴回想了这些年来林微做的选择,选项里有她吗?有,但最终的选择从来不会是她。
“妈,你如果这样说,那你是不是要想一想,这些年来,你选过我吗?”
林微被她问得愣住,半晌没回答,似乎真的照她所说,在回忆这些年。
许苓茴把袋子放到她手里,“你中午没吃饭,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记得吃。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苓茴!”林微叫住她,似乎想起些什么,声音夹着哽咽。
许苓茴没回头,她怕看到林微的眼泪,“妈,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手好了我会去上兴趣班,会考上岭安的重点大学,每周会回去陪你吃饭。我都记得。”
她垂着脑袋,怅然若失地离开。
回到教室,白述年不在,许苓茴呆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桌上的试卷看,视线却没有聚焦。
过了一会,白述年回来,坐下就对她说:“喻初刚刚来找你了,让你去kasa吃晚饭。”
许苓茴这才回过神,胡乱收起试卷,低低应了句“嗯”,随后又问:“你今晚去吗?”
“去。”
“那一起吧。”
“好。”
放学后,两人坐公交去kasa。站牌挤满了人,往老街方向的车半个小时来一趟,这会等的人全挤上去了。
白述年站在许苓茴右手侧,一面带她挤上车,一面护着她的手,最后只找到个靠近车门,一根竖
直栏杆的位置。
白述年让她往栏杆里侧站一点,右手朝里。
许苓茴听话照做,白述年将手横在她身前。
一车密密麻麻的人,空气沉闷得很,许苓茴拉低校服领子,问白述年,“你自行车呢?”
“放kasa了。”
“怎么不骑过来了?”
“太远了。”
许苓茴小声嘟囔:“那也比挤公交车好多了。”
白述年听见了,没理她,抬头看了眼手边的窗,问:“要不要开下窗?”
“什么?”
“闷不闷?”
“闷。”
“开不开?”
“不开。”
白述年瞟她一眼。
许苓茴:“冷。”
白述年随她去,但还是趁她不注意,偷偷开出一条小缝。
半小时过去,两人终于从公交车上下来。到kasa,喻初还没来,白述年也没到点上班,许苓茴便把人带到26号桌,给他讲中午来不及讲的试卷。
卷子有些难度,许苓茴讲了十几分钟,才给他讲清楚一个语法知识。见他明白了,还没转向下一道题,喻初调侃似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哟,俩人挺和谐的嘛。”
旁边跟着小应,眼睛笑得眯成缝,“述年哥,苓茴姐。”
许苓茴放下笔,看着白述年,故作疑惑地问:“我们不和谐过吗?”
白述年额角一抽,懒得搭理她。
喻初接话:“那可多了去了。”
许苓茴直接丢个抱枕过去,打她拆她抬。
喻初接住抱枕,笑眯眯地凑过去,手搁在她胸膛上,能感受规律的心跳,“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水逆啊?三天两头上医院的?”
“可能吧。”
“赶明儿我给你求个平安福,可别再出事了,我经不起你吓。”
“好啊,给我求一个。”
见时间差不多,白述年把东西收拾好,和她们说先去工作了。
喻初把人拦住,“我和经理说了,我要请你和小应吃饭,今晚给你们放假!”她嘻嘻笑着,补了句:“工资照发。”
许苓茴在一旁说:“喻老板养了个败家侄女。”
喻初扑过去,和她闹作一团。
过一会,菜上桌,喻初端着酒杯,敲了敲桌子,“来来来,今天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许苓茴和白述年兴致缺缺,各自抿了口饮料,小应捧着她,起身和她碰个杯。
“第二呢,是这个”想不出来词,她胡乱编造一个,“是去水逆饭,希望我们苓茴接下来顺顺利利的,不要再进医院了。”
许苓茴嘴角一抽,其他两人憋笑。
喻初这个二货!
“行了,吃饭吧!”
许苓茴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停筷,在一旁看他们吃。目光停在小应身上时,她想起他受伤的手,询问道:“小应,你的手怎么样了?”
小应冷不丁被点名,叼在嘴里的鸡翅还没啃完,他急忙丢下,“好多了好多了,这两天不怎么疼了。”
许苓茴看一眼白述年,见他微微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
吃完饭,喻初要玩骰子,让人拿上来四副,四个人玩了几局,喻初就没了兴致,拉着小应去找老欧点歌。
许苓茴百无聊赖地摇着骰子,突发奇想,对白述年说:“我们玩一局。”
白述年知道她的意图,直接拒绝,“不赌。”
许苓茴激他,“输不起就承认。”
“激将法没用。”
“又不赌别的。”
“你还能赌什么?”
“那你玩不玩?”像是她在胡搅蛮缠。
“不玩。”
许苓茴使出其他招,“行吧,那我明天找杨老师去,说你有了点进步就不稀罕我教了。”
“嗯,说去吧,三十分的豪言壮志我当没听见。”
许苓茴开始翻旧账,“某些人,前面说着要道歉要弥补,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唉,也不知道我这手元旦前能不能好。”
白述年头痛,这事什么时候能过去,他揉了揉太阳穴,半是无奈,“行了,别念叨你那手。就一局。”
许苓茴高兴了,坐正身体,摇起自己的骰子。
她先叫:“三个一。”
白述年看眼牌,加了一个。
“四个三。”
“五个。”
许苓茴:“六个。”
“开。”
许苓茴数了点数,一代三,一共七个,“白同学,输了哦。”
白述年愿赌服输:“做什么。”
“用你的吉他,弹一次《沉浮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