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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霆麒带着大军进入林州境内,眼看再过一座山就到异族领地,他下令就地安营扎寨,至于攻城的策略,他还没想好。
到了林州境内才知道所谓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是什么概念,这异族所在的地方比他之前打过的所有仗都要复杂,上千米的高山就那么如笔杆一样垂直挺立;看着前方小溪又窄又浅,派人一探直接把人拉入水底再也上不来;晚上安好营第二天起来丢了凭空丢了七八个人,上百人找了小半个时辰才发现是半夜方便时被环伺在周围的野兽拖走了……三万大军哪怕有当地老兵带领,也有数千人中了瘴气之毒,好在本地有解毒的办法,只要离开瘴气所在,再吃了解药很快就能恢复。
今日行军已能远远看到异族的戮心城,地势之险要宋霆麒平生仅见,哪怕不打仗就那么往上爬恐怕都有不少人要掉下来摔死,若是城内由上而下抛洒巨石、滚木或者射箭……哪怕十倍兵力,也未必能赢,更遑论传说中异族还有守城大阵。
宋霆麒觉得自己可能是低估了对手。这些天一直在与几位副将商议对策,但胜算却越来越低。
有人说干脆围住异族所在山峰,断水断粮他们必定坚持不了几日,可现在走近了看那山上良田,宋霆麒就知道若围城不攻最后坚持不住的未必是异族。最终众将士商议过后还是只能做好伤亡惨重的打算强攻。
这是宋霆麒最不想看到的。
第二天,宋霆麒身穿金铠,手执□□断兵,与马上鼓舞三军后就带着三万将士出发。
到异族山脚下,并未见有人。
到了半山腰,只有一些农户、猎户早已屋门紧闭。
宋霆麒留了一部分人在山下,自己率军继续前进。
直到城门口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宋霆麒不信异族不知道他带兵攻打,直到他看到异族大开的城门,和寥寥无几的守军,心里的惊疑到了顶点。异族……要唱空城计?可是异族兵强马壮、占尽优势,根本不需要如此,他们是要瓮中捉鳖?
很快,一黑袍人带着十几个异族和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前来,宋霆麒拿不准对方意图几乎要带着人撤退了,却见到对方倒头便拜。
“异族首领流哈愿效忠宋霆麒将军!”为首的异族率先站出来,跪倒在军阵之前,随着他跪下,身后的人也全都跪下,除了那一身黑袍的人。
宋霆麒心里的十分怀疑变成了六分,再看向黑袍人,宋霆麒可以确认那就是他认识的黑衣先生,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套黑衣很有特点,想要模仿并非易事,心里的怀疑又打消了不少。
“你们,愿意投降?”宋霆麒在马上问。
“是,两万异族军队,五万异族百姓,皆听将军调遣。”流哈仍旧跪着,臣服宋霆麒马下。流哈远远没有传说中的魁梧,相反有点瘦小,但十分精壮,黝黑的皮肤配上露出的胳膊上结实的肌肉,谁都不会怀疑他是最英勇的战士。
流哈说的是效忠宋霆麒将军,并不是上宋。
此时宋霆麒还没注意到着其中微妙的差别。
“为何不战而降?”宋霆麒居高临下。
“我说过,会在合适的时机给将军一个不可拒绝的投名状!”黑衣先生说道,他声音诡异辨不清男女,随后侧身,“请将军入城。”
宋霆麒做了个手势,带着身后将士往城内走去。
“将军!”身后的副将出声阻拦,异族大军还未俘获,若此时进城那异族反水,他们这些入城的将领就是瓮中之鳖。
宋霆麒摆摆手,见黑衣先生依旧做着请的手势,不再迟疑,率先进城。
城内没有受到任何反击,只有百姓家家闭户。异族城池与上宋有很大不同,不止建筑风格不一样,整个城内入眼一片黑灰色,石子铺路,小路纵横交错,几乎没有花草,家家门窗极小,大部分都挂着弓箭或别的武器。
“真是人人皆兵。”宋霆麒感叹。
到了流哈所在的城主府,副将们开始着手接手异族的事,他们注意到异族很多关键位置都是由道袍装扮的人掌控的,反倒是异族很多人看起来勇武却不管事。
宋霆麒被邀到异族平时族长议事的万兽堂,黑衣先生只留了流哈一个人在。
“将军,这个投名状可够?”黑衣先生问。
“先生,宋霆麒早已信任你,你这是……”宋霆麒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谁能想到这黑衣先生凭一己之力就免了一场大战。
只见黑衣先生缓缓解开身上几处扣子,然后一把扯去那套黑衣,余若妩媚的面容和一身半遮半露的紫衣露出来,她对宋霆麒一笑,分外勾人心魄。
“你——”宋霆麒大概从没想过黑衣先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且这女子有几分眼熟,“你是……”
“怀王府余若。”余若提醒道。
宋霆麒想起当年的事,当年太子当街抢人,怀王闯太子府相救的事他当然知道,后来在怀王府也见过余若两次,不过都是远远的撇上一眼,并不熟。
“怎么会是你?”
“就是我,将军没想到?”余若笑着,目光一直在宋霆麒身上游走,像是久别重逢的妻子正在打量自己的丈夫。
“你到底是谁?想怎么样?”宋霆麒问,原本以为黑衣先生是个老者或者是个文人雅士,可揭下面纱的那一刻与宋霆麒的预期相差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竟无法接受,对余若的提防达到了顶点。
“我是卧龙派第八任掌门,今日这番只是想帮将军成就大业!以求一个将军身边的位置。”
余若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宋霆麒觉得自己像是被狩猎的猎物。
“卧龙派,跟卧龙山什么关系?”宋霆麒还是满头雾水。
“这便说来话长了……”
京城,皇宫之内,厚物宫里宫灯次第点亮,午正帝拿着朱砂笔正在批阅奏折,皇后陪着午正帝,偶尔给他剥一个葡萄或者别的什么水果。
忽然,午正帝怒火中烧,将一本奏折用力摔向地面,大骂:“可恶!可恶至极!”
在一边剥水果的皇后不明所以,吩咐小太监把奏折捡回来,问:“陛下,这是怎么了?别气坏了身子。”
午正帝指着那奏折,“羽城知县的折子,宋霆谕带着季凉书和姜彦几个微服去往云州,结果中途遇到刺客,她和岩厚被逼至悬崖处,掉下悬崖,季凉书、姜彦、宋霆麟这几个小王八蛋被山贼劫持到山寨。”
“啊?”皇后这一惊不小,手里的水果都掉在了地上,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们……”
午正帝见皇后担忧,赶紧继续说道:“没事,宋霆谕没死,也救下了姜彦,都活着呢。”
“那就好,这孩子太胡闹了,好好地,怎么非要微服去云州?”皇后送了一口气。
“可是救下季凉书他们的第二天她就带着姜彦和她那个侍卫孤身去云州了,就三人三马,连一人一个护卫都没有!”午正帝气的吹胡子瞪眼。
皇后也是受不了打击一样动作一顿,“这怎么能行?这也太冒失了,霆麟怎么也被劫持了,他们……”
午正帝咬牙发狠,一支朱砂笔险些折断在他手里,“她是嫌太妃病的不够重,还是嫌朕死的不够快?宋霆谕、宋霆麟,他们是要断送皇室香火!等他们回来,看朕怎么惩治他们,谁也别想跑!还有宋霆麒,他怎么当哥哥的。”
皇后眼眶微红,“这几个孩子,太不知轻重了。不过,是何人如此胆大,竟然敢刺杀霆谕?”
“她坐在那个位置上,难道不知道恨她的人多不胜数,这还要朕教她?给她派去那么多人,只管跟着走一趟都能把事情顺顺利利的办完,她非要节外生枝。”午正帝见皇后眼睛都红了本想劝劝,可是想起这些事还是生气。
“哎——”皇后轻叹,“这孩子没有担当不行,太有担当了可见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冒失。”
午正帝也想起了宋霆杰,手里的笔终于应声而断,皇家就这么两个孩子,加上宋霆麒、宋霆麟那两个亲缘已经比较远的,也才四个,这若是一下子折了两个,加上宋霆杰已经被入赘,宋霆麒去打仗本就危险……堂堂皇室,无病无灾自己就断了子嗣,岂不成了千古笑话。
午正帝压力也很大。
“过几日,让霆杰回来看看吧。”午正帝的火气终于降下去了。
皇后点头,“嗯,霆谕不在,我让霆杰也去看看太妃吧。”
曲水城百姓一早醒来只觉得天亮的比平时要晚,仔细看去才发现并不是天不亮,而是黑压压的乌云正翻滚着赶来,好像专程来给曲水城送一场好雨!百姓们欣喜若狂,甚至有人在大雨开始之前就已经开始跪地祈祷,祈祷这场大雨能给所有人带来生机。
果然,更晚一些的时候冷风阵阵,带着瓢泼大雨降临曲水城。城内百姓一家家拿着水缸、盆、桶甚至碗碟出来接水,孩子们直接在坭坑里打滚,生怕这雨一会儿就停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大雨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还在沥沥淅淅下着小雨。
云州知州安柏华带领同知、通判以及曲水城知县吴用材等大小数十名官员及近百守军已经等在城门口迎接,明知怀王至少午时才能到,还是早早就摆好了阵势,文一边、武一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来来往往的捕快、守军甚至家里下人家丁都早早打发走,免得冲撞了怀王。
“殿下真乃神人!”大雨中,安柏华并不躲,而是让自己被雨水淋了个透彻,一边喊一边大笑,“我云州有救了!”
“殿下天降之子,福瑞之身!”不少官员也在传着,“我云州之幸,上宋之幸啊!”
一个守城的小官兵也在其中,他跟两个一起当值的两两一组面对面跪着,已经跪了一会儿了,他就是前天宋霆谕进城时守门的那个,收了姜彦的银子,多买了几桶水,剩下的钱喝了两顿酒,现在还有点迷糊,被迫跪着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可他不敢动,那边等着的都是大人物,连县太爷都只能在边上,县太爷是他心里最厉害的人物!一纸收入城费的官文,就让每个进城的人都得掏十两银子!连着他们也能精准找到有钱人,揩到不少银子,虽然是灾年,活的比往常还滋润,他觉得县太爷是个了不起的人。
至于领头的云州知州,小官兵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什么太子、亲王,大概是很厉害,县太爷在他们面前像个马屁精似的,但他们到底有多大权利,或者说什么才是权利,他不知道。
已近午时,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来往报送的人愈加频繁,很快,怀王仪仗出现在众人眼前,前面十数禁卫军人两两一对举着怀王府的大旗,之后长长的队伍到中间处才见马车,马车又是一辆接着一辆,再往后还有跟随的禁卫军。
在场大小官员尽数跪下迎接,等马车到齐只见每辆马车上都有人下来,最前面的下来的是一大红官服的……男子。
这怀王不是女的吗?再说那人穿的是二品官服。
其实大家很快就猜了出来,随行之中能穿二品官服的也就只有王夫季凉书。
本来要拜见怀王,这下安柏华有点发怔,殿下呢?且看对面诸人,一个个面沉似水,王夫更是隐含怒意,这是怎么了?
“云州知州安柏华叩见王夫。”安柏华只能临时改口。
“哼,”季凉书却是冷哼一声,“曲水城县衙在何处?速速带我们过去。”
安柏华不明所以,按流程不该是这样,可是王夫大人是什么心思安柏华不敢猜,只好说道,“就在里面,下官带王夫去。”
亲王仪仗浩浩荡荡的随安柏华进城。
仪仗进城后就没有那守城小官兵什么事了,除非怀王离开时他又倒霉轮值,少不得又要跪上半天。
昨天上官有交代,王驾经过时众人回避,切不可抬头看,若四处乱看被发现是要砍头的。
可是他觉得吧,这么多人在,哪里有人注意到他,再说他也不真抬头,就拿眼睛往上瞟,看看这些大人物长什么样也好。小官兵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再往上看,那不是那天出手阔绰的三人中的那个护卫吗?他是怀王殿下仪仗队的?看他的官服是大官吧?这么大的官保护的……
小官兵觉得,可能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