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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事,除非兵临城下,否则很难影响后宅女眷,遂京城宴会依旧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李昭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片刻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她十分中意自己这张脸,好不容易长成个美人儿,能不重视吗?她可不舍得留下半点痕迹。
执着镜柄的紫光笑,“小娘子脸上的伤一点都看不出来了,比以前还漂亮呢!”
李昭摸摸脸,不要脸道,“我也这么觉得。”害怕留疤,她宅了一个月,又敷了不少珍珠白芷等物,这皮肤比之前还白了点。
紫光等脸上的表情维持的十分痛苦。
还是紫苑身经百战,“想不到还有这样秋毫毕现的镜子,可真是稀奇。”
李昭拿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把玩,“可见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办不成事的人。”
孟工总算是把镜子做出来了,不过目前只有这巴掌大小,但李昭已经十分满意,罗马不是一日建成,从无到有,从有到精,总要有一个过程。
除了常见的手柄镜子外,四娘还别出心裁的弄出了在类似现代十分受女生喜爱的梳妆镜盒,一个镜盒能卖到等体积的黄金,就这还有价无市。
东西稀奇是一方面,四娘营销有道功不可没。起先李徽让四娘来帮她,要说她心里不打鼓是骗人的。事实证明李徽识人有术,她还有的要学。
照这个势头下去,李昭已经能预见财源广进的未来,那真是太好了!他们家看着富可敌国,但是花钱的地方委实不少。
大齐实行的是征兵制,百姓从军常为被迫或半被迫,所谓的兵,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以役代税,开战则须自备弓矢衣粮。
其他太平点的地方还好,雍州这样边患不绝的地方,要是都用这种兵,早就被突厥灭成渣了。所以只能自掏腰包培养职业军人,吃喝粮饷和装备训练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有雍州实行以工代赈,成本回收缓慢,还有一些是民生工程根本没有收益,一般掏的是李家私库而非官库。
何况,他们家还养了数量不少的私兵,具体数目不得而知但是就她从李徽和李湛只言片语中了解的,不下六位数。以前李昭只觉得那是为了打突厥,现在可不会这么单蠢了。
李昭又对着镜子瞅了瞅,确定自己的脸能出去见人了,欢快道,“走吧。”
今天是荆国大长公主寿辰,徐婧作为嫡亲孙女必然要去,她这个便宜曾外孙女,自然也要去祝寿。
这一日,徐府和荆国大长公主府门前冠盖云集。
男宾在徐府,堂客便在公主府里头。
李昭随着成国大长公主一下马车,便有一贵妇人款步前迎。到了跟前,先福了一礼,未语先笑,“九姨母安好!”来人是荆国大长公主的大儿媳,顺承郡王妃的母亲徐林氏。
徐林氏四十来岁,面容似三十出头,一张脸上时刻带着笑靥,观之可亲。
李昭和五娘又冲她福礼。
徐林氏一手托起一个,喜动于色,“好一阵不见儿,五娘和六娘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又看五娘,“懋儿一直念叨着你呢,可算是来了。”又细细瞧着李昭的脸,“真是万幸,六娘好全了,这么标志的小娘子要是留点伤可就不好了。”
李昭低了头腼腆一笑。
徐林氏一顿,实在是听闻了她的壮举,略不适应她这小娇羞的模样。
一行人到了大堂,主位上满头银发的荆国大长公主起身,一把拉着成国大长公主道,“咱们姐妹几个都到了,就差你了。”太宗女儿在世的还有七位,今儿全齐活了。
“是我来迟了。”
“待会儿罚你三杯。”
“应当的。”
“呦,这是你家的小六娘吧,可真是个体面的孩子。”说话的是梁国大长公主,因为各种原因,她一直没见过李昭。她嫡长孙娶了楚王的郡主,楚王妃是吕相女,楚王那也是令皇帝咬牙切齿的皇弟。
梁国大长公主拉着李昭爱不释手,楚王世子尚未娶亲啊,虽然差了四岁,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娶到李氏的女儿,问鼎龙椅的机会起码多了三成。
你拱我上皇位,我让你家女儿做皇后,你家外孙做太子,互惠互利。
这是在场很多人的想法。
陈广三天之内就聚起五万百姓攻下一郡,真的没给京城带来丁点儿影响吗?错!错!错!
一个家族能站在权利的中心屹立不倒多年,必然有他的不凡之处,多少人家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纷纷开始为自己谋划。
自保是当务之急,更上一层楼谁都想过。
本朝兵制,令不少家族拥有数目可观的私兵,当下以李谢为最,李氏百年积累,更胜谢氏一筹。谢氏那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党,手握重兵的李氏就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李谢虽为姻亲,然一直以来关系平平。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不会愿意太子娶李昭的,哪怕皇帝现在表现的很重视太子,他们也不觉得皇帝会同意。而他们这边,皇帝管不着啊,只要两家愿意,皇帝不同意又如何?他们早就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了,管他高兴不高兴。
寿星公荆国大长公主抱的这种想法,她家孙女可是顺承郡王妃,世子年方十三,未定亲。虽然辈分上,李昭是世子表姑,不过眼下婚娶,最重者便是同姓不婚,旁的倒也不打紧,舅舅娶嫡亲外甥女的事儿都有,侄子娶远房表姑就更没什么了。
香饽饽李昭拜过主人翁,又向其他人请安,眼下能在正堂占着一席之位的都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李昭刚到京城时被带着认过亲,她记性又好,一圈扫下来,发现一半儿都和她家沾亲带故,光公主姨祖母就有六个。
太宗势强威重,遂他的女儿嫁的都不错,不是嫁进大世家就是权臣家,不像后面两代公主,一个不好就踢到铁板被拒婚了。可见投胎是门技术活!
金子都不是人人爱的,更何况李昭。
“瞧各位姑姑欢喜的模样,可惜了只有一个六娘,否则一人一个可不就四角俱全了。”说话的是常宁长公主,她也不管自己这话带来的影响。
常宁长公主摸着李昭的脸,啧了一声,“九姑姑是怎么养女儿的,不止人长得水灵灵,这口才更是一等一的好,反观我那几个侄女,各个口笨舌拙,遇上个厉害的,那就是被欺负死的命。”一个死字咬了重音。
十二公主死了,虽然皇家竭力低调处理,然知道的人依旧不少。
十二公主是被宫女闷死的,还在皇宫时,她便经常把一些发质好的宫女头发剪了做成发髻自己用。
也是因为她的这点怪癖,才踢到了李昭这块铁板,以至于被发配到了皇陵。十二公主本就脾气暴躁,到了皇陵,就成暴虐了,不只要人家的头发还虐打宫女,偏皇陵里宫女奴性不强,否则也不会被分配到这里。忍无可忍之下,宫女造反闷死了十二公主。
常宁长公主和十二公主不亲,平时死个把侄女侄子,她眼泪都不会流一滴,可十二公主死的太丢人了,连带着皇室都面上无光。她这阵子因为怀孕的事被皇帝和方太后烦的心气正不顺,见众人都在夸那个罪魁祸首好拉拢李氏帮他们和皇兄打擂台,当皇帝不是她亲兄弟,她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吗?越听越生气,一下子就炸了。
感觉到指甲轻划脸庞的怪异感,李昭握住常宁长公主的手,笑着道,“当不得公主谬赞,我不过是依理而言罢了,天下事绕不过一个理字,句句在理,以理服人,谁能驳回来,可不就成了好口才。”
十二公主死了,她真是半点亏心的感觉都没有,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不作死不会死。
常宁长公主目光不善的看了她两眼,抽回手,“好一个依理而言,希望你日后也能依理而行。”这话已经是很不客气了,但在场并没有多少人震惊,常宁长公主嚣张无理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昭眨了眨眼,又捻了捻手指,这是滑脉吧!?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常宁长公主的肚子和气色,驸马带兵在外,这可真是好大一篇文章!
李昭嘴角上扬,“阿昭谨记公主教诲,毕竟有理才能行遍天下。”
“六娘说的在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要是人人都能明白事理,可不就天下大吉了。”一直很安静的崔夫人开口,天下最不讲理的就是皇室,他们十分希望皇室能讲讲道理,那能省多少事啊!
常宁长公主侧脸望过去,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
崔夫人没有错过那一丝怒意,不以为杵。二十年前,常宁爱慕她丈夫,方太后、皇帝连同方氏都乐见其成,方太后亲自说媒。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崔夫人是她。
他们成婚后,常宁长公主还多番骚扰勾引,忍无可忍之下,崔夫人做了局让常宁长公主丑事败露名声扫地,以至于常宁婚事艰难。
崔夫人和常宁长公主两看生厌,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然一个是当朝嫡长公主,一个为崔氏宗妇,娘家乃名门萧氏,谁也奈何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