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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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差一点命没了。黑狗扯了下嘴角，脑门前悬着把大刀，执刀的胸口上多了道血窟窿，这人头一歪，重重地倒在了树叶堆里。

“谢了。”

雾里收回藤蔓，视线扫过去。

被注视的女人心头一颤，连连后退，树叶沙沙声响起，针尖一样挑着她身上每一寸肉。

这女人，是雾里吧？不是对手啊。

唉，真难办。

她笑了笑，把刀插到树上，摊摊手：“我认栽，那个……”

“砰！”

子弹距雾里身前一寸时停了下来，她接住子弹，又把子弹还了回去。

手中枪应声而落，手断了一只，针尖挑肉的感觉消失了，转而是针挑开肉，又崩断了一截针头陷在肉里的感觉。

整个手臂都很疼，她怕了：“饶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行了。”

黑狗匆匆整理了下破烂的衣服，把同样灰头土脸的李白扛起来：“叶行跟老李只有两个人，我担心他们碰到其他人——你去找他们吧。”

他们仨这状态，跟着她只能拖后腿，得另谋出路。他牵强一笑，这回可真荣幸，兄弟几个算栽在这里了。

雾里蹙眉：“去菜园，那里…暂时安全。”

雾里赶到时，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全是特调局的，无一生还，叶行也不见了。尸堆里有只狸花猫，四耳，脖子上有伤，血浸红了树叶。

她刚要过去，后脚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来了七八个人，全是特调局的。

为首的女人泫然欲泣：“雾里，你怎么能这么做？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这是……叛变吗？”

“叛变”这两个字，颇有意思。他们收到的消息，是雾里被万年历劫走了，可前提还有，她不愿意听青精院的，也不愿意跟特调局走。这就足够说明，她有与万年历同仇敌忾的可能，毫无疑问，地上这些人，也绝和她脱不开干系。

所有人拿起武器，意图不言而喻。

雾里抱起四耳猫：“不是叛变，搞清楚，我从没说自己是哪一派的。”

“别跟她废话，动手！”

没来得及动手，眼前的人忽然不见了踪影，树叶簌簌往下落，上面有人。

“砰！”

有人开了枪，没打中，天黑了，非自然的黑。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像蒙了层布，不说全看不见，看什么都只能觑见一点糊影。

艳姬站在树杈上，笑吟吟地跟旁边的人说：“王总，这几个人，可全仰仗您解决啦。”

王总紧紧盯着下方那几具尸体，没回她。

青精院的被他的人拦着，特调局的不会自相残杀，雾里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这说明，除他们之外，还有第四方势力存在。

能在他们三方势力面前虎口夺食，还全身而退，绝对不比他们弱。这股势力从哪儿冒出来的？

“砰砰砰——”

下面的人看不清，凭着感觉乱打枪，王总面无表情地接住子弹：“叶行丢了，你去调菜园的监控，全方位的，一个角落都别落下。”

“这……”

菜园的人都在撤退，她本意是想“护送”祝余，这时候让她去调监控，监控哪儿值得调？不是浪费时间吗？

艳姬刚露出迟疑的语气，就察觉到王总眼色不对，调头就跑。

监控室，艳姬按了几下密码，一推门进去，里头昏昏暗暗，她刚走迈了一步，忽然后退几步，才站定脚步：“你…您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人，没人比她更熟，曾有一段时间，她可是每天都在顶着她的脸生活。

雾里视线本来在电脑屏幕上，忽然回看她：“来的正好。”

艳姬咽了口唾沫，正好？什么正好？她该不会是想趁机抓住她，拿她做人质吧？她贱命一条，不会有人赎的。

“帮我看监控。”

呼，还好。

等等，她也来看监控？怎么一个两个都来看监控，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过神，连忙走到电脑前去点鼠标，拉进度。电脑一共三台，三台一屏有九幕后面，几乎涵盖菜园各个角落。

雾里在看的是近半个小时之内的，半个小时，拉快也就几分钟的事。她匆匆扫过去，摁鼠标的手忽然松开，视线落在了一处角落里。

那里有抹黑影，速度极快，一闪而逝。她把时间往前拉了两秒，镜头正对准黑影，放大放大再放大，图不算糊，还是看不清。

她蹙眉：“这人不是菜园的，怎么会在园子里？”

更奇怪的是，他就好像凭空出现似的，别的地方都没有拍到人。而他所在的位置附近有条狗，狗没反应？

艳姬扫了眼雾里，发现她在看小树林，时间从半小时又往前挪了几小时，视频里黑漆漆一片，有脚步声，听声音，人不少，但没人，小树林里只有树。

雾里：“这个人——”

“刺啦…刺啦——”

电脑屏幕忽然闪了几下，变成了雪花屏。雪花屏诡异地叫着，像老人的□□声。忽然间，屏幕恢复正常，上面多个人，女人，双丸子头，大红旗袍，手里拎着个东西……

不对，不是东西，是人。她穿的也压根不是大红色，仔细看，上头其实全是血。艳姬嫌恶道：“什么东西？”

怎么比她还会整活？

“呵呵，”女人笑笑：“雾里啊雾里，找人呢？快来看看这是谁？”

她把脚边的人往镜头前面拖，使劲托着他的头。这张脸血肉模糊，根本认不出来是哪个。

饶是如此，雾里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二丫看她脸色不好，笑着坐回去：“赎人，好办，带女娲石出来，到指定地点，一手交货一手交人。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你尽管找我，找到了，人归你，找不到货还没到手，我杀了他。这个杀是指让他永远消失哦～”

说着说着，她像想起了开心事，嘴巴咧着，笑得分外灿烂。

雾里拧眉：“你找死。”

“咔嚓”

二丫拧断叶行的脖子，拿刀在他悬空的皮上划：“我有点好奇，如果他尸首分家了，还能恢复吗？还是说，我把他肢解，一块肉能长一个人出来？”

“疯了。”艳姬骂了一句。

“砰—哗啦——”

三部电脑屏幕暴裂，女人的脸消失了，包括监控室上头的监控。

艳姬被雾里的气场吓了一跳：“冷静，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石头，他要你就给？不如弃暗投明，找我们老大……”

“他在车上，还没走远。”

刚才的背景是车，卡车。

“我的姑奶奶，别去。”

艳姬拉住雾里，却摸了把粘腻软塌塌的东西——她怀里拎着只…死猫？

真是个怪女人。

艳姬摇摇头：“他能在老大眼皮子底下活动，还能杀那么多人，”杀人的事是根据王总的反应分析出来的，“就说明实力非比寻常，你去了，只会增添她抢石头的资本，当务之急是剩下的那些人，别让他们也中了招，搭进去的人越多，就越对我们不利。”

“喂，孙局，菜…菜园已经攻陷了，是空城计，目标群体疑似要出西宁，各个路口……哦，好的，好的，那个…”

打电话的声音一顿，偏头看了眼边上的女人——青精院的，这趟任务的头。

他捂着手机，警惕地走进一边的棚子里，小声说：“青精院的也来了，咱们的人…死了一半。我怀疑……”

“啪！”

对面忽然传来了道闷响，像手拍桌面的声音。

孙局坐下，调整好呼吸，才将信将疑地问：“确定是青精院……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青精院背着他去了菜园。

雾里失踪，可以理解，但问题是，怎么这么巧祝余就察觉到了？怎么这么巧他的人就死了一半，都没交手。

第一个巧，是有前科的。他派去跟踪萧秦的人，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王总上了特调局的一个主任的车——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这说明，雾里有可能是他有意送过去的，他跟“王总”合起伙来坑他。但又不能完全确定，青精院真想阻挠他找祝余，不至于到杀人这一步。

破绽太大。

“孙局，是雾里。雾里倒戈，现在已经和祝余是一伙的了，青精院的被拦在了另一边，没和咱们交手。”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青精院的是在帮他们对付祝余，还是在帮祝余跑路？如今祝余正是虚弱之时，错过这次抓他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问：“咱们的人……”

说起人，孙局心头无名火直起。人都死了一半，再去追人，送人头吗？他们早算计好了吧？

孙局咬牙：“带我们的人回来。”

这个哑巴亏，不能白吃。

“是，孙局。”

挂了电话，打电话的小伙一回头，就看到青精院的在盯他。他缩缩脖子，猛一转眼珠，忽然看到旁边角落有条死狗，身上苍蝇乱转，眼睛瞪着。

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略过死狗走出去，和青精院的说：“你们未经允许私自行动，妨碍公务，回去别回青精院了，先到青调走一趟。”

“怎么不说你的人办事不利？我们也被王总的人拦着——”

青精院的刚想往下说，就被他们老大拦住了。再接着往下说，就是同样都被拦着，为什么他们没事特调局却有事的话了。

岂不是把“通敌”的罪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