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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炎眼皮子耷拉下去,嘴角溢出了道血痕:“真搞笑,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你…给我收尸。”
叶行:“你——”
“我老家,有条叫七夕…的狗,去找它,东西在它身上。帮…帮我,杀…杀了…王总。还有,那两位特调局的,被我忽悠去了林芝,你们,千万…咳…”
吕炎吐了口血,头低下去,再也抬不起来了。黑狗将他揽入臂弯里,皱着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他说的东西,应该是万年历。叶行仔细盯着他的脸,之前看过他的照片。如今的他,已全然没了意气风发的模样。和从前判若两人。他说:“为什么要背叛特调局,那些人,都是你的兄弟。”
吕炎避开他的目光,艰难地擦着嘴角的血:“我有我的苦衷,人不是我杀的。小…小心周立业,他…他在等着你,你别…到最后,行差踏错,满盘皆…输。”
周立业?他幕后的人,是周立业?
叶行摁住吕炎的肩膀:“他人在哪里?你去孔家,是他的意思?”
吕炎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一阵抽搐,双眼骤然瞪大:“…小…小心……所…所有人。”
他语音一落,头歪在一边,身体塌下去,像死狗一样。叶行松开他,看着手心,心情复杂。几乎什么都问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问到。
小心所有人,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不可信?为什么?
这时,老李探了探吕炎鼻下呼吸,摇摇头:“没气了,要不是因为这里距离特调局太远,其实,把他送去老大…大师兄手里,或许还能有救。”
“救什么?”黑狗摸着下巴,“别忘了,那位可是你师兄,护短的很,他那么多兄弟折在吕炎手里,人送去他那里,死都不知道会死几次。”
黑狗看叶行情绪不太对,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这样的事往后还多着呢,他说的话也未必能全信,别太往心里去。当务之急,咱们得兵分两路,一路去找东西,一路去见孔老夫人,他不是说,黎戈他们去了林芝吗?咱们也得加快步伐了。”
“不,一起。”叶行起身,“这两件事,我都必须参与,我娘的事我想知道,雾里也要活过来。”
——
泸州市城郊,一道黑影从胡同口里窜出来,死死盯着前面,神情凝重。他一步一步,紧张兮兮地往前面走。
天黑了,胡同边的路灯年久失修,什么都看不见。忽在这时,他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拔刀,利落地往脚下砍去,这人后颈一痛,突然侧身倒在了地上。
胡同口外,老李小声朝里面问了句:“好了没啊?”
下一秒,黑狗扛着麻袋走了出来,嚣张地说:“我办事,你放心。”
叶行从黑狗身后走出来,揉了揉头发:“这人跟了我们一路,不是王总的人,就是周立业的人。解决了吧。”
“别啊,这小伙我交过手,周立业的人吧。跟着估计是想找万年历的下落。特调局不是找不到周立业吗?送过去呗,两头拖一拖,咱们好拿东西。”
他说完,麻袋一扔,对着叶行就打了起来。叶行防不胜防,接着他的招数。黑狗招势凌厉,招招致命,根本不给叶行还手的机会。
老李拖着麻袋,人都傻眼了。他一个特调局的卧底,就这么任人当着面大声密谋坑害特调局,合理吗?眼看叶行挨了几拳,人都要变形了,老李焦灼得很。
叶行一拳扑了个空,黑狗腿一扫,对着他来了两个连膝踢,就要往叶行头上砸。这一拳,没有挨到叶行头上,被人拦住了。
黑狗眯着眼,对面是个黑人,全身通黑,像中外混血。黑狗试探着跟他过了几招,心里有些惊诧,这人功夫不在他之下。
他撒开手,一下退出老远:“不打了,我没有恶意,你是特调局的吧?送你个人,用的好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捣毁掉一个源头窝点。”
黑人不吭声,死死地盯着他。
黑狗也不慌,他冲老李用下巴指着对面:“把人送过去。孰轻孰重,你自行掂量。人跑了我可不负责啊。”
人被送过去,叶行郑重地说:“请把他送去川调,还有吕炎,麻烦了。”
那黑人回头打了通电话,才扛着麻袋退进了黑暗里。同时,胡同外的大路上有人摁喇叭。听着声音,叶行快步走出去,急匆匆上了车。
这是辆路虎,车上空间不大,一行三人挤上去,加上车上原有的三人,都算超载了。
叶行、老李、孔老夫人坐在后面,黑狗没地儿坐,跟李白挤在副驾驶位上,给了沙瓢脑袋一瓜子:“我说你,你是不是瓜?开两辆车能死?”
沙瓢暴躁地说:“不是你说赶时间?我人都给你拐出来了,你有本事自己开!”
黑狗坐在李白腿上,隐隐觉得不对劲。他一偏头,正对上李白冷冰冰的眼神。黑狗竟然咂摸出来了用脸骂人的味儿。他反射性地起身,往他脚下一坐:“我这屁股,刚刚真没规矩,不好意思哈。”
车后座,孔老夫人被五花大绑着。叶行捏着被黑狗扭变形的胳膊,骨头嘎吱作响。等手腕复位,他把孔老夫人嘴里的布条取下来:“谈谈?”
孔老夫人:“土匪,强盗,你们这是绑架,我要报——啊!”
沙瓢猛地一开车,车蹿出去,把孔老夫人吓了一跳,她把“报警”俩字吞回肚子里,冷静下来:“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赶紧把我送回去,不然谁都别想捞着好处。”
黑狗趴在李白腿上,朝后面探了个头:“老太太,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孔家已经被王总控制住了,你回去,自投罗网?”
?
孔老夫人心头翻起惊涛骇浪:“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碰见他,怎么能不管?他也会奔着你们去的。”
黑狗摊了摊手:“上一代的恩怨,没人说,老家伙们缩着头不出来,换我们这些不知内情的来,怎么管?为什么管?给个利益共同体的理由?”
也是,是她草率了。如果不是孔胜凡从中作梗,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地步。但是,既然发生了,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她:“那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老东西们不告诉你们,我来说。”
“摸金派、孔王李叶,都是道上的大户。摸金派是宴青旧部的后代。当年宴青大败周长生,将他封印西海雪山之上,但因为封印并不稳固,所以,我们几家人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年轮流到雪山看守周长生。”
“宴青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就在死前给我们留了后手——孔萤。但是,宴青千叮咛万嘱咐,孔家不在看守雪山之列,大家都揣摩是孔家做错了事。”
“我们孔家因此与摸金派关系日渐疏远,后来逐渐走向了衰亡。先太爷为此做出了个决定。轮到叶家当守周长生的把一年,他利用孔莹跟着叶家人,连同他们一起找出来的万年历,都一块送去献祭了周长生。
“女娲石、太岁、叶家人,这三种东西加在一起,就算周长生出来,他也有办法解决掉他。先太爷想要的,是借助周长生的力量帮孔家重回当年盛况。按理来说,孔萤是宴青留的后手,她应该能驾驭得住这些。”
“但意外发生了,孔萤走火入魔,疯了。叶溪云灰飞烟灭。摸金派的那一代的人,到最后只剩下几个老头子活着。那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恐怖。”
“而我们先太爷,把他请进了家里,本意是想给孔家请个坐镇的神。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根本不受控制,先太爷联手摸金派对他做了一些事,再之后,找宴青说的‘希望’的事,也在那时断了。这件事因为一些原因,也成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讲完当年的事,孔老夫人眼角泛起盈盈水光:“我说到这里,你们也应该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吧?”
“孔家人是不是有病?”沙瓢骂了一句,“敢情宴青留了线索,因为你们孔家的一己之私才断的,所以到我们这一代就活该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头绪的帮你们擦屁股?”
“要是叶家人死绝,是不是就完全没办法了?”
“你冲我撒什么气?”孔老夫人瞪着沙瓢,“那时候我还不是孔家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事。这么多事,也是我在孔家待了几十年后才摸到的。”
“别吵了。”叶行心里乱得很,照这么说,孔家绝对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跟王总更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他一个基本没机会体验到亲情的人,一下子让他去谈杀父之仇,实在扯淡。所以在这一刻,他比谁都冷静:“你说我娘走火入魔,意思是她还活着,是吗?她……她人在哪里?”
孔老夫人:“她,只是我引你们到孔家来的一个幌子,她的下落,我不清楚,但她一定还活着。我听老爷子提过一嘴。”
叶行又问:“你说万年历、太岁、叶家人这三样,我娘应该能驾驭住,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到最后,只能活一个,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