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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承明跑到其他桌挨个喝酒,旁边围着一大群敬酒的官吏。
他来者不拒,颇有些万夫不当之勇的气概。
主桌这边也是不免变得冷清,只剩下林宇和姜辉还在这里端坐着在原位。
“太守大人勿要怪罪,他们见到大人不免有些热情了些。”
姜辉没有喝多少酒,脸色还很正常,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这点酒而已,我还能撑住。”
林宇舌头有些麻了,但口齿还是很清晰。
“哈哈,大人真是海量。”
想了一会,姜辉还是直奔主题,“今日迎接大人时听大人说起税赋之事下官也是感慨莫名啊,朝廷将这大半赋税收走,咱们这郡里连收支平衡都难以保障啊。”
“嗯?”
听到赋税,林宇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可还是很晕,“哈哈,小事小事,赋税是小事,不用担心。”
说完自顾趴在了桌子上缓缓。
姜辉有些无奈,只好摇醒他说道,“是是,赋税对大人是小事,只是下官们想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林宇沉思了一会,认真的回答说,“用脑子想的啊,姜大人不是用脑子想问题吗?”
完了,灌多了,整个脑子都不清醒,姜辉心中暗道。
“是是是,大人来喝一杯茶,去去酒气。”
林宇木然的喝过他递过来的醒酒茶,渐渐摆脱了那种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姜大人刚刚是在说赋税?”
他想起来了今日下午的试探,没想到姜辉这么急不可耐,晚上就过来试探他。
“是的,下官们以为向朝廷上缴的赋税过高,安陵郡偏远小郡,官府用度实在难以,加上乱民肆意横行,实在有些不堪重负啊。”
林宇摸了摸自己还浓密的黑发,总感觉他在骂人。
“你说到了‘们’?还有谁?”
林宇的脑袋胀痛,但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字。
“额……下官只是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下官也不知道有谁,只是觉得大家都应该这么觉得,是下官妄加揣测了。”
一杯茶水喝完,林宇还是觉得脑袋像是大了一拳,知道他没说实话,但却没心情再和他绕圈子了,“我已经写了封公文上奏朝廷,请求延缓赋税上缴,俟明岁再一同上交。”
“啊!?”
姜辉大吃一惊,这太守没和他们商量就直接做出了这决定是他没想到的。
如果朝廷追究起来,郡守要一力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而且依照他为官多年的经验,他还有一个问题,“这……朝廷恐怕不能答应吧?”
“如今乱匪四散,州郡的兵力护卫自身尚不足,哪来的人运送岁赋?要是岁赋落到乱匪手里,地方更加难以支撑。我想朝廷会明白在下的苦衷的。”
林宇说的这些话大义凌然,后面又轻飘飘的来了句,“在下也已经给家父修书一封,随同公文一并寄出。”
姜辉心想,后面这话才是重点嘛,前面的屁话谁会信?户部怎么可能会因为你这一句两句话就延缓岁赋。
不过有个御史中丞的老子还真令人羡慕。
他心中的腹诽当然不能说出来,于是面上一片感动,“大人初来安陵郡就为安陵郡百姓殚精竭虑,实在是令下官佩服,想来朝廷肯定会理解大人一片苦心的。可是下官还有一事不解,明岁又怎么还这两年的岁赋呢?”
“嗯?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明岁将昨年和今年的赋税都一并上交就是?怎么会还不了?”
姜辉装出为难的样子,“大人说的是,只是百姓交的不尽是铜钱粮食,还有许多布帛,郡里的库房条件不足,一年过去,恐怕会有布帛多有损坏,粮草润湿,到时难以向朝廷交差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如这样,我们先暂用着这些岁赋来招收流民,抵御乱匪,给郡里一个安定的环境,明岁说不定岁赋就能直接翻上一番,让我们向朝廷有个交代。”
岁赋翻一番这事在姜辉看来完全是天方夜谭,是不可能做成的,但他还事满面笑容的说道,“太守大人言之有理,下官实在佩服。”
这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他可不会拒绝,反正林宇这个勋贵子弟顶在上面,自己这些底下人根本不用担什么风险。
两人都想挪用岁赋,彼此心知肚明,此刻自然是一拍即合。
姜辉站起来敬林宇一杯,“大人爱民如子之心实在令下官感动,下官敬大人一杯。”
林宇犹豫了一下,提起茶杯,“那我就以茶代酒,共表携手之意。”
两人一饮而尽。
林宇见时间差不多了,自己酒也喝得有些多,于是告辞。
姜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会阻拦。
大堂上到处都是喝的七倒八歪人,或是趴在桌上,或是像叠罗汉一样趴在地上,抱着别人的脚丫子不松手。
原先如同战神一般严承明此刻也是趴在桌上喃喃自语,“我还能喝,我还能喝……”
林宇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露出这么些丑态。姜辉和余掌柜一直将林宇三人送出楼。
陆清清扶着林宇走远,问道,“公子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
“嘿,有人要套我话,自然就要灌我酒了。”
“啊,那公子被套出话了吗?”陆清清一脸紧张。
“嘿嘿,当然是直接说了。”
“啊……”陆清清一脸失望,“公子都知道了也会被套话吗?”
“我与安陵郡的官吏互不信任,如今我愿意先递出我的信任。”
穆萱在一旁笑道,“愿意先付出真心的人往往血本无归,八公子可是很有信心啊。”
“信心十足。”林宇笑道。
另一边严承明从楼上下来,步履稳健。
“你不是喝醉了吗?”
姜辉惊讶的问道,
“这帮小崽子也是真能喝,要不是我趴下的快,真得被他们喝趴下。”
严承明嘿嘿一笑,摒开余掌柜对姜辉问道,“他怎么说?”
姜辉将林宇说的话说了一遍。
严承明讶异,“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道,不过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买卖,不做白不做。”
两人沉默良久,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