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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之在撤离前,只做了一件事情,救出了被谢云挟持的温母,并杀了谢云。
谢云死的很甘心,并不后悔,他本来觉得烧了城中的粮仓,温行之最多能挺七日,毕竟一个粮仓并不足够供应近三十万兵马的嚼用,届时,没了粮仓,温行之守的便是一座没有粮草的孤城,他料准了救援的兵马不会这么快赶来支援,所以,七日后,温行之一定会撤离,不会等着饿死,但是他也没料到,凌画攻城的法子这么刁钻难守,竟然让她这么轻易便破了幽州城。
所以,他也算是在死前,完成了自己咬牙切齿要做到的事儿,看着温行之漆黑的脸,谢云眼睛闭的很是安心。
地下令已被他吞了,从今以后,幽州城再没有地下令,也不会再有温夕柔以及谢云这个人。
谢云闭眼前一刻想着,不知道他死的这么快,能否在黄泉路上追上柔姐姐,那么,他们可以一起投胎,下辈子,最好生在一家,做一对亲姐弟。
端阳并没有彻底躲藏起来,他只是先藏在一处观察着城中的动静,顺便看看谢云怎么使用地下令,同时,若是能救谢云,他还是很想救的。
谢云的动作十分快,几乎地下令一出,温夕柔从小到大埋藏在幽州的暗桩全动了,这些人以商铺、银号、钱庄等为根据地,甚至有钱能使鬼推磨,将线用银子开路,埋进了幽州城的十多座粮仓。
温夕柔的地下令真正想控制的,其实就是掌控幽州的粮仓,进而钳制幽州军。
温夕柔本来是想借由端阳将这十座粮仓和她的人送给宴轻,但是没想到,端阳没来得及出城,以至于,谢云为了报仇,尽快让幽州城破,他拿出地下令,下了一道命令,就是不拘泥于什么法子,毁了粮仓。
既然是要在最快的时间毁粮仓,那么最好法子自然是放火。所以,十座粮仓,短短时间,都起火了。
尤其是今日有风,再加上外围都被泼了油,所以,粮仓着的很快,而城门在打仗,士兵们本就紧缺,也抽调不出人手来救火,所以,半个时辰,粮仓便毁了大半,温行之在得知后,便知道,救不了了,内忧外患,他守不住幽州城了,只能撤走。
端阳是亲眼看着温行之找到了谢云,或者说谢云一心想死,压根就没躲藏,所以,温行之很痛快地杀了谢云,他身边不止士兵,还有暗卫们,高手如云,他一人之力,压根就救不了谢云,只能眼看着他被杀了。
端阳耷拉下脑袋,想着这人也算是替自己死的,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地下令掌控的气势是幽州的粮仓,若不找上谢云,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等待时机出城,若是一个弄不好,可能就被温行之的人找到杀了,并且夺走地下令。
温行之带着人撤走后,端阳也没必要藏着了,他往南城门去找宴轻,见到宴轻后,他险些哭了,“小侯爷,我总算见着您了。”
宴轻瞅了他一眼,“呵”了一声,“你这个笨蛋,命倒是挺大,还活着呢。”
端阳:“……”
这话说的让人好生伤心,他这些日子活的有多么艰难啊。
大约是看他面上显而易见地被伤到了,宴轻难得良心发现,伸手拍拍他肩膀,“行了,我知道你辛苦了,能活着不容易,是你的福气,以后我会对你好点儿的。”
端阳顿时有了点儿精气神。
宴轻问他,“城内是怎么回事儿?出了什么事儿?温行之为何这么快就撤兵了?是你做了什么吗?”
端阳点头又摇头,简略地将温夕柔谢云在这里面起的作用说了。
宴轻听完,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对温夕柔作何评价,只知道温夕柔在京城时,与凌画两个人坐在一起谈过,说她可以帮萧枕,但萧枕拒绝了,说绝不会娶温家人,真没想到,倒头来,温夕柔能为萧枕做到这地步,不得不说,很让人震惊。
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温夕柔的首级被温行之送进京城了,他吩咐一旁的云落,“速速派人沿途去追,最好拦住温行之派去京城的人,同时飞鹰给京城的孙四小姐传消息,让她将皇宫内外,再查一遍。”
云落点头,当即招来人,吩咐了下去。
宴轻又对端阳道,“谢云的尸首呢。”
端阳吸着鼻子,“被温行之带走的野狗吃了,连渣都没剩,我虽然亲眼见,但也救不了。”
他羞愧地低头,“小侯爷,是我太怂了。”
“你本来就是个笨蛋,不过笨蛋有一样好,懂得惜命,倒是让我欣慰,否则岂不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宴轻白了端阳一眼,“你做的没错。”
端阳抬起头。
宴轻摆手,“清扫街道,安抚百姓,接管幽州城,修整一夜,明日一早,大军启程前往凉州。”
一众将领打了一场胜仗,大受鼓舞,齐齐应是。
凌画带着人与宴轻汇和,她仰着笑脸问:“哥哥,我攻城的本事如何?”
宴轻笑着不吝啬地夸赞,“厉害极了!”
就算是他守城,也不见得比温行之守的更好,温行之唯一的失误,就是太自信了,自信杀了温夕柔,就能守住幽州城,自信自己带着三十万兵马在城内,就能死守让他们不及幽州强兵的二十五万兵马破不了城。
殊不知,凌画手里有一批炮筒子,威力极大,是在研究烟花时研究出来的,本来想着有朝一日给萧泽住的东宫的城墙用上,谁知道,如今倒是给幽州城用上了。
宴轻也没想到,凌画这一批炮筒子如此好用,这样于攻城来说好用的东西,待平了叛乱后,还是不再出现的好,实在是威力太大了,自古以来,威力大的东西有利但更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