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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杀了萧枕,他就没有这个困扰和威胁了。
萧泽当即做了决定,“既然他如今被父皇重用,就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毕竟大位只有一个。
东宫的头部暗卫已被派了出去,但是萧泽迫不及待地想要萧枕死,于是,将护卫东宫的近卫队精卫派了出去。
所以,萧枕在出城不过百里,便遭遇了东宫精卫的刺杀。
凌画派给萧枕保护的人自然派上了用场,两方在暗夜里厮杀的十分激烈,鲜血染红了官道上的歇脚亭。
户部尚书赵江缩在歇脚亭的最里侧,脸色发白地看着这一场刚出京不过百里就遭遇的大批截杀,他想着衡川郡堤坝冲毁灾情的背后果然是有肮脏事儿,且恐怕与京城的人有联系,否则不至于他与二殿下刚出京,便被人这般刺杀。
想到这个,他看向萧枕,萧枕立在他身边不远处,背着手站着,身姿站的笔直,如青松翠竹一般,他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名护卫,这两名护卫也站的笔直,以保护的姿态横剑而立,萧枕的脸色被歇脚亭的廊柱挡在阴影里,赵江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但是凭着他这副姿态,赵江就知道,二殿下不带怕的。
赵江身为户部尚书,赵府自然也是养了一队护卫的,出门在外,他也带了不少人,但他的人如今面对这么大批厉害的杀手,能用的有与之一战之力的,挑不出几个人,大部分人根本插不上手,也就是凑个人数的事儿,都站在他左右,保护着他。
而萧枕带来的人,除了立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其余的人都与大批杀手杀在了一起,且看起来旗鼓相当。
保护萧枕的这两个人,不用想,一定是两个高手。
赵江惊然地想,他可能也跟朝中所有人一样,小看了这位二殿下了。
他仔细回想,这些年二殿下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寻常之处,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二殿下一直以来无论做什么都平平常常普普通通,没有特别的出彩之处,若非要找出一点,那就是二殿下很不得陛下的喜欢,陛下对他大多数时候不乐意看见,众所周知的苛刻,从没有关心过,表扬过,赞赏过,与对太子的重视和爱护想比,天壤之别。
但若真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毫无出彩之处的二殿下,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大批厉害的人能与这批来截杀的人对抗?
赵江挪到萧枕身边,对他开口,“二殿下?”
萧枕转过脸,看着赵江。
赵江这回看清楚了,萧枕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十分的平静冷静,甚至可以称得上面无表情,他压下惊然,“老夫看不出来,这一批来截杀咱们的人,是什么人?”
萧枕看着赵江发白的脸,语气平静,“赵尚书放心,是来杀我的人,不是来杀你的,大约是父皇突然重视我,碍了谁的眼,挡了谁的路了。”
他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即便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萧枕突然受到陛下重用,能碍谁的眼?挡谁的路?显而易见,东宫太子啊。
赵江在这个节骨眼上只顾着胆战心惊了,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这时闻言顿时惊了。这一批来截杀他们的人,原来是东宫的暗卫吗?
萧枕又转回头,看着前方的厮杀,萧泽是有多瞧不起他,虽然派出的是东宫的精卫,但只派出了这么一点儿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他冷嗤,转头吩咐冷月,“留个活口,让他回去复命。”
冷月应是,提剑加入了前面的厮杀之地。
萧枕又转头看向细雨,“你的主子是不是高估他了?”
细雨眨眨眼睛,“主子与那位打了三年交道,从来不敢小看那位,那位疯起来,连主子有几次都险些真被他杀了,所以,大约是他低估了二殿下您,才派了这么点儿人,今儿以后,那位就不会了,下次再来的人,一定会十分之多又厉害。”
萧泽冷笑,“那就让他来更多更厉害的人。”
也让他体会一番,凌画这三年来都是被他怎样在外追杀的。
他也不怕赵江知道他一直以来是装的,既然父皇将户部尚书赵江送给他一起去衡川郡赈灾,那么,他这一路上不收服了赵江都对不起父皇拿他作伐警告萧泽。
赵江的路,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被他收服跟他绑在一起,二是知道他的秘密多了,若是不想投靠他,那他只能走到头了。
他与细雨说话不避讳赵江,这张赵江一下子提起了心,能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赵江自然不是个傻的,说一句老奸巨猾都不为过,否则也不能做了六个部门里油水最多的户部尚书。
他是当今陛下还是太子时东宫潜邸的人,陛下登基后,二十年里,他坐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上。
所以,他是陛下的人。
陛下在他临出京前虽然没有特别的嘱咐交待什么,但是他心里清楚,将二殿下派了与他一起,到了衡川郡,拿主意的人是他。因陛下说了,让二殿下协同他一起。协同这两个字,就说明了陛下的心思。
可是如今……
赵江仿佛发现了萧枕掩藏在平平常常外表下的大秘密,而萧枕也不在乎他的大秘密在他的眼前暴露。
他后悔的感觉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想着他莫不是不自知地已卷入了争储的风波里?他小心翼翼一直傍着陛下的大腿,在朝中不站队,只站陛下,忠心耿耿,可是如今,谁能来告诉他?他眼前这是在发生什么事儿?
若是早知道,他一定不请旨亲自去衡川郡赈灾,宁可不放纵心里的野心再升一步入内阁。
萧枕余光瞧见赵江脸色变幻,也不搭理,这一路上机会多的是,去了衡川郡后,日子还长的很,他不急于一时半刻。
自小,无论是凌画的外祖父王晋告诉他要学会忍字,还是后来,凌画时常在他跳脚时对他说的忍字,他不停地将这个字在心底烙印再烙印,十年下来,以至于今日,他虽然不必忍了,但也学会了沉住气。
他要让赵江先沉不住气,攻人攻心,他才能收服他,毕竟,收服他,比杀了他,要有益处的多。
半个时辰后,厮杀结束,在萧枕故意放人下,东宫一个活口浑身是伤地离开。
萧泽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活口离去的方向,吩咐,“继续赶路。”
队伍重新修整出发。
赵江心情复杂极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奉旨出京了,便回不去了,更不可能现在就上折子禀告陛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没法告太子萧泽的状,更没法揭穿二殿下萧枕的面目,只能跟着萧枕继续往衡川郡走。
从这一刻起,他知道,他已被萧枕掌控在手,或许,这一路上,他都得听萧枕的,到了衡川郡,大概也得听他的,以后……怕是也要上他这条船。
东宫内,萧泽一直等着消息。
天明十分,一人浑身是血地回到东宫,跪在地上,对萧泽沉痛地禀告,“殿下,二殿下萧枕……他、他……”
“他怎样?”萧泽看着这名精卫,已成了一个血人,几乎认不出本来模样,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提起了心。
这人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身边有大批高手护卫,杀不了,殿下派去的人,只活了卑职一人回来。”
这人撑着一口气说完,失血太多,昏死了过去。
萧泽又惊又怒,萧枕什么时候身边有大批高手了?他出京带了大批高手?是他自己的人,还是父皇给他的人?不、没听说父皇给他人手。
那么就是他自己的人了?
他虽然派去杀萧枕的人不多,但是东宫的精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如今派出去的人就活了一个回来?他很难不怀疑,就是萧枕留给他一个报信的回来。
好!好一个萧枕!
他一直装的真是好!
萧泽怒极,攥紧拳头,喊来姜浩,指着地上昏过去的暗卫道,“你说,要如何才能杀了萧枕?”
他东宫的头部暗卫早已经派出去了,如今派出的这一批精卫已折了,萧枕根本就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好杀无害,接下来,他务必要做到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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