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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公司，奇怪的老板啊……”
下午五点整，吹着口哨的李珺宁在心里默念一句，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进了双肩背包里。
不过最奇怪的，应该是突然出现在自己大脑里的这个“系统”才对。
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攻略系统”这种事情——
李珺宁、何芮文、林尘三人在韩玖的办公室呆了差不多一个下午，还是没接到韩老板布置的什么新任务。
林尘担任着ceo顾问的职务，原本就是有许多工作要做的；何芮文是负责市场调查的，还有好几份报告等着她出具，至于李珺宁嘛——
好家伙，入职一整天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
吃白饭的？
或许自己真就该扮演花瓶（呸，不是花盆）的角色，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把所有问题抱回去让苏蕊教授解决？
不过那场三十三楼办公室的聊天，韩玖倒是有意无意地点了一句：
“珺宁，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大脑与思维意识》这本书，是苏教授的开创之作——唔，可能对你后续的工作有些帮助。”
后续的工作，等于现在没工作。
当然了，李珺宁听到韩玖用他那独有的、明显压抑着感情的语言喊出“珺宁”两个字时，浑身酥软了一下，差点没栽到何芮文身上去。
“珺宁——”何芮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后者拉回了现实世界：“你怎么回去呀？”
“走路。”李珺宁晃了晃脑袋，挤出一个微笑：“我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走过去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租的房子？”
“对呀。”
“为什么不直接买一套呢？”
“……”
通过对韩玖的读心，已经知道何芮文是“何氏资本”某偏房的千金的李珺宁没有嫉妒，只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大小姐不谙俗世，便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没钱。”
瞬间知道自己说错话的何芮文小脸微红，轻轻扯了扯李珺宁的衣角，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抱歉。”
“没事儿没事儿，承认自己没钱有什么丢人的。”
李珺宁大大方方地揉了揉何芮文的脑袋，又顺手一掌劈在林尘的肩上：“我如果有钱，才懒得来上什么班呢。”
林尘：“喵喵喵？这次我可没偷听啊！”
李珺宁没好气地答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听，对于你这种有前科的人，多敲打敲打总是没错的。”
林尘：“莫须有啊！！！”
虽然韩玖说林尘不是李珺宁的领导，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气话：一个刚入职的小职员，怎么说也是ceo顾问的下属人员之一。
可就冲着李珺宁对林尘这“随意打骂”的态度，反倒她才是林尘的领导。
何芮文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脑袋从李珺宁的手掌下移出，又抿了抿自己的发髻，小声道：“我一直以为上班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这是一部分原因吧。”李珺宁想了想：“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时候，这是资本家骗你卖命的pua话术之一。这群该死的黑心资本家，都该去吊路灯才对。”
何芮文的脸埋得更低了：“珺宁，你不介意的话……等下搭我的车回去吧。”
“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李珺宁爽快地点了点头，“麻烦你啦，芮文。”
“不麻烦不麻烦。”何芮文红着脸低着头，背着自己花纹独特的包包指了指电梯的方向：“我在电梯那边等你。”
“我们一起……哦，好的，我马上就来。”李珺宁本想一起走，却发现身边的林尘戳了戳自己的手背，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
咋的，你林尘想和我告白啊？
讲真，如果放到一般的公司、一般的小职员身上，林尘这种戳手背的行为无疑会让人联想到“职场霸凌”或者“潜规则”。
可问题在于，李珺宁不是一般人。
入职第一天就把人事主管气得半死，在研发会上大吃豆腐脑，和公司掌舵人谈笑风生，把ceo顾问当面团揉搓的新人，能是一般人嘛？
所以，当何芮文的脚步离开这个三人隔间后，李珺宁马上威风十足地问道：“有什么事？”
林尘倒也不生气，一点都没有公司高层该有的派头，反而笑呵呵地解释道：
“我觉得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
“哦？”李珺宁挑了挑眉毛：她没有想到林尘会这么说——毕竟后者是公司高管，应该巴不得员工给他卖命才对。
“《三国演义》看过吗？”林尘突然扯了一句题外话。
李珺宁点了点头——上个文明纪元的文学遗本，考古社前几年就完整编译并发售了，由此改编的电视剧、电影、动漫、游戏不知道有多少。
简直可以称得上南联邦最大的ip之一。
林尘笑道：“去年年底，也就是韩玖刚接手ceo位置的时候，有个老顾问提出，要在公司的醒目位置设置这样一个标语。
‘诸葛亮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箭那么少？’
‘关羽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士兵那么少？’
‘张飞从来不问刘备，兵临城下我们该怎么办？’
‘如若万事俱备，你们的价值何在？’
珺宁，你怎么看？”
李珺宁耸耸肩，将双肩包背上：“我只想知道这个老顾问怎么样了？”
“被韩玖非常干脆利落地开除了。”林尘同样抱以耸肩的姿态，无所谓地说道：“即便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在公司呆了二十多年，还是□□脆利落地踢了出去——珺宁，‘暴风’不是一般的公司，他的精神在于韩玖和他的母亲。”
“我很好奇，韩玖作为ceo，是如何反驳上述语句的？”
“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林尘突然正襟危坐，仿佛正在进行一场面试。
李珺宁低头想了想，笑道：“如果我是韩玖，我大概会这么说：
‘刘备让诸葛亮统揽军政，白帝托孤。’
‘关张与刘备皆是结义兄弟，荣辱与共。’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如今给了我几块我应得的劳动报酬，还妄想我对你肝胆相照？’
大概就是这样。”
林尘笑着鼓掌道：“意思差不多，只不过韩玖更简单些，不注重文采罢了。”
【来自“林尘”的好感度+1】
哦豁，这可是个意外收获。
“韩老板怎么说的？”
“韩玖说：如若万事俱备，还要刘备干什么？”
李珺宁忽然莞尔一笑：“说的有道理。”
“总之，欢迎你的加入。”林尘戴上兜帽，主动对李珺宁伸出了手：“我之前一直对韩玖破格录用你心生疑窦，现在……我们是同志了。”
李珺宁也伸手过去：“‘暴风科技’真是一家有趣的公司。”
“对。”林尘轻轻一握便放下了，平静地补充了一句：“只要韩玖还在位一天，暴风就不会改变。”
“……”
李珺宁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句话的意思，林尘马上转换了话题：
“当然，这些话，最好别在何芮文面前说……她是‘何氏资本’的千金小姐，正确的话语在不合适的场合说出来，会刺痛朋友的心。当然，何芮文没那么脆弱，她也未必喜欢财阀千金这个身份——呵呵，总之你以后就明白了。”
李珺宁点点头，忽然问道：“林尘，你知不知道，谜语人是要滚出哥谭的……”
说完，李珺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林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