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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沈逸端起李娘子制的茶饮欲饮。只是茶盏将将送到唇边,就被旁边屋子推门而出的声音吸引去心神,自然也没心思品尝手中的茶饮。
实在是佳人摄人心魄。
苏棠一身海棠色暗纹竖领大襟衫外罩同色纱氅,越发衬的她肤白胜雪,竖领包裹着纤弱的脖颈,让沈逸手中端着茶盏仍觉口舌发干。
许是觉得有些张扬,马面虽配有同色,却只是滚边点缀,霜色裙身上的如意山茶纹增添一二意趣。
苏棠少有的穿得妍丽。
一是春夏之时,总是杏黄、月白、天水碧穿起来清爽雅致;二是苏棠这幅面容面若芙蓉,再着些亮色总有些过于吸人眼球,她不喜出这个风头。
只是今日更衣时,苏棠突然觉得这海棠色好似也不错。
见沈逸怔愣不语,苏棠盈盈笑道:“不知这是哪家的登徒子?”
沈逸放下茶盏,剑眉微挑:“苏娘子好生绝情,竟把我们昔日情缘轻易抛之脑后,小生当真是五内俱焚,心如刀割。”
苏棠总是能被沈逸的厚脸皮惊到。
“阿娘呢?”苏棠也不扭捏,提裙落座问道。
沈逸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一笑:“师娘着人赠了衣料,师姐匆忙赶去寻绣娘了,说是晚了就要被人抢先。”
苏棠心下了然。确实,阿娘的性子利落风火,自然是不耐烦等待。
何况县城中的绣娘本就不多,手艺好的更是单手便数得过来。还好县城中织绣坊全华夏皆有字号,其中绣娘手艺不俗,虽说人少了些,但并不会糟蹋好料。只是若不早些排队,怕是等到开春也上不了身。
只是苏棠有些好奇:“貂皮难得,紫貂更是千金难求。但诸如狐皮之类的成衣却难不到朱府,朱夫人为何不直接赠你成衣?”
沈逸轻笑:“师娘思虑周全。若赠成衣,那便只是师娘慈心;赠予貂皮好让师姐制衣,除了师娘慈心之外,也令师姐心有安慰,不至觉得无事可做。”
高门世家,行事果真周全。
苏棠自然是佩服不已。
将此事揭过不提,苏棠见他神色平常,言语淡淡,便提壶给自己斟茶道:“看来沈郎此次下场,乃是成竹在胸。小女子不过区区妆娘,想来是帮不上沈郎什么,唯有西巷口的吴婆馄饨能一解烦忧,不知沈郎可否同我一同前往?”
沈逸看向苏棠。城中声名鹊起的苏掌柜满面笑意地看着自己,面上带着些促狭,眼中却盛满关心。同窗们总是抱怨家中女眷娇气难养,沈逸却只觉得女眷有女眷的坚韧,即便无法似师长一般诗书相对,但总能以春风化雨般的柔情抚慰人心。
哦不,他家的小娘子又是不同。
世间都道女子本弱,但苏棠却偏偏用自身行动证明,女子非弱。
苏棠见沈逸久不回话,虚空晃晃纤手,“回神了!小师叔!”
沈逸收回思绪,见她笑眼弯弯,唇边不自觉地带上浅笑:“烦请棠儿带路。”
这吴婆馄饨可是在县城中小有名气。
并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铺子,只一摊两桌而已。
可就是这简陋的小摊,竟也摆了近三十年。
苏屠户小时便来这摊上吃馄饨,等到娶亲有了苏棠,便也常一家三口结伴前来。
只是沈逸小时养的精细,不曾吃过摊贩吃食。家中突遭变故后也没了心思与闲钱来吃,等到遇上苏氏夫妇,手中渐宽裕了些,又忙于学业,无法抽身闲逛。
因而吴婆婆只识得苏棠,并不认识沈逸。
见是从小看大的小姑娘,吴婆婆招呼苏棠坐下:“还是同原先一般?”
苏棠起先虽有原主的记忆,但人是相处出来的,记忆终究抵不过真情。
还是苏氏夫妇常带她来,吴婆婆又为人亲和热情,总让她想起姥姥,这才像原主一样与吴婆婆处得亲厚。
“嗯!一大一小两碗馄饨,皆不要芫荽。”苏棠清脆应答道。
吴婆婆年近古稀,手脚依旧麻利,便用汤勺搅动汤锅便与苏棠说话:“老婆子怎得没见过这位郎君?”
苏棠捧脸答道:“沈郎君在朱员外府上读书,课业繁重,总是抽不出身。只是我心想吴婆婆手艺这样好,若是不来吃上一回岂不是亏损,便趁郎君休假一起前来。”
吴婆婆孙辈皆是郎君,因而总是想要个会撒娇的孙女。见苏棠这样嘴甜,自然高兴地紧:“棠丫头就是嘴甜,我看郎君一表人才,自然是有学问的,与我们棠丫头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苏棠本来是想着总是叫沈逸小师叔仿佛是差了几十岁一般,这才叫了沈郎君。
没想到吴婆婆见她带了个青年郎君来,以为二人是定了亲的,免不得夸上两句。
双颊染上红晕,正要解释,却被沈逸抢了先。
“多谢婆婆。”
话已落地,苏棠怎好再反驳,只在桌下狠踩了沈逸两下,扭头瞪他。
却只见沈逸面色不变,笑意绵绵地向吴婆婆行礼,一点都不似传闻中冷面郎君的模样,见苏棠看向自己,竟还颔首表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