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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昨晚遇见鬼了。”
苏文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女儿那张充满惊恐的小脸,还以为她又做噩梦了,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苏萱萱见母亲不相信,只好把自己昨晚在楼梯上所见的、在山上所经历的一股脑都告诉了她。
“妈妈,我没撒谎,真有一个鬼进了咱们家,而且还拖走了一个想吃猫的坏蛋,对了,那个鬼还把大坏蛋放在了外面的树下。”苏萱萱说着就拽着母亲的手跑到了楼下,推门而出,四下张望,两边的树下并没有什么昏迷的人。
“好了,回去吃饭吧,不要胡思乱想了,那就是个梦。”苏文静本想拽着女儿回去,走到一半儿,浑身触电一般打了一个激灵,“萱萱,你说你昨晚上山了对吗?”
“嗯!”
“你确定?你走的是那条路?走了多远?”苏文静一堆问题接连发出,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苏萱萱被问得摸不到头脑,“妈妈,你怎么了?”
糟了,难道是女儿继承了自己的梦游症?不对啊,如果真是梦游的话,怎么会记得当时做过什么呢?难道是变异了的梦游症……
“萱萱,来,你站到这里来。”苏文静把女儿拉到了门口,开始教导她,“你闭上眼,摒住呼吸,别出声,回忆,用力回忆,能看到昨晚发生的事吗?”
“妈妈,我不用摒住呼吸就能看到。”苏萱萱有些无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昨晚没有梦游,我是亲眼所见。”
“那好,你说的那个山洞在哪?带我去。”
于是,母女俩一前一后上了山,苏萱萱凭借记忆还真的把那个山洞给找了出来。山洞里黑黢黢的一片,从里面吹出了阴冷的风,苏萱萱躲在母亲背后,小手指颤巍巍指向山洞深处。
“昨晚那个鬼就是进了里面,我就不敢进去了。”
苏文静看着浓浓的黑暗,心里也拿不准要不要进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鬼”存在,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帮助自己?又为什么能够那么巧的出现在偷猫贼作案的时刻?还有,那晚把莫全吊在神树上的神秘人跟他是否是一个人呢?
“萱萱,你在外面等着,如果我十分钟后还没出来,你就下山去找店里的游客报警,明白吗?”
“妈妈,你不要进去,我害怕。”
“没事的,妈妈可是练过泰拳的。”苏文静做了一个肘击的动作,既是让苏萱萱放心,又是给自己打气。
苏文静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投身进了一片黑暗中,这是一口钟乳石溶洞,内部地势崎岖,通道起伏,别说登岛的游客,就连本地人也不敢贸然光顾。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栖身在这种地方呢?带着这个疑问,苏文静已经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往左走,里面隐隐传来溪水声,往右走,里面隐隐有阴风拂面。又到了做选择的时候,苏文静决定先选择溪水流出的那条路。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一个水潭将前方的路堵住了,不过苏文静确定这应该是一段u型、v型潜水路段,也就是说,要想继续往前走,必须要潜入水中,游过去,然后再爬上岸,就能到达水潭的后方。
显然,苏文静目前不具备潜泳的装备,而且手机里的电也不支持她继续往前走,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里的确有人。
因为她沿路发现了人的脚印,还有从水果上掉落的叶子。苏文静准备返回,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潭水,平静中蕴藏着未知的波澜。
至于另一条阴风习习的路,苏文静放弃了,她知道那个人肯定不会藏在那里,因为既然有山风吹过,说明有通往山后面的出口,那应该是那个神秘人的神秘通道。
回到民宿,苏文静的心还在山洞里,越发觉得山洞里的人应该跟自己有关系,莫全的暴露后偷猫贼的未遂,可是都跟自己有关。
正想着,熟悉的机车声音响起,是莫饮白来坐诊了。苏文静被种种疑惑所缠身,忘记了跟莫饮白的尴尬处境,竟然跑进了药铺。
“你们岛上有吃猫的陋俗吗?”苏文静不等莫饮白回答,继续补充道,“神经半夜,竟然有人闯进民宿想要偷走我家的猫咪!”
“到底怎么回事?”莫饮白更加奇怪了。
于是苏文静便把昨晚苏萱萱的见闻和自己早晨探洞的经历都告诉了莫饮白,最后还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那天吊起莫全的人肯定也是他,为什么那个人要帮助我,他到底是谁?我在这座岛上也没亲没故的。”
莫饮白听完,心里一阵紧,怎么又冒出一个竞争者,而且此人应该不是岛上的人,而是苏文静认识的人。
苏文静看着沉思的莫饮白,想从他口中听到能解开谜题的答案,但是莫饮白摇摇头,“线索太少,难以判断。不过,你刚才说在岛上无亲无故,我可不同意。”
莫饮白的口气变得责备起来,不过这责备里带着温柔,这句暗示的话也戳中了苏文静的心房,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件事。”
就在屋内的气氛晴转阴时,苏萱萱跑了进来。
“妈妈,不好了!叔叔他们被打了!”
苏文静急忙返回民宿,莫饮白也跟了过去,原来是昨天结伴去赌场的五个游客,一个个脸上带着伤。不,不是五个,而是四个。
“怎么回事?”苏文静急切地问道,“谁打的?”
众人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还有一个人呢?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苏文静刚问完,就想起了昨天发现赌场的事,恍然大悟,“是不是赌场里的人打的?说话啊!”
四人互相看看,终于有个戴眼镜的游客开口了。
“嗯,我们就是为了救阿荣才被打的,他们把阿荣扣下了。”
接着,四个人你一嘴我一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原来五人去赌场玩,把身上带的钱都输光了,本打算离开,但是阿荣不甘心,向赌场放贷的人借了高利贷,结果输得一毛不拔。赌场把阿荣扣下了,让其他四人联系他的家属,准备好钱来赎人。
“走!咱们去要人!”苏文静听完,拍了拍衣服就往外走,一副大姐大的姿态,让四个游客刮目相看。
苏文静瞥了一眼莫饮白,只见莫饮白仍旧不离不弃地跟在了自己的左右,如同一个骑士,这让苏文静内心一暖。
一行六人雄赳赳杀奔赌场,不用游客带路,苏文静自然认得那个贼窝,就连莫饮白也忍不住要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巧合,巧合,”苏文静心不在此,说话间已经把脚迈进了赌场里,环视一周后,大喊一声,“警察来了!”
现场喊码的嘈杂声一下子停顿了,赌客和看场子的马仔傻愣愣看向苏文静,就连莫饮白都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人多势众,你就不懂得低调点?”莫饮白埋怨道。
“怕什么,在东山镇还有你们莫家镇不住的场子吗?”苏文静嘴角一挑,坏笑道。
突然,一群壮汉围拢过来,为首的一个人在苏文静看来就像蜥蜴和狼狗的结合体。身后的一个游客小声在苏文静耳边说道,“放贷的人就是他,人们叫他虎哥。”
“把我的顾客交出来!”苏文静叉腰怒斥。
“你的顾客?你是小姐吗?”虎哥□□着,身后的马仔们也纷纷奸笑。
“嘴巴放干净点!”莫饮白怒目直视着对方,在用眼神跟对方较量着。
虎哥并不认识莫饮白,还以为只是镇上的某个毛头小子,因为他是莫彦德的狱友,家住西山县。但是虎哥身后的马仔们有的却认出了莫饮白,小声在其背后提醒着莫饮白的身份。
“奥,原来是大公子啊。”虎哥转怒为笑,“这件事跟你无关,你还是回家吧,省得待会动起了拳脚,波及你。”
苏文静听着那些马仔们的窃窃私语,才明白赌场也是莫家人开的,心里责怪自己早就该想到这一点了。
很快,几个马仔把那个欠下高利贷的阿荣给拖了出来,他的脸肿得很严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人借了这里的钱,就想跑路,欺负我们岛民淳朴老实。”虎哥说道。
“淳朴老实?呸!淳朴老实会开赌场吗!不管你们今天放不放人,我都会报警!”苏文静说着拿出了手机。
虎哥慌了,莫饮白也没料到苏文静如此直接,他一时也恍惚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后方传来了咳嗽声,人们回头一看,只见莫彦德推着一个轮椅出现了。轮椅上坐着一个咳嗽不停的马仔,就是那晚潜入民宿想要杀猫的那个人。
莫彦德的出现,让莫饮白非常难堪,他又一次要忤逆父亲了。
“这个人晚上路过你们家,不知怎么得罪了苏老板,上去就挨了一通揍。”莫彦德心疼地锤了锤那人的腿,后者疼得呲牙咧嘴。
“你污蔑!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苏文静突然想起女儿的经历,“奥!原来昨晚要偷猫的人是你!好啊,我还正愁此事呢,你们却找上门来了!”
“你说他偷猫,谁能证明?你就不是诬蔑?”莫彦德反问道。
的确如此,如果真要较真起来,还要把苏萱萱拉进来做证人,苏文静不想让女儿再卷入这种事,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这件事可以过去。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要人的,其他的事我不管。”苏文静再次坚定起来。
“苏老板爽快,好,我们就敞开谈,你要的人欠了我们五万块,拿钱,我们就放人,公平吧。”莫彦德说道。
苏文静傻眼了,五万块可不是一笔小钱,自己两个月的营业额也达不到五万,但是这个顾客必须要救出来,否则自己的顾客在住店期间出了事,这种影响可想而知。
就在苏文静准备咬牙答应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莫饮白用手拽住了苏文静的手,然后对着莫彦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五万块是吧,我来替她付。”
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哗然,苏文静和莫彦德的反应最为激烈,一个是又惊又暖,一个是又惊又怒。
“你敢帮助外人……”莫彦德牙齿紧咬,一字一字地往外吐着。
莫饮白迎着父亲的怒火,丝毫不惧,“你们不是经常说赌场之上无父子吗,今天我做任何决定都跟你无关,你更不要拿莫家来压我,莫家族规家训可没有教导我们用开赌场开振兴家族,难道不是吗?”
莫饮白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莫彦德再想发作也无可奈何,本来背着族长和莫老太太开设赌场就是他有错在先,如今不能为了五万块而让现场的人看笑话。
于是,游客阿荣一分钱不用还就被赌场赶出去了,苏文静的这次营救完全胜利。但是她也成了莫彦德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了莫言度父子之间的一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