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李刺史的笑容更明显了些:“言之有理。吴大人你看,这沈逸说的先官民、再父子,是不是颇有道理。”
吴父有些不耐烦的回答:“什么‘先官民、再父子’他不是说的‘先官民、再师门’吗,李大人闲话怎么这样多,还审不审……你!李振,你竟然指桑骂槐!”
李刺史见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说着场面话:“吴大人误会了,本官不过是口误而已,哪便依了吴大人的意思,继续审吧。”
“沈逸,今日你可有同这苏棠会面?”
“回禀大人,学生今日要参加端午诗会,先生怕学生怯场,将我叫去仔细嘱咐。后因着有侍从报予先生,府上人同外人起了冲突。学生多问了一句,方才知道竟是我师姐家的小娘子,怕她一个女儿家心内不安惶恐,这才同先生一齐前来,见面已然是在公堂之上。”沈逸不急不躁地回答道。
“那你可识得吴谋?”
“禀大人,公堂之上为初见。”
“吴谋,你可识得这沈逸?”
被打了二十大板,吴谋已经是满面惨白,浑身汗水,见状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只是自己刚挨了板子,亲爹为着前程又救不了他,便只能老老实实地答话:“不识。”
李刺史又宣两家侍从上堂。
朱府的侍从们本就是朱夫人专门拨给朱菡柏的,此刻自然是只有摇头的份,纷纷说今日只是随苏小娘子出门,并未有他人。
而吴谋的侍从们自然是不依:“我们爷明明就看着是一男一女两个主子,怎么就是一个人了!”
“就是就是,莫要抵赖。”
朱府的侍从们也不怯场,一个两个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我们苏娘子带人采买,自然是要找人比量比量是否合适,故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穿得好些。这是主家仁慈,没想到有些人还未老朽眼睛倒先不好使了,竟把我们这些侍从也看成公子小姐了。”
还有朱菡柏的贴身女使,本就是个泼辣的,又因自家小姐差点吃了亏,现下还牵扯到了苏棠,趁着朱员外在场,很是不客气:“要说啊,认错了也不奇怪。毕竟人家的公子哥儿,也没比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侍从知礼,不照样招惹是非、闹得大家好好的节庆不痛快。”
“不得无礼,还不退到一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朱员外又朝吴父拱手:“指挥使莫怪,家中女使未读过什么书,不懂得礼义廉耻。等家去了,我让夫人好好整饬整饬内院规矩!”
朱员外赶在吴家父子开口前将话头截住,又讽刺吴家人不懂礼义廉耻,偏他还是在圣上面前挂了名的老臣,吴父只能憋着气道:“朱大人家的规矩,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哪里哪里,家中下人虽放肆了些,律法还是守的,不像……咳嗯,无事、无事,天气炎热,难免有些缺水。”
原来李刺史这些令人憋气的话术竟是师门传承,沈逸以后可别这这样,吵架都吵不赢他。苏棠在一旁默默腹诽。
李刺史等到朱员外发挥完,这才接着问道:“你们可肯确定?堂上所言可是要签字画押的,莫要一时糊涂,做了伪证。”
一句话在不同人耳中有两种意思。
吴家侍从觉得这是在警告他们,若是不听话,便和少爷一样下场;朱家侍从们认为这是在给他们撑腰。一时间,场上人的面色十分精彩。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吴父之前被驳了两回面子,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因而跋扈的也不敢再嚣张,张扬的也都低调起来。
“或许,小的意思是或许人多眼杂,看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从吴家侍从中发出的声音,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一旦有人开了头,便再也停不下来。
“端午盛会,出来逛的小姐少爷们太多,错认了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是啊,你们看那朱家的侍从们,穿得是比我们好些,许是花了眼。”
一人一句说的越来越起劲,每个人都急于证明自己只是个小喽啰,与此事无关。
“够了!”吴父将手中盘着的檀木串往地上狠狠一掷,“还不够丢人?!”
这些人才猛然恍然大悟,想起自家老爷还在,纷纷跪倒在地,瑟瑟求饶。
“吴大人息怒。”李刺史示意身边人给他看茶,“既然所有在场证人皆证明没有所谓的朱氏门生,那边只分说令郎之罪。”
“当街生事、侵扰百姓,按律当徒三年,人证俱在,堂下可有异议?”
吴谋在侍从们争论之时就已晕厥过去,因此在场所有人都去瞧吴父的反应。
吴父也知道,今日的暗亏是不得不吃下了。再一想自家小兔崽子总是惹事生非,这一遭还险些让自己在圣上面前吃挂落,便宜了李振这个老不修,更是暗自咬牙,心道回去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哼,本官自是不会包庇亲子。”吴父将手中茶盏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世上也并不是只有你李振熟读律令,本官记得,本朝律令明文规定可输铜代徒,我吴家别的没有,这点银钱却也是不缺的。”
谁会阻止老对手往外掏钱呢,即便进的不是自己的口袋:“那是自然,只是本官也要提醒你一句,本朝律令同样也规定了,皇亲官眷犯罪,赎金要比普通百姓翻上三番,吴大人莫要漏缴了。”
“你!哼!还不把这逆子抬走!”吴父被噎了回去,只能朝着自家下人发火,拂袖而去。
经过苏棠时,还想用眼神剜她,不过被沈逸挡了回去:“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知吴公子还能否赶上。学生仰慕公子才华已久,还望能和吴公子切磋一二,届时也望大人也能到场指点学生。”
吴谋都晕成那样了,自然是不能再参加什么诗会。
况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说是恶名远扬他信,说是才华闻名遐迩,那便是故意挖苦了。
“小子,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