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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门上下对林婶的到来表示欢迎,纷纷给她让座,邀请她与大家一起吃饭。
但林婶显得有些拘谨,饭桌上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顿饭也没有吃太久,散席之后大家就各回各屋。
客栈房间紧俏,已经没有空的房间,阿萱她们那间天字号房有两间卧室,三红挤着睡了一间,另一间原本是阿萱和花雨深。阿萱有心让林婶睡床,但林婶和小花不熟,她也不好让她俩挤一起。
最后还是花雨深主动让出卧房的床给阿萱和林婶睡,另叫小二抱来了一套寝具,自己睡在厅房的榻上。
阿萱对她十分感谢,连声说给她添麻烦了,花雨深则满不在乎地摆手:“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再说我是你师姐,理应照顾你,别和我客气。今晚我还要跟师父他们出去办事,睡厅里更好,以免出出进进的影响到你们。”
“有什么事要晚上办啊?”阿萱好奇道。
花雨深觉得这事儿牵连甚广,不好跟她说,便敷衍道:“是帮碧山谷的谢大侠,详情我也不便多说。”
阿萱理解地点头:“明白,你们要注意安全。”
她进了卧房,看到林婶已经把床铺好,又给自己递过来刚拧好的帕子,连忙道:“你别操劳了,这些活儿我能干得来。”
“顺手的事,算不得操劳。”林婶笑道,“你们这门派的人看起来都不错,也都能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阿萱擦着脸,应道:“是啊,是我命好,每到难处总能遇上贵人。”
“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奇怪。”林婶一边脱着外衫一边道,“为什么你们这门派只收女弟子?别是这位凌掌门别有居心吧?”
阿萱“噗嗤”一声笑了:“他才不会!旁边还有师娘在呢!”
“有师娘又如何,这些男人还不是三妻四妾。”林婶不以为然道。
“哈哈哈,婶子,你是真没看出来吗?”阿萱笑得合不拢嘴,“我师父是断袖啊。”
林婶坐在床边,吃惊地睁大眼睛:“那师娘,是个男的?不是女扮男装?”
“当然不是了!听嗓音也是男孩啊!他年纪小,长得也确实美,但也不至于分不清男女吧?”阿萱不可置信道。
“嗐,我一把年纪眼花耳聋的,又没怎么敢看他,只觉得长得漂亮,声音粗是粗了些,但也足够清脆,还以为是个大嗓门的姑娘。”林婶无奈笑道,“是我老婆子少见多怪,真是闹笑话了。”
阿萱也脱掉外衫,笑盈盈地说:“这没什么,别多想。婶子,我想着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带你回疾风门住,那里山庄大得很,我自己就有单独的小院,你和我住一起就行,不会影响到别人,平日里帮山庄做些缝补的活儿,也不算白住。”
“这你师父师娘能答应吗?”林婶担忧道。
“他们人都很好,这事儿都不用我说,师父可能会主动提,他肯定不会忍心你一个老妇人流落在外的。”
收拾停当之后,两人钻进了被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林婶感叹道:“你这位师父,看着一表人才,居然是个断袖,这不是绝后了吗?他父母能乐意?”
“师父是个孤儿,没有父母约束他。”阿萱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想即便他有父母在,他也会按自己心意行事。他和师娘都是真性情的人,不会被世俗目光所困扰。”
“原来是个孤儿,身世真是可怜。”林婶感叹道,“现在能有这位……师娘相伴,倒也是一件幸事。”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些琐事,很快便沉沉睡去。
窗外打过了三更鼓,花雨深连衣服都没脱,坐在榻上抱着膝盖对着烛火发呆,等着周靖过来叫她一起出去找那个什么仇龙。
不过她还有点担心,生怕师兄不让她参与,等来等去,忍不住下了床穿好靴子,支棱着耳朵隔着门听外面的动静,打算如果他们不来,自己就找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熟悉的蛐蛐儿叫声,竟然是父亲和她约定好的信号!
那是前几年的事儿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爹娘忽然吵了架,谁也不理谁,当花雨深在水荇庄住着的时候,申屠浔悄悄来看她,不想惊动花云影,就跟她约了这个两长三短的蛐蛐儿叫声当讯号。
只要听见这个声音,花雨深就会开心地跑出房间,循声去找她爹。
现在听到这个讯号,她却突然心慌,不知道父亲为何来这个武林大会。
就不怕被那些正道人士看见吗?
虽然她也觉得父亲这些年来没做过坏事,单纯因为杳溟宫宫主的身份就被所谓正派英雄围攻,他本人行得正站得直,不应该这般偷偷摸摸,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时候来这迎客镇,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花雨深爬到榻上推开窗户,果然看见申屠浔就在楼下,仰头冲她笑。
她正要翻窗下楼,突然有人来敲门,把她吓得心里一哆嗦。
“小花?”外边传来周靖压低的声音,“我们要行动了,你还来吗?”
花雨深又赶紧跑到门边,隔着门小声道:“师兄,我有点累,不想去了。”
“不去也好。”周靖本来也不想让她跟着冒险,但之前答应了,也只能过来问一声,听她主动这么说,便道,“你好好休息,这两天得养精蓄锐。”
花雨深立刻道:“嗯,我会的,你和师父师娘都注意安全。”
“放心吧,那我走了。”
听着外边周靖的脚步声消失,花雨深立刻从窗户跳出去,稳稳落在地上。
“爹爹!”
还没等他开口,她便一把拉住申屠浔的手臂,扯着他往楼后的偏僻处走了许久才停下来。
“怎么如此小心?”申屠浔笑道,“我来时查看过周围情况,没有人能注意到我们。”
花雨深无奈道:“我师父师娘还有师兄刚下楼,虽然他们在前院,但万一撞见你就不好解释了。”
“为何?难道我来看自己女儿都不行?”申屠浔故意逗她。
“看女儿为何要深更半夜?我师父师娘又不傻。”花雨深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爹,你来这儿干什么?虽说知道你样貌的人不多,但那沈溪声、唐雪飞还有一些武林前辈都是见过你的,万一被他们看到你在镇上,你肯定跳进黄河洗不清都洗不清。”
申屠浔慈祥道:“我女儿初出江湖,第一次上台打擂,我怎么能不过来看一眼?但若是依我想法,你还是待在水荇庄最为稳妥。”
“你总不能把我关一辈子吧!”花雨深撒娇道,“我娘都不拦着了,你就别再执着了。”
申屠浔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意味深长地问:“听说你喜欢周靖那小子?”
花雨深:“……”
爹娘不是不和吗?小道消息传得倒是快!
但她心一横,点头道:“嗯!我喜欢师兄,爹爹你别想拦着我俩,我娘已经同意了!”
“哦?”申屠浔挑眉,“可你师兄同意了吗?”
花雨深再度哽住。
爹说话真是打蛇打七寸,一打一个准。
师兄要是知道我是杳溟宫的少宫主,还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真是想想都心烦。
“那是我的事,你别管!”花雨深梗着脖子说,“爹爹,你来这儿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吧?真的只是为了看我打擂台?”
申屠浔十分无辜道:“我还能干什么?这里都是那些武林正道,我要是暴露了身份,岂不是要被人当靶子打,你爹我有这么傻吗?”
“那就行。”花雨深松了口气,“我怕你是为了《无隅心法》来的,爹你放心,这事儿我会替你留意,我现在也算是正派弟子,又是个无名之辈,不会有人针对我。”
申屠浔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来就是叮嘱你,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打擂台打得急了也不能用我们杳溟宫的功夫,别顾着求胜,安全第一。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会连累你们疾风门都有麻烦。”
花雨深自然不想暴露,更不想连累师兄,连忙道:“明白,我就是小试牛刀,重在参与,不求扬名,再说我的功夫也还没学好呢。”
“嗯,还得叮嘱景霄,别让他乱说话。”申屠浔道,“不然我亲自去跟他说。”
花雨深连忙道:“不用了,你还是少露面吧,你来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景霄那边我去盯着就行。”
这边父女俩相聚,另一边,凌青壁、唐鹭和周靖已经跟谢青枫会合,往远客居方向赶去。
此前凌青壁已经写了张字条派人给谢青枫送去,这会儿见了面,他又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包括他与唐鹭的推断。
“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谢青枫感叹道。
凌青壁道:“要不是那仇龙是小周的仇人,此事还真能被这幕后之人给混过去。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偏偏找上了仇龙,若是换了别人,我们真就无从知晓了。”
“这就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唐鹭冷声道,“坏人总会露出马脚,邪永远不能胜正。”
四人穿的是夜行衣,轻功又都不错,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叫做远客居的小客栈。
听说师父晚上要去找仇龙算账,晚间时分,景霄还自告奋勇地来这里打探了一下情况——怕他暴露,凌青壁还特意给他易了容,有阵子没使这看家功夫,昔日二当家颇觉得手生,但功夫依旧比绝大多数人都强得多。
这位小师弟虽然功夫稀松,但消息灵通,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很快便把飞鹰帮和仇龙住的那间房都给打探出来了。
根据他的情报,飞鹰帮不是个特别大的帮派,以外家功夫为主,看家本领是一套飞鹰拳,听说十分彪悍,颇具威力。但说到底,功夫还得看修习者的本事,这门派在江湖名气不大,掌门的水平可见一斑。
掌门都不咋地,徒弟更不行,凌青壁让唐鹭和谢青枫在屋顶等着,他和周靖一起潜入那间房,轻而易举地就把仇龙给提溜了出来。
人自然是打晕了的,直到将他带到荒野处,才由周靖动手,一匕首捅在仇龙的大腿上,把他弄醒。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更别提小周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把匕首转了半圈才抽出来,仇龙叫声堪比杀猪,接着又被周靖踩住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其他三人都不认识,倒是第一眼认出了周靖,“唔唔”地叫个不停。
“小子,落进我们手里,你就别想好了。”凌青壁蹲在他脑袋旁边,用分野刀的刀鞘戳了戳他的额头,笑眯眯地说,“最好有什么说什么,免得多受罪。”
审问人这种事,还得他来,初出茅庐如小糖包,清冷倨傲如谢青枫,没有他这个大头兵有手段。
仇龙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颇有些气节似的,凌青壁夺过周靖手里的匕首,眼都不眨地就戳进了这人的另一条大腿。
他一边缓缓拧着刀柄,一边带着笑意说道:“啧,警告过你了,非得自讨没趣。”
凌青壁这笑面虎的一面唐鹭还是第一次见,又痞又狠,透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简直让他喜欢到发狂,脑子里闪过一连串不可言说的想法。
仇龙的嘴还被周靖的鞋底堵着,只能“呜呜呜”地呼痛,片刻后他眼里溢满泪水,求饶地看着凌青壁,连连点头,像是已经屈服。
凌青壁笑道:“哎,这就乖了,接着我们松开你的嘴,你最好像现在一样老实,明白的话就吱声。”
仇龙悲愤地闭上眼,“嗯”了一声。
周靖松了脚,沉着脸退到一边。
仇龙疼得发出一连串的呻吟,但他怕凌青壁再动手,强忍着不敢喊出来,声音颤抖道:“各位英、英雄,白天的事就是个误、误会,我向你们道歉,请、请高抬贵手……”
“道歉有个屁用,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唐鹭踹了他一脚,鄙夷道,“这点疼都遭不住,真是无胆匪类。”
谢青枫上前一步,用剑鞘抵着他的喉咙,冷声道:“十二年前,你有没有杀害晏家全家?!”
“晏家?什么晏家?”仇龙目光闪烁,装作一脸茫然。
凌青壁仍旧蹲着,笑呵呵地说:“装傻是吧?你这脸上的大黑痣可是出卖了你。用不用我替你削下来,免得将来总被人惦记?”
“别!别!”仇龙哆嗦了一下,哀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凌青壁举起手里的匕首:“还装是吧?那我可不客气了!”
“慢着!我说,我、我说……”仇龙疼得直倒气,“就是有个蒙面人让我那么说的,说十年前干过那么一票,然后他给了我钱……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谢青枫追问道:“那人有什么特征?他是不是过了内力给你?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仇龙思索片刻,正想开口之时,突然当空有牛毛般的细针洒落,凌青壁几人立刻挥起武器格挡,所幸几人都没有中招,然而地上的仇龙像是羊角风发作,突然口吐白沫,剧烈颤抖起来。
谢青枫立刻蹲下替他把脉,神色严峻:“他中了毒针,有人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