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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陈嘉穆紧张兮兮的，“林老师，这四个人的身份和最近的行踪，我都查清楚了。”
林炎望了萧越一眼，“我和萧越在实验室。你发给我，我们先看看。”
陈嘉穆答应。随即手机提示音响起，图片传了过来。萧越站在身后，微低着头，和林炎一起看手机屏幕。
图片一页一页翻过，最后，林炎在黄衣服女人那页停了下来。
钟蕾蕾，离异，因为经济状况不佳而没有赢得女儿的抚养权，现在女儿和前夫在美国生活。上周末去过美容院，上过插花课，下午健身。
林炎与萧越视线相对，“插花课。”
陈嘉穆在电话另一头问，“怎么了林老师？插花课有什么问题？”
林炎说：“那个街溜子上周末也上了插花课。”
陈嘉穆立即道：“那林老师，咱们是不是得去插花班查查？”
林炎瞄了精神小伙一眼，“先把钟蕾蕾监视起来，然后你再去插花班。我们在实验室还有点事儿。”
陈嘉穆明白得十分迅速，“您是要给街溜子做个检查吧？ok，知道了！”
电话挂断，萧越嘲讽一笑，“就他？还学插花？”
林炎摊手，“谁还没个附庸风雅的梦呢。”
萧越刚才下手虽然不轻，倒也没下死手。林炎给精神小伙抽血的工夫，精神小伙就醒了过来，并且精神无比地开始嚎叫，“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要偷我的器官拿去卖！你们和警｜察是一伙的！你们——”
萧越捏紧的拳头悬在精神小伙鼻子上方半尺远，“你再叫一声你试试。”
精神小伙顿时消音，林炎顺利将针头从血管中抽了出来。林炎正要收好采血管，工具车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过似的，踩着轮子被推出老远。
萧越的拳头紧了紧。
林炎连忙握住萧越手腕，连声劝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等我试试看他能不能注射镇静剂。”
话音刚落，手术床也窜出去了半米。林炎警告精神小伙，“还不快老实点儿，不然我可救不了你。”然后硬是攥着萧越的手背，让他放下了手，“按照规定，你不能随意殴打他。”
拳头渐渐松开，萧越像是被提醒了一般，“他是警｜察局抓的人，不是国安部抓的人——所以我还真不受这规定的限制。”
精神小伙登时一哆嗦，“大哥你别！别！别！你是我亲大哥！”
实验一时半会儿做不完，于是林炎找来一个眼罩，扣在精神小伙脸上，又往他耳朵里塞俩耳机，开始小声播放摇篮曲。精神小伙本来就是昼夜颠倒的作息，没过多久就心大地忘记恐慌，安详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
林炎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先不管他了。你先告诉我，要是陈嘉穆问王副部的事，你打算怎么说？”
萧越在工作台前坐下，头痛地闭上眼睛，“如果什么都做不了，不如不说。”
其实林炎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萧越都这么说，那就更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有萧越辅助效率翻倍，不过三个多小时，林炎就提取出了精神小伙血液中的特殊物质。“虽然作用机理暂时不清楚，”林炎用试管夹举起装着五毫升透明液体的试管，“但总该是作用大脑的。按照这个衰减速度，意念移物的有效时间应该还剩下不超过两天。”
萧越起身，走到手术床边，“也该把他弄起来问话了。陈嘉穆怎么还不回话。”
“哎——”林炎伸手，示意萧越先别叫精神小伙起来，“你说……我要是把他血液内的这种化合物全都提取出来……”
萧越打断林炎，“你提取这东西干什么？”
林炎放下试管，“万一哪天对面的人又来了，可以拿这玩意防身。”
萧越冷哼，“想都别想。”把精神小伙的眼罩一掀，手掌又在他头顶大力拍了几下，“醒醒！”
精神小伙正困着，被萧越拍得头晕眼花，“大哥，我还没睡完呢，叫我干什么？”
萧越问道：“你周末有没有注射过什么东西？或者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精神小伙嘴巴张得老大，陶醉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迷迷瞪瞪回答，“烧烤店那个蒜烤糊了，味道有点奇怪。”
萧越翻了翻眼睛。这精神小伙明显就不是什么靠谱的货色，萧越干脆单刀直入，“插花班里，有没有人给你注射过什么东西，或者给你吃过什么东西？”
精神小伙这把回过味儿了，顿时一激灵，“大哥咱可说好了，我可从来没沾过那些掉脑袋的东西！这这这一码归一码，我赌｜博是我不对但是你不能……”
精神小伙被唬得热泪盈眶，叭叭说个不停。萧越听着头疼，拿口型问林炎，“镇静剂呢？”
刚才已经用血样检测过，精神小伙注射镇静剂不会有不良反应。于是林炎赶紧抓着注射器过去，一针扎下，精神小伙终于安静下来。
萧越抱着手臂打量张大嘴巴淌哈喇子的精神小伙，“既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更有可能是吃下去的。”
林炎补充，“也可能是催眠。这种东西，应该注射效果更好才对。”
萧越不置可否。
有电话打来，萧越瞄了眼屏幕，告诉林炎，“露娜。”然后接起电话，“怎么了闺女？爸爸忙呢。”
“爸爸！”露娜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听筒传来，“有人要杀我！”
林炎乍听见这声音，连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难道对面想对露娜下手？
萧越目光森然，大步往实验室外走，“你在哪儿？”
林炎顾不上精神小伙，赶紧跟了过去。
露娜在电话里呜呜噜噜，边哭边说，大概是吓坏了。萧越走出主实验室，对林炎招招手，“你找人多的地方待着，我们现在过去找你。别乱跑，知道吗？”
挂断电话，萧越锁上主实验室。林炎问道：“怎么回事儿？露娜没事吧？”
萧越面色紧绷，“应该没事。但是吓坏了。”
两人上车之后，林炎越琢磨越觉得事有蹊跷，“这事不对啊。如果是以报仇为目的，露娜年纪太小，不符合标准。可如果是以试药为目的，随便挑人，一来挑中露娜的概率微乎其微，二来也没有直接下杀手的道理。难道是他们赋予了杀露娜的人什么异能？”
萧越嘴唇抿得死紧，没有说话。
当两人找到露娜，露娜正在奶茶店里喝奶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商圈熙熙攘攘，萧越渐次林炎渐次穿过人群，推开奶茶店印着卡通图案的玻璃大门，“露娜！”
露娜仰起脸，眼泪扑簌簌的，看着委屈得不行，“爸爸。”
萧越坐到露娜旁边，揉揉露娜头顶，“好了好了没事，爸爸在这儿。”
露娜又转过视线看桌子对面的林炎。林炎尬了一尬，毕竟以他这种约等于陌生人的身份也不好安慰露娜什么，所以只好发挥寻求真理的精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们说一说。我们总得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露娜今天逃了晚自习，想出门找吃的。学校周围有点冷清，但出了侧门，走一段路之后就是商圈。当时天还没黑，露娜图近抄小路，然后在诸多废旧楼宇环绕的小路旁遇到了一个女人。
“比我高半头吧，看皮肤感觉不年轻了，应该有点年纪，但是精神很好。戴了个墨镜，还戴头巾，包着头发包住脸，讲话……有点像外国人。就是那种僵硬的、不太熟练的腔调，但是没什么语法错误，中文还行。她跟我问路，问这边的一家火锅店怎么走，我就带她一起走。然后都快要走到人多的地方了，她突然要拿注射器扎我。”
萧越问，“你没被扎到吧？”
露娜低头，不说话了。
萧越一见露娜不答，难得露出紧张神色，朝露娜胳膊上拍了一把，“说话啊你，你没被扎到吧？”
露娜小声说：“我把我自己推开了。”
林炎没听懂，“什么意思？”
萧越一震，“你——？”
露娜缩缩脖子，“哦。”
林炎越听越迷惑，“你们打什么哑谜？”
露娜忽然抬起眼直视林炎，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我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儿？”
林炎看看萧越，支吾一下，“我，我和他在一起啊。”说完之后，林炎缓过劲儿，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露娜刚才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穿越了时间，回到那个女人举起注射器的时候，然后推开了你自己吗？”
如果阚闻海参考时光慢流者的脑机制能发明出时光机，那么当这种天赋发挥到极致，岂不就是时光慢流者能自行穿越时间，甚至……使时间倒流？可是按照阚闻海的观点，时光慢流者的天赋在十六岁之后最多能达到12倍，即使现在露娜没到十六岁，这种天赋也该衰减得差不多了，又怎么能达到如此耸人听闻的效果？毕竟就连阚闻海都没提过，时光慢流者真的可以穿越时间。
露娜眼珠乱转，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拽拽萧越的衣袖，可怜兮兮喊了一声，“爸爸。”
萧越没回答林炎的问题，也没让露娜回答，而是继续问道：“然后呢？然后你就跑了？那个女人没再追来？”
露娜拿起奶茶，低眉顺眼吸了一口，“然后有人救了我。”
萧越，“谁？”
露娜摇头，“没看清。他穿着西装，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还戴眼镜。他和那个女人打起来了，我就跑了。”
萧越既然刚才避开回答，林炎就也知趣地不再追问，转而同萧越商量，“要不要调监控？如果那个女人再对露娜下手怎么办？”
萧越面色凝重，“别说那种路段大概率没有监控，就算有，也不能去调。会给露娜带来麻烦。”
三人正面面相觑，陈嘉穆打电话给萧越，“萧哥，插花班里的人我都查了一遍，其中有一个，是赫拉集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