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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收回手,潋滟的桃花眼又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接你出牢狱,不是让你作践自己的。”
应辞更加糊涂了,温庭的心思,她着实看不懂。
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是,大人。”
温庭抬步向外走去,应辞亦步亦趋地跟在温庭身后,听到念珠和檀木齐齐地请安之声:“大人。”
应辞踏出房门,明显感受到身侧的一人加重了呼吸,但来不及仔细探究,她还要将温庭送至府门口。
待温庭与应辞离开,念珠才站直了身子,看了檀木一眼,正好对上檀木深沉的目光,以为檀木与自己一样惊住了:“檀木,我没看错吧,应姑娘头上,怎么插着大人的玉簪。”
那玉簪通体纯净,玉质清澈,云纹样式,典雅尊贵,戴在女子头上,也不会显得突兀,反而衬得人越发出尘绝艳。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那簪子,乃是御赐之物。簪子的样式或许会有重复,但这令人艳羡的荣宠,天下间可只有这独一份。
太子该启蒙时,请了朝中诸多大臣,当时的阵仗,堪比科举殿试,一番比拼遴选,也只有温庭得了皇上与皇后娘娘青眼,听闻当时的皇后娘娘,十分满意,直赞温庭,“温润如玉,绝世无双。”
第二日,烨帝便赐了这和田玉簪下来,听闻这块和田玉,是当年西域进贡的唯一一块玉石,本是要送进凤翔宫给皇后娘娘拿去做首饰的,弥足珍贵。
温庭府里御赐的物件众多,但大多躺在那库房中,不见天日,也唯有这支玉簪是温庭常戴的,可见确实偏爱。
应姑娘进去不过片刻,换了发式不说,还插上了温庭的玉簪,念珠着实惊到了。
从应辞出来便目光深沉的檀木,闻言眸光更加沉郁,这世上,最让人抓心挠肺的便是比较。
从前即使温庭冷淡待人,但在其他人眼中,她与念珠也是得了温庭偏爱的。可是现在,与应辞相比,简直相形见绌,昔日她小心珍藏的那一点点偏爱,都成了笑话。
就算她努力克制,但心底滋生的嫉妒,就像逐渐紧绕的毒蛇,不愿放过她。
她嫉妒的快要发疯。
目送温庭坐上马车离开,应辞才返回了抱香苑。从清竹轩一路走出来,她才知道,温庭的府邸当真是堪比王公府邸,险些找不到返回的路。
清竹轩是温庭起居的院子,而抱香苑是与清竹轩相连的副院,进出都要经过清竹轩。应辞返回时,念珠正喂着池塘里的鱼,看到应辞,便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应姑娘,要来一起喂鱼吗?”
其实应辞的出身,念珠这两日也略知一二,应家的案子轰动京城,但此时应家的小姐出现在府中,她倒也未有多惊讶,潜意识里,她只觉得温庭无所不能,做什么都是对的。
大人既然接了人回来,她便只需要平常心对待即可。
应辞一愣之后,便止住了要回抱香苑的步子。以后与念珠同是服侍温庭的人,与念珠聊聊,了解一下温庭的喜恶也好,免得犯了禁忌都不知道。
于是应辞顺着游廊来到池塘中的六角溪客亭,朝念珠微微一笑:“念珠姑娘。”
随后扶着白玉栏杆朝水中望了一眼,清澈的池水中浮着朵朵白莲,在那白莲之下,数条通体火红的锦鲤摇着尾巴。
“应姑娘可要来一些?”念珠举了举手中食篮。
应辞抿嘴微笑,点了点头,素手伸出,抓了一把鱼食在手,朝池中撒开,水中的鱼立刻换了位置,然后又重新聚到一起,争先恐后的进食。
看着池中生机盎然的锦鲤,应辞几日来浮在心中的阴霾也稍有消散,素手抬起,准备再撒一些。
“应姑娘,等等。鱼儿不可喂的太频繁,他们不知饱的。”念珠忙笑着止住了应辞的动作。
应辞一愣,收了手,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念珠姑娘,我不太懂。”
从前家里的空地,都被父亲和哥哥改成了武场练武,少有温庭府中这样的游廊水榭,更不用说养这些金贵的鱼了。
一时不用喂鱼,应辞便在游廊边上的美人靠上坐下,斟酌了词句:“念珠姑娘,以后你我一同服侍大人,不必再应姑娘应姑娘的唤我,叫我应辞便可。”
念珠闻言却是突然走近应辞,盯着应辞的头顶瞧了半晌,才扑哧一笑:“应姑娘,你可别折煞我了,让我故意坏了规矩。”
应辞即便是戴罪之身,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与她们这些奴籍的人不同。更何况头上还戴着大人的簪子,不寻常。
念珠说完,也在美人靠上坐下,一双杏眼还是忍不住盯着应辞看。
应辞被看得不自在,不自然的陇了拢发丝:“念珠姑娘瞧什么?”
念珠却是神神叨叨地啧了啧嘴:“瞧瞧姑娘到底有何特别,让大人几次破例。”
应辞不明所以,星眸里满是迷茫,破什么例?
“念珠姑娘服侍大人许久,可否告知应辞大人有何喜恶,免得应辞服侍不周,惹了大人生气。”应辞正好借此机会,询问一番。
念珠这才收了目光,提起温庭的习惯,她就擅长多了,如数家珍:“大人不喜女子靠的太近,无论是就寝,用餐或是沐浴。大人喜食清淡,喜用西湖龙井,午后习惯用些茶点,就寝时要点安神香……”
应辞在听到念珠的第一句,便愣了神,不喜女子靠近,不喜他人服侍,方才以为是念珠口误,但念珠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总不至于还出了差错,应辞在心中默默记下。
应辞本就温柔,容易使人亲近,说过温庭的习惯,应辞与念珠又说了些丞相府的趣事,相谈甚欢,忽然念珠惊叫:“应姑娘,快看。”
应辞扭头,只见一条条锦鲤从水池中的石窟中越过,鳞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她们竟然看到了鱼跃龙门。
念珠看着应辞难得露了真心笑容,安慰道:“应姑娘,鱼跃龙门是好兆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念珠突然的安慰,让应辞忍不住红了眼眶,但仍强忍住扯了个笑容,点了点头。
看到应辞如此,念珠也觉得心中难受,不知该如何开解,想了想便道:“应姑娘不必担心,应家案子的主审官是大人,定会秉公处理的。”
应辞蓦地一愣,主审官竟是温庭,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竟是找对了人,心中不由得一松,露出了笑容。
应辞喂完了手中鱼食,返回了抱香苑。在房间里估摸着从前父亲下朝的时间,在小厨房沏了龙井茶,准备端去弄砚斋。
方才从念珠那里知道,温庭公务繁忙,白日里基本上都在弄砚斋。
弄砚斋亦是一座独立的院子,与清竹轩相距不远,隔着一座景观庭院,四周环着游廊。应辞顺着游廊来到弄砚斋。
院门前站着两个打扮精干的小厮,应辞即使不会武艺,但从小耳濡目染,也知二人不是一般的小厮。
应辞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到了门口,果然被两个小厮拦了下来:“你是何人,弄砚斋不得随意进入。”
应辞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这丫鬟不像丫鬟,客人不像客人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想多在温庭面前表现,没想到,连弄砚斋的门都进不去。
正当应辞为难时,身后响起一个沉静的声音:“你们怎么让应姑娘站在门外?”
两个小厮齐齐拱手:“檀木姑娘。”
应辞回头,只见檀木一身藕荷色交领绣花襦裙,唇红齿白,手中端着托盘,同样是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
待檀木走近,一名小厮才笑着道:“大人的规矩,檀木姑娘当是比我们熟,没有大人的命令,我们怎敢随意放人进去。”
即便,看到了这位姑娘头上,插着大人的玉簪,但规矩便是规矩。
檀木轻笑:“好了,知道了,让应姑娘进来吧,有什么罪责我担着。”
有温庭身边的大丫头担保,两个小厮才放了人进去。
应辞朝着檀木感激一笑,之前的感觉定是错觉,檀木只是面冷了些,人却是不错的。
进了弄砚斋,檀木边走边开口:“应姑娘也来送茶水吗?”
应辞微笑点头:“嗯。”
檀木伸出两指,用指背碰了碰茶壶,又掀开壶盖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应姑娘,这茶水,大人恐怕是不喝的。这水温,色泽都不对。”
应辞的双目错愕睁大,她不知道,温庭喝个茶水,竟也是这样多的讲究。
檀木又微笑开口:“姑娘若是执意想给大人沏茶,弄砚斋便有小厨房,不如去沏一壶新的。”
应辞感激的点了点头:“好,多谢檀木姑娘。”
檀木随后又将沏茶的方法一一告知应辞,若有所思的看着应辞向小厨房走去,忽然抿唇一笑,她真是过分紧张了。
应辞不过初来乍到,怎么会比得上她了解大人的一切,大人或许是图一时新鲜才会如此,真正的书房重地,到底还是进不得,方才不就被拦在了门外。
况且应辞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伺候起来也不如她体贴周到,也不知何时就会被大人厌弃,实在犯不着与她置气。
檀木如此想着,摇了摇头,不再关注应辞,敲响了书房的门。
应辞再次回来时,庭院里已没有檀木的身影,想着自己也不能事事都靠别人的帮助,便准备敲门进去。
但门内传来的声音,却让应辞又放下了手,温庭在说应家的案子。应辞小心翼翼地靠近,将耳朵贴在门上,谨慎地听着。
“明梵,如果不查清楚,应家恐怕死罪难逃,你大概要去一趟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