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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良说:“你要真不想离婚,也别总跟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这我想不出办法。你就把你该尽的义务尽了,把你的责任担了。写保证书吧,不然我不会替你保守这种秘密。”
“没事儿,哥,你不用愁,反正我从小就是闯祸的那个,现在咱们各自成家,我丢人丢我自己的,不耽误你光宗耀祖做顶梁柱就行呗。”
祝民见祝良不答话,又挑衅地朝他一笑,“如果我不能保证呢?”
“那你就妻离子散。”话说到这份上,祝良觉得他这个弟弟真无可救药了。
祝民到底在保证书上签了字,保证不再去北京找耿丽兰,保证好好干活,好好过日子。
签完递给祝良,还神经叨叨的附上了200块钱,“我打工挣的钱,你买张像样的桌子吧,哥,你看你天天写字,这桌子都不稳。”
祝良给他推回去,又从自己钱包里拿了200给祝民,“就当你是挣的吧,别乱花,回家全都给素美。”
祝民接过去,低头摩挲着那几张钱,一大会儿忽然抬头说:“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找她了。”
祝良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挺没意思的,”祝民的声音却沮丧了下去,说,“上次我在村口见耿丽兰,聊聊上学时候的傻事儿,觉得还挺高兴。这回到北京她就变了,学人家电视上洋腔怪调的说话,见我没多大会儿就拿这个出来。我觉得,她已经不是耿丽兰了。”
祝良一听,心里反倒松口气。祝民这旧梦终于破灭了。
青叶他们加完班回宾馆,前台大婶拉住她闲聊,说:“索菲娅,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瞧瞧,眼神都不一样了。”
“今天我爱人跟我通电话了,听见他声音我很开心。”青叶笑容灿烂的告诉前台大婶。
“噢?天哪,你已经结婚了?”大婶一脸惊讶,“我还想把我儿子介绍给你做男朋友呢。”
宾馆里原本就五个女服务员,一个多月下来已经跟青叶混熟了,偶尔会开开玩笑。
玛莎着急忙慌跑过来,一脸震惊地问:“真的吗?索菲娅结婚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哥哥一样大。”
青叶调皮的朝她们摊手,“对啊,索菲娅已经结婚了,已经名花有主了。”
地毯厂的上级来督查,基本上算是满意,项目也就按部就班的往前推。平时四个人就是上班,各有各的分内事儿要忙活,倒也不觉得什么,一到周末就有点难熬了。
青叶还好,有时候玛莎买菜她会一块去,虽然那菜市场很小,但终归是个去处。
李英、小山和老易就只剩干瞪眼儿了。
老易是被吓破了胆,除非有事儿才出宾馆,平时让他出去走走是万万不可能了。为了打发时间,又练起了太极拳。
小山和李英听不懂人说话,连电视也看不懂,只能窝床上睡觉,或者凑一块闲聊,实在闲得无聊,就征用玛莎的厨房,捯饬面条啊,油饼啊之类的吃的。
星期六上午,玛莎问青叶要不要一起出去买菜,青叶欣然前往。
她不愿整天待在宾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住在这个宾馆的消息慢慢在小城散播开来,
有些当地人一听中国人在这儿,就猜测这几个人手里可能有他们想要的皮夹克啊,牛仔裤啊,端着个东西就来了,而且她们还知道索菲娅会说俄语,几乎每次都点名叫青叶下来。
把东西往青叶眼前一摆,恳切的问:我这个酒杯可以跟你换口香糖吗?
有个老太太甚至拿把□□过来:索菲娅,我想用这个跟你换件夹克。
有时候一天能有五六波人来找她,虽然每次青叶也礼貌而直接的说:谢谢,不要。
但,还是有人隔三差五的把电话打到房间里来:索菲娅,我在楼下等你呢。
一天天的被五花八门的人召唤,还不如出去寻清净。
小城的菜市场也不大,玛莎似乎和他们都熟悉了,这家买点牛肉,那家买点黄油,很快就买完了。
回去路上,玛莎喜滋滋地带青叶拐了个弯儿,到了一小片菜地,说那儿有她妈妈种的小黄瓜,现在应该能吃了。
翠绿的叶子下面藏着一根根短短细细的小黄瓜,玛莎摘了一个递给青叶,“尝一尝,索菲娅,你会爱上它的。”
“嗯,确实很美味,”青叶尝了一口,“甜甜的,脆脆的。”
听见青叶夸赞自己家乡的美食,玛莎高兴的笑了。俩人正准备走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五六个孩子,看见青叶,“呼啦”围过来。
“索菲娅,我要糖果。”
“给我一个玻璃珠,索菲娅。”
“我要会蹦的小兔子玩具。”
……
小孩们瞪着蓝色的眼睛,朝青叶伸着手叽叽喳喳,玛莎红着脸让小孩子们走开,但他们根本不听玛莎的,有个高个子小男孩甚至伸手去掏青叶的口袋。
青叶哭笑不得,暗暗叫苦。
刚来的时候,他们确实带了一些小零食和小玩具,就是因为听有经验的人说,这边穿的、玩的、用的等小东西都挺缺的,带一些过来分散一下,也算是跟当地人搞好关系吧。
可是都一个多月了,再多的东西也都分散完了啊。
“都走开。”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叶扭头,是个金色头发的年轻小伙子,正阴沉着脸看这群孩子。
原本闹哄哄的小孩一下子安静了,小伙子再把脚一跺,孩子们“哗啦”一声四散奔逃。
玛莎愉快地喊了声“哥”,小伙子脸上有了笑容,原来这就是玛莎的哥哥丹尼尔。
玛莎像只小蝴蝶一样轻快的朝丹尼尔跑过去,俩人站在几米远的地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丹尼尔就朝青叶走过来,表情有些拘谨的说:“索菲娅,您好,我叫丹尼尔,玛莎的哥哥,我读大学一年级,今年十九岁。”
丹尼尔像在报户口,青叶被他逗笑了,大姐姐一样主动伸出手跟他握手,“你好,丹尼尔,我听玛莎说起过你。”
“说起我?说我什么?玛莎,你没说我什么坏话吧?”丹尼尔立刻扭头向玛莎求证。
玛莎花朵一样的脸上露出几丝不满,嘟起嘴抱怨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的坏话?真是,好像我平时很爱嚼舌头似的。”
“玛莎说你读大学,人很好,可没有说过你半句坏话。”青叶揽住玛莎的肩膀,笑笑的对丹尼尔说。
丹尼尔有点不好意思,从还一脸不悦的玛莎手里拎过篮子,说:“别生气啦,我的妹妹,我开玩笑的,我替你拿东西还不行吗?”
丹尼斯对青叶很好奇。一路上不停的问青叶问题:
索菲娅,你们那儿的人都像你这样眼睛黑黑的,头发也黑黑的吗?
索菲娅,你读过高中吗?
你俄语说的这么好,练习了多少年?
你们要在这里待多久,索菲娅?
……
丹尼尔问了一路,到宾馆里青叶要回房间,随口问了一句::“诶,丹尼尔,你学校附近有寄国际信件的的地方吗?”
丹尼尔不假思索的回答:“有,你要寄信吗?索菲娅,我可以陪你去啊。”
青叶朝他摇摇手,“不不,你好不容易放假了,我和别人去就好。”
青叶上楼了,丹尼尔帮玛莎把食物送进厨房里。
玛莎听一向安静的哥哥竟哼起了歌,小大人儿一样绕他跟前,小声但严肃的对丹尼尔说:“哥,索菲娅已经结婚了,她是我们的姐姐,你可不要乱想。”
丹尼尔愣了一下,随即在玛莎头顶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故意板起脸来说:“想什么呢?小姑娘,我只是对索菲娅有点好奇。好啦,我回家帮妈妈干活去,晚上来接你。”
玛莎吐吐舌头,愉快的准备午餐去了。
青叶回到房间,李英躺在床上哼哼,原来是来例假,肚子疼,李英说:“老毛病了,每次基本都这样。”
门没锁,小山听见青叶说话,推门就过来,见李英半躺在床上,很了解似的说:“英姐,你这毛病啊,我知道个疗法,试试说不准就好了。”
李英有气无力地说:“什么疗法?你还懂医术呢。”
青叶打开了电视,调小声音看新闻。
“也算懂一点儿吧。你这就是阴气太盛了,”小山坐在李英床尾,眼睛看着电视,说,“需要男人的阳气中和,把这股阴气压下去就好了。”
说罢扭头看李英,李英咬着嘴唇笑,手上还是气势汹汹拎起枕头朝小山扔过去,“我砸死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二流子!”
小山一个健步蹿出门去,又扶着门把手,从门缝里说:“我好心给你看病,你还打我!英姐,你太狠心了。”
青叶过了半天才从电视上挪开眼睛,“咦?小山哥怎么走了?”
“在这儿净消遣我,让我打走了。”李英照着镜子,用手当梳子划拉着头发说。
丹尼尔晚上常来接玛莎回家,有时候凑巧会遇见青叶,遇见了呢,就从他的大口袋里掏出两个个圆溜溜的石子儿,或者几朵小野花,再或者用树叶撕成的小鸟图案,送给青叶。
“索菲娅,这只小鸟送给你。”
“这石子上的花纹很漂亮,希望你看见能开心。”
青叶都接过来,哄小孩一样,“确实很好看,丹尼尔”,“谢谢你丹尼尔”。
丹尼尔就开心的笑起来,拉着自己妹妹回家去了。
在青叶眼里,丹尼尔和玛莎一样,看起来长得高高的,像个大人,其实都还是小孩子。
小山就眼神复杂的看着丹尼尔,“这家伙,不知道索菲娅已经结婚了?玩这小孩子的把戏讨她欢心。”
老易就摆摆手,对小山说:“小孩子,他还上学呢,别把人家想的跟你一样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