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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唐清璃，“会，会没命？”
他从没想过唐太后也会变得如此虚弱。
自从忘月死了以后，李明策就一心想着如何能结束这种天人两隔的痛苦，从来没想过要珍惜唐太后这个唯一的亲人。
现在李明策看着唐清璃消瘦的脸和憔悴脸色，一阵阵愧疚涌上心头。
“母后，儿臣错了。”
李明策闭了闭眼，哭得声音嘶哑，“您辛辛苦苦把儿臣培养大，儿臣却一心求死胡作非为，连您什么时候得了疯病都不知道，是儿臣不孝。”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唐清璃干净的眼底，心里十分痛苦。
唐清璃有些动容，忍不住拍了拍李明策的手，“孩子别哭，母后也知道你心里苦，疯不疯的无所谓，只要还能活着，哀家就会陪着你走下去。”
她眼眸中燃起希望，“咱们母子俩从今后好好过日子，把这座江山经营好，如何？”
李明策咬咬牙，此刻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淡下来，满眼都是这个笑容温柔的母亲。
他点头，终于记起来自己身为儿子的职责，“母后，儿臣不会让您担心失望的。”
在唐太后痊愈之前，暂且不想着如何去死的事就是。
李明策下定决心，站起来对身后的刘蒙点头，“去办吧。”
“办什么？”唐清璃还没来得及欣慰，又很是不解地看着他。
李明策笑得格外乖巧，“儿臣让刘蒙广贴告示，让所有长相俊秀的男人都进宫来觐见，母后喜欢哪个就留下来养着，只要您开心就好。”
“咳咳咳！”
唐清璃尴尬极了，连忙拽住他的衣袖，“那个，只要你能陪着母后就好，什么男人不男人的，都不重要……”
“儿臣知道您在顾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没关系，什么话儿臣都帮您挡着，您只要在慈宁宫安享男色就行。”
李明策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唐清璃的手，“好了，儿臣还得处理朝堂之事，等忙完了再来看您。”
“不是啊，哀家……”
“皇上起驾！”
刘蒙没给唐清璃再说什么的机会，嚎了一嗓子送李明策离开了。
“不是啊，哀家只是开玩笑！”
唐清璃无能狂吼，人却乌泱乌泱走远了。
春晚捂着嘴偷笑，“皇上一片孝心，太后娘娘可莫要辜负了。”
“你……”
唐清璃无奈极了。
她还得装疯唤回李明策的理智，还得想法子让忘月上位，哪来的心思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
唐清璃扶额，看到忘月姗姗来迟更是哭笑不得，“让你早点来，皇帝都走了你还来做什么？”
“奴婢发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忘月径直进来行礼，表情凝重。
一看她这反应，唐清璃就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说？”
“那位谏嫔娘娘手底下的宫女在御花园和一个太医拉拉扯扯，那太医还给了她一包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药。”
忘月说到此处，不免更加忌惮，“谏嫔娘娘不会在筹谋什么吧？”
一番话听得唐清璃愣了愣。
她突然想到了御书房的那碗药，闻着味道就很怪，不像是普通中药汤的味道。
唐清璃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春晚，“找几个小太监盯着那边的动静，哀家倒要看看这个谏嫔到底在搞什么鬼。”
春晚答应一声离去。
几个小太监偷偷去盯着谏嫔，到了夜里才回来。
“回禀太后娘娘，谏嫔娘娘今日也没什么异常举动，只是御书房那边说皇上头痛又犯了，谏嫔娘娘便带着汤药去看望，现下还没出来。”
“……等等，带着汤药去的？”
唐清璃猛地起身，扶着梨花木桌角，心里一阵狐疑。
这个赵晚霜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如果真有止痛的汤药，太医院不会研究不出来，一个学医半年的丫头片子，哪来的能耐治头痛。
药里有猫腻。
唐清璃随即让人去太医院请李太医，自己带着几个宫女匆匆前往御书房。
等她到了之后，桌案上只有一碗连汤底都不剩的空碗，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那种怪怪的味道。
唐清璃冷眼看向旁边的赵晚霜，“谏嫔给皇上喝了什么？”
“治头痛的汤药，太后娘娘您看，皇上是不是好多了？”赵晚霜笑得天真烂漫，扶着李明策站起来。
李明策不断揉着太阳穴，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确实好多了，这药很管用。”
到了这个份上，唐清璃也不好说什么。
随后李太医赶到，她便命令道：“检查检查这碗里的药渣，谏嫔到底不懂医术，别用错了药损害皇帝龙体。”
“是。”
李太医立刻上前查验。
而赵晚霜只是淡淡笑着，站在旁边为李明策捏肩静静等，根本不怕他们查。
这么坦荡？
唐清璃挑挑眉，还没来得及多想，李太医便拱手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只是普通治头痛的药材，并无古怪之处。”
“既然是普通药材，你们太医院怎么配不出来？”唐清璃冷眼扫去，心里的疑虑还是没有打消。
李太医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臣等无能，这才……”
“这个方子是臣妾研究半年，又遍寻高人才配出来的，不是太医院无能，还请太后娘娘莫要责怪他们。”赵晚霜笑吟吟解释。
唐清璃懒得搭理她，挥挥手让李太医退下，“把忘月叫过来，让她跟谏嫔你一起伺候皇上，哀家也放心许多。”
“母后！”
李明策顿时有些着急，急忙抓住她的衣袖，“母后别让忘月过来，儿臣见不得她，一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唐清璃不由蹙眉，“你这孩子，忘月多好的姑娘，伺候人也体贴得很，怎么不能过来伺候你？听话。”
“可是……”
“哎呦！”
她不等李明策说话，便捂着额头踉跄了两步，“哀家，哀家头好痛，不会是要发疯了吧？”
“母后！”李明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您没事吧？快，快让李太医回来为太后诊治。”
唐清璃连忙握住他的手，一时眼泪汪汪，“不用了，哀家就是难过才头痛，你如今大了，哀家的话都不肯听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