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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这一嗓子,把凌青壁喊得诈尸一般骤然睁开双眼。
他立刻坐了起来:“大哥?”
“是啊,大当家三当家都来了!”周靖站在门口不敢进门,大声道,“还有聂公子和卓公子!”
凌青壁一听这俩名字,眼睛瞪得溜圆:“他俩怎么也来了?!”
“我哪好问,见了他们就赶紧过来叫你。”周靖喜不自胜,“我过去招呼他们了,你快点啊!”
凌青壁连忙喊:“别说我受伤的事!”
“知道啦!”
唐鹭见他兴奋中夹杂着一抹慌乱,好奇道:“叔叔在担心什么?”
还能有什么,怕被当众打脸呗!
出发前壮志豪情说出的誓言,唾沫星子还没干呢。
凌青壁暗搓搓地想,不过无所谓了,咱老凌怕谁!
现在有小糖包在,我也有人撑腰了!小阿闲,你再损我试试,我们小糖包疯起来连我都怕!
“没什么,怕被大哥他们看出我的伤。”凌青壁握住唐鹭的手,笑眯眯地说,“昨晚没白挑衣服,正好今天见客。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大哥还有朋友们吗?收拾收拾出去吧。”
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唐鹭给他上药的手都有点抖。
幸好头上的伤有头发挡着,拆掉布条看不太出来,应该能够蒙混过关。裹好伤之后,两人立刻洗漱换衣服,捯饬得人模狗样,一对璧人似地双双出了门。
找到会客厅,并没见着人影,听下人说,周靖带着他们几个去参观山庄了。
凌青壁高悬的心稍稍有些没着没落的,尽管他不怕卓应闲当面怼他,但毕竟现在有了唐鹭,老凌脸皮再厚,也不想在爱人面前丢面子。
唐鹭则一直兴奋地张望:“叔叔,咱们去找他们吧?”
“找什么,再走岔了,不用找。”凌青壁拽着唐鹭往厅里走,“你怎么比我还激动,我大哥勉强算是你公婆,你不怕吗?”
“怕什么,大哥肯定喜欢我,我这么讨人喜欢。”
凌青壁:“……”
是哪个人之前还抱怨自己老爹不疼自己来着?
两人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二当家,起来了还不去找我们,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说话之人言语中满含揶揄,但能听得出来并无恶意,是在跟凌青壁开玩笑,只有关系特别近的人才会这么说话。
唐鹭激动回头,看到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袍的英俊男子走在最前边,脸上挂着调侃的笑容,想必说话的正是这位。
他身边跟着一个容貌清秀的白衣男子,一直抿着唇角在笑。
这两人眼神交汇,对视间充满缱绻之意,一看就是一对。
他看了一眼凌青壁,果然,凌青壁怔了一怔,立刻挂起了笑容,冲两人走去。
“聂老弟,小阿闲,你俩怎么有闲工夫来看我了?”他把唐鹭拉过来,“来,小糖包,这位聂云汉,这位卓应闲,是我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唐鹭向两人抱拳:“在下唐鹭,见过聂大哥、卓大哥。”
卓应闲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唐鹭,看向凌青壁:“小糖包?”
“昂!”凌青壁手揽住唐鹭肩膀,往怀里一带,“我家的!”
聂云汉和卓应闲面露惊讶之色,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
如此直言宣告,可把唐鹭高兴坏了,他笑得眉眼弯弯,心里甜蜜无比,做乖巧状,一声不吭。
凌青壁动作上落落大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先看了看聂云汉,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卓应闲。
果然,对方开口了,笑眯眯地问:“真是可喜可贺。凌二,这可不到两个月啊,脸疼不疼?”
凌青壁:“……”
开始了!他开始了!
聂云汉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等着凌青壁回答。
凌青壁看看唐鹭,冲他挑了挑眉,那意思是他欺负我,你不替我说话?
谁知唐鹭笑道:“可疼啦!都被我打肿了!”
凌青壁:“!!”
居然帮着外人!你还是不是我的小糖包了?!
知不知道我要是这么说老聂一句,阿闲能怼死我?!
少年正陶醉在自己这么快就打破了凌青壁“终生不入情网”的原则,为成就感而沾沾自喜呢,别说怼卓应闲了,心里万分认同,觉得对方说得可对!
卓应闲和聂云汉一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聂云汉拍了拍唐鹭的肩膀:“小小年纪说话讲道理,能处!”
“多谢大哥夸奖!”得到叔叔朋友的赞赏,熊孩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卓应闲心里有数,没打算当着唐鹭的面多调侃凌青壁,但凌青壁郁闷坏了,看见孔昙和韩汀在周靖的陪伴下往这边走,赶紧迎了过去,免得再被嘲弄。
“大哥,三弟!”他情真意切道,“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做些准备。”
孔昙笑道:“做什么准备,我们这是突击检查。现在看看倒是挺放心的。”
“是啊,二哥,你这庄子真不错。”韩汀称赞道,“我们收到你寄来的刀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咱们之前的刀法拆出这么多招来,看来你确实适合闯荡江湖,大哥放心不少。”
韩汀也是老实人一个,夸奖的话也是掏心窝子的,凌青壁听着很是熨帖,方才微酸的心情一下子重新变得阳光普照。
“那当然,我就说我有信心,你们还不信,现在眼见为实了吧!”他拉过唐鹭,再度认真介绍,“大哥三弟,我不光功夫上有进境,还有重大收获,这位就是我——”
韩汀上下打量唐鹭,笑道:“这位就是你收的高徒对吧?看着资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凌青壁:“……”
唐鹭:“……”
知晓一切的聂云汉和卓应闲,以及站在孔昙身后的周靖全都忍俊不禁,齐刷刷摆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孔昙觉得韩汀说得没错,这年轻小伙不是新徒弟还能是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说新收了个徒弟吗?”他背起双手,看着唐鹭疑惑道,“不是这位?”
凌青壁在家书中没提花雨深是个姑娘的事,不知为何,当时他有点心虚,生怕一说收了个女徒弟,会被大哥念叨。
待宵孔雀没女子,孔昙多年不与女性打交道,下意识认为这个徒弟应该是个男孩,还得是周靖这种老实巴交的。
他方才一看唐鹭,甚至觉得长得太俊,太机灵,就怕心思多靠不住。
聂云汉抱着胳膊,笑嘻嘻地替凌青壁道:“孔大哥,不是徒弟,是相好的!”
孔昙和韩汀顿时瞳孔地震,两人表情如出一辙的破碎,看向凌青壁的目光似乎在说“你竟然是断袖”!
凌青壁没打算隐瞒,此刻也坦然道:“大哥,小唐是我爱人。”
孔昙皱了皱眉,问唐鹭:“你今年多大了?”
“大哥好,在下唐鹭,今年十八了!”唐鹭连忙抱拳道,“在下是兰杜山庄唐雪飞之子,家中排行第三,上边有兄长和姐姐。我和叔、不,青哥是真心真意在一起的。”
他叫叔叔叫习惯了,一时没能改口,但这个只是爱称,断然能在别人面前这么叫,不然岂不是平白无故把凌青壁叫小了一辈。
少年快言快语,也没有被强迫的意思,看起来一切都是自愿的,孔昙不由松了口气。
但他和韩汀看向凌青壁的目光依旧迷惑,两人都不明白,口口声声说自己要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兄弟,不仅突然陷入情网,居然还成了断袖。
这疑虑之情着实明显,凌青壁连忙道:“来到凌云府之后,我俩共同经历不少事,就慢慢产生了感情,虽说是快了些,但我们都是真心的。”
韩汀依旧一脸凌乱,嘴唇动了动,仍旧没能说出什么来。
当着唐鹭的面,孔昙也不好再质疑什么,深深叹了口气:“既是真心,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凌青壁觑着他的表情,心想恐怕不是没什么好说的,估计要支开小唐把我说一顿。
周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此刻便走过来,替自家师父解围:“大当家,三当家,还有聂公子和卓公子,都快去厅里坐吧,我给你们沏壶好茶。”
几人跟着他往厅里去,凌青壁和唐鹭落在最后边。
“叔叔,大哥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不会因为我吧?”唐鹭小声问。
“怎么会。”凌青壁拉住他的手,“他定是嫌我老牛吃嫩草,欺负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唐鹭摇摇头:“明明是嫩草吃老牛,不然我去和他解释。”
“不用不用,这事儿我会跟他说的。”凌青壁安抚道,“不算什么什么大事,几句话就能说清楚,别担心。”
大家坐在会客厅里,数九寒天里一杯热茶喝下,都舒服了不少。
凌青壁问聂云汉:“你们没去别的地方转悠吗?怎么还在五陵渡?”
“去别的地方了,临走的时候要从五陵渡坐船,就去跟孔大哥打个招呼。”聂云汉笑道,“听闻他们要来看你,我和阿闲就凑个热闹。不过也就待一两天,快过年了,我们得回汀洲陪萧儿。”
唐鹭在旁边坐着,好奇地看着凌青壁,像是在好奇“萧儿是谁”。
凌青壁不想冷落他,直接与他解释:“萧儿是老聂和阿闲的义子,今年八岁,生得聪明伶俐,很可爱。”
“等你们有空了,就到我们汀洲去玩。”卓应闲笑着向唐鹭发出邀请,“萧儿定喜欢你这样聪明的哥哥。”
唐鹭立刻点头:“那我一定要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你俩了。”凌青壁转头看向孔昙和韩汀,“大哥,你和三弟就留下来过年吧,我们这里地方大,人多热闹。”
韩汀看了看孔昙,道:“其实我和大哥来是想接你和小周回五陵渡过年的,哪能大除夕的让你俩在外头待着。现在不知道小唐什么安排……”
“青哥去哪我就去哪儿!”唐鹭忙不迭地说。
他生怕凌青壁落个拐带自己的罪名,抓住一切机会表达其实是自己粘着对方。
只是一屋子哥哥们坐在跟前,他想得到他们的认可,也就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装乖巧。
凌青壁是想把唐鹭留下来跟自己一起过个开心年,免得回到兰杜山庄惹一肚子不痛快。但他也不能真把人家儿子霸占着,过完除夕,还是得利用过年的契机让他们把父子关系缓和一下,因此两人势必不能离开四府盟。
“算了,下回吧。”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作假,他直接道,“还得去兰杜山庄拜年,折腾不过来。”
孔昙意味深长地看了凌青壁一眼:“你俩的事,唐庄主同意了吗?”
“嗯,已经知会过了。”凌青壁含糊其辞。
孔昙虽然知道自己这个二弟不是乱来的人,但这一个多月不见,变化如此之大,还是令他难以接受,于是一直非常沉默。
凌青壁知道不说清楚,这事儿肯定过不去,为避免接下来情况更尴尬,便主动道:“小唐,阿闲也是学剑的,你俩可以切磋切磋。聂老弟,你陪我三弟坐会儿,我和大哥单独聊聊。”
几人都明白他的用意,都欣然同意,只有唐鹭担忧地望着他,担心他挨骂。
凌青壁冲眨了眨一只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便带着孔昙去了偏厅。
在家书里,他报喜不报忧,并没有提自己进了江湖发生的事情,现在跟孔昙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如何与唐鹭相遇,又如何互生情意。
“大哥,虽然时间短,但我能确定我的心意。”凌青壁认真道,“此生我绝不负他。”
孔昙叹了口气:“你我多年一同出生入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明白吗?比起担心你会不会负了他,我更担心他会负了你。也不是说他不好,但他毕竟少年心性,将来还有可能生变……”
“无妨,选择和他在一起,我也想过这一点。我不负他,也不会困住他。若是他感情淡了,我随时会让他离开。”凌青壁淡淡笑道,“大哥,我不会像你这般妄执。”
孔昙被他戳了一下,苦笑道:“这事你是不是要记一辈子!”
“是啊,但不是取笑。”凌青壁情真意切,“能那样喜欢一个人,我很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