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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迎锦来了后,宋霆谕只好陪她坐了另外一辆马车,这样虽更宽敞了,却不能跟姜彦一路同行,宋霆谕一直撇嘴,一路上任凭周迎锦怎么献宝,也不理她,只是兀自看着一些从京城带出来关于西南灾情和各级官员的资料。
“小啊谕,好不容易出来玩……出来办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似的。”周迎锦也跟着有点郁闷。
宋霆谕轻叹,“云州本就干旱,去年八月起只下了三四场小雨,今年春天更是寸草不生,旱灾蔓延到附近三四个州,波及百姓数十万,据说严重的地方已经饿殍遍地,连井水都快要打不出了,部分地方还引发了瘟疫。而那边的官员中饱私囊,无论是太子赈灾与他们同流合污,还是后来调去的赈灾粮饷到百姓手中十不足一,都让我不敢想那边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此次绝非调米发粮那么简单。”
周迎锦听闻也严肃起来,她好像刚刚意识到这次真的不是出来玩的,“管他呢,那些中饱私囊的终归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了之后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一二贪官或许容易,然而如此局面必定是上下联合、官商勾结,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宋霆谕依旧严肃。
“要不怎么派你去呢?堂堂亲王驾临,不可能只为发几旦米,捉两个地方小吏。”周迎锦倒是很乐观。
“其实我又何尝愿意大动干戈,太子刚刚被废,宋霆麒又出兵异族,正是朝臣上下人心浮动的时候,”宋霆谕再叹,显得十分疲惫,“水至清则无鱼,西南大小上万名官吏,不可能个个两袖清风,可是该做到什么程度我还没有想好。”
“确实,闹得太大对于灾情也是雪上加霜,轻描淡写却又失去了你亲自去一趟的意义。此次赈灾也是陛下对你的考验,不只是安抚百姓那么简单,势必要把整个云州乃至西南的事处理好才能交差,稍有差池就会连累自身。这诸多方面的权衡才是最难的。”周迎锦认真起来头脑非常清明,只是目前除了涉及到宋霆谕争储的事没有什么值得她认真的。她不关心西南也不关心百姓,所有与她不相关的人和事,她也不关心。
“赶紧帮我想想该怎么做。”宋霆谕催周迎锦。
周迎锦沉思,“你都想不出,我能想出什么?或许外松内紧?凡云州及与楚王当时肆意挥霍几个地方相关的都仔细审查,从严处置,也算是杀鸡儆猴。至于别的地方,则可放松些。”
宋霆谕点头,到也是个办法,把整个西南的官吏都查一遍,她自问,就算是亲王也同样做不到。
……
其实让宋霆谕忧心的还不止这些,她的任务里有一个学会残红剑法期限只有不到二十日了,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个残红剑法为何物,朝堂上的武将们和江湖里认识的一些人她都打听过,根本没人听说过这样一套剑法。她只接过三次任务,且都以失败告终,其实经验不是很多,纵然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可临近结束日期还没有任何头绪,还是会心里着急。这是个次级主线任务,如果这个任务不完成,除非后面的任务没有任何披露,并且保证支线任务完成百分之七十以上,不然整个任务还是会被宣判失败。
任务成功还是失败,除了极其重要的主线任务不能完成当场失败以外,其余任务会根据完成量最后算总体完成比例,要等到整个任务结束回到零号空间时会由零号空间宣布完成比例,完成比例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才算成功。而且绝大部分任务并没有那么明确的指示,比如某年某月之前封姜彦为皇后,这算是比较明确的,大部分只是一行文字,比如现在除了学会残红剑法还有个去怀州和厚葬边靖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怀州,也不知道边靖言是谁,更不知道这两件事是近期就会发生,还是要等到三五十年之后。
总之,要么最近几日有极其重大的事情发生,要么……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宋霆谕觉得这几天连头发掉的都比以往快,再这么下去才二十岁就要秃了。
关于任务宋霆谕无人可以倾诉,只能与周迎锦继续完善着西南赈灾的计划,等到二人达成一致,天已经快黑了。
“前面就快到了吧,说是个村子。”周迎锦望望窗外。
宋霆谕点头,“嗯,最近的城镇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今晚只能找农户家借住一晚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路边的小野花开的正好,农户家家炊烟袅袅,偶尔有犬吠,孩童啼哭、玩闹,倒真是祥和安静。
“我还是第一次到村子里来,当真是另一番景象。”季凉书下了车,看四周田野一望无际,身上的懒皮懒骨也终于打算动一动了,“娘子,你觉得如何?”
余若见季凉书看向自己,不禁紧张,“是、是很好。”
“要叫夫君,对吧,小雪。”季凉书挑眉问宋霆谕。
“那自然要听我家掌柜的。”宋霆谕站在姜彦身边,祥和的农家景色也让她的心情没那么沉重了。
姜彦笑笑,没有说话。
姜彦还是过于拘谨,宋霆谕自然不会计较他不配合自己演戏,继续道:“我们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能借宿的人家吧。”
很快,岩厚找到了村子里空房屋最多院子最大的一家,给足了银子,那家人自然欢天喜地的招待。
这一家四口是老两口带着寡居的儿媳和八九岁的小孙子。据说老两口有四子四女,四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二哥娶妻当日接亲时出了意外,兄弟四个无一生还,喜事变成了丧事,一家人哭天抢地,嚎哭了半年多,不过那也已经过去六年了,现在已经不像原来日日以泪洗面,还有同村的人说他家今年过年时还给小孙子买了鞭炮,算是彻底缓过来了。
家里空房子多也是这个原因,原本打算四个儿子各自娶亲生子用的,现在都闲了下来。
“这便是我们老爷。”岩厚介绍季凉书,而后又指着姜彦姜须,“这是二老爷,三老爷。”
那一家人很是憨厚老实,见到这样一群坐着马车骑着马来的老爷夫人有点不知所措,排成一排眼巴巴的望着,只有小男孩拿了余若给的两块糕点,开心的吃着。
宋霆谕等人的衣着没有京城时那么华贵,但与村子里大家左一块补丁右一处破损的粗布麻衣还是大相径庭。
“各位老爷夫人,快请进。”老头姓王,五十多岁,笑起来憨憨的。
宋霆谕刚要说话,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二儿媳,又憋了回去。
“老伯无需多礼,我们只是过路的商人罢了,叨扰了。”季凉书的扇子一收,客气到。
“快请进,快请进。”
众人随之进屋,季凉书被请上雅座,一家人第一次招待这么多贵客,都有点不知所措。老太拼命把老头往外赶,直说着莫要唐突女客,老头又总担心一个老婆子招呼不周,一直在帮着季凉书三人倒茶。
可以看出这二老的热情不单单是因为宋霆谕他们给了钱,大概这三兄弟的组合让他们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吧。
小孙子叫小俊,见到这么多人愈发兴奋,里里外外的跑来跑去,任凭老两口喝斥也是不听。
“都让我这老婆子给惯坏了,老爷夫人们莫怪。”王老头满脸歉意。
儿媳田花则一直在做饭,可惜她一个人准备十多个人的晚饭还是太过吃力了,房前屋后跑了几次,还只是在洗菜切菜。
“大婶不必忙,能在您家借宿一晚我们感激不尽,这么客气我们也不好意思。”宋霆谕想要阻拦忙里忙外的王大婶。
“不忙不忙,你们歇着,我去看看饭菜怎么样了。”王大婶说着又跑进厨房。
周迎锦往厨房里望了一眼,里面烟火气十足,她这辈子就没进过厨房,这会儿起了玩心,于是起身道,“二嫂,我们去帮大婶做饭吧。”
这个要求是那么合情合理,宋霆谕居然无法拒绝,想了片刻只能答应,“那好吧,我们去帮着做饭,大哥,夫君,你们陪王老伯。”
在场诸人忽然都不太自然,尤其姜彦姜须,谁能想到,这才出来第一天,就把怀王打发去做饭了。
问题是,宋霆谕和周迎锦还挺兴奋的,更严重的问题是她们做的饭能吃吗?别明日一早二三十人血溅当场才好。
“要不我带着侍卫们去吧?正好让田花嫂嫂也休息一天。”姜彦小声问,语气诚恳,也不知是觉得有失礼数还是担心自己的小命。
“算了吧,我们只是去帮帮忙。”宋霆谕倒是并不在乎。夏无雪会做饭,至少毒不死人,只是碍于宋霆谕不会,所以一直也没有试试而已。
唯有季凉书毫不在意,嘴角带笑看着热闹,是毒不死人的,小时候他带着宋霆谕、宋霆杰好像还有周迎锦和曹今夕出门去玩,其实当时跟着很多侍女、侍卫,几人定要把别人都赶得远远地,自己支起炭火烤鹿肉,说这样才有意趣,当时宋霆谕就自告奋勇的负责烤,周迎锦负责弄作料,大包大揽的说一定好吃,他、宋霆杰和曹今夕也都不会,自然不敢抢,结果……太医院整整鸡飞狗跳了半个月。
看看,五个人都活着,确实是死不了人的。
厨房里热气蒸腾,鸡鸭已经下锅,一条鱼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还好余若和黄莺能帮上些忙,宋霆谕和周迎锦在一边看着,周迎锦领了个洗菜的活,终于在杀鱼时宋霆谕看准时机抽出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鱼劈成了两半,血花四溅、内脏直流……
众人目瞪口呆,连做了一辈子饭菜的王大婶都忍不住干呕几声。
“你……”周迎锦更是受不了。
见到如此惨状,宋霆谕自然知道自己做的或许有哪里不对,于是恼羞成怒威胁周迎锦,“我这刀不止能劈鱼,还能砍人哦。”
周迎锦剩下的话再也没说出口。
“小、小雪,换上我的衣服吧。”余若脸色发白,脱了外衣,给宋霆谕。
宋霆谕刚刚砍鱼溅了满身血和内脏,尤其胸前有一大片,虽简单擦了几下还是挺吓人的。她和周迎锦都是不怕冷的,在场只有余若在衣裙外面罩了件外衣,宋霆谕也觉得借宿在别人家弄一身血腥不好,就接过来披在外面。
“二夫人学过武?”田花慌忙找着话题,她是个挺本分的女人,不大会没话找话,只是实在怕宋霆谕再提什么砍人之类的,小门小户的,当不起,当不起。
“她们家是开镖局的。”周迎锦连忙胡乱编了个理由,“没读过几天书,倒是七八岁就开始练武。”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田花说到一半觉得哪里不对,大户人家的小姐有拿刀砍人的么?嘴角抽搐,一张脸像在苦瓜上撒了糖,陪笑着,连忙又说,“几位夫人到外面坐吧,这里烟火气重,你们受不了的,我和我娘一会儿就能做好。”
“不用不用,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这位嫂子力气大,什么都会干。”周迎锦拍着宋霆谕的肩。
“那、那就把菜切一切吧,我看这位夫人刀功不错。”王大婶结结巴巴的说。
宋霆谕拿了菜刀,左右比了几下,把满厨房的女人吓了个半死,这才开始下刀切菜,还不忘指挥周迎锦,“小锦呀,你看那火都要灭了,快去添些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