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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萧潇邻居,杰西。”声音干净而好听。
傅寒声握了下杰西的手,手指有力,“傅,萧潇丈夫。”
杰西还算识相:“这是我送给萧潇的饼干。”
“我代萧潇谢谢你。”傅寒声接过饼干,笑容温润。
这日,萧潇醒来看到那盒搁置在吧台上的饼干,问丈夫:“有人来过吗?”她已知道那人是杰西,但不能说,否则某人又该跟她置气了。
“嗯。”很奇怪,傅寒声竟没有围绕此事大做文章,甚至不曾询问萧潇,她是怎么和杰西认识的?一个年轻男子送饼干上门,举动多半不纯洁。
他把晚餐端给萧潇,吃饭的时候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萧潇答:“目前还没有计划。”
他“嗯”了一声,直到晚餐快见底,他才没来由的开口问她:“新喜好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比如说吃饼干。”
……
萧潇毕业第二天,清晨醒来,心脏险些停止跳动,除了傅寒声坐在床畔看着她之外,就连摩诘也来了。
摩诘连续两个月没有看到萧潇,刚才母亲在睡,父亲不让他吵母亲,但现在……
傅寒声把摩诘放在了萧潇身边,目光对上萧潇的眸,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到我和摩诘,惊喜吗?”
萧潇点头,与其说是惊喜,还不如是惊吓。
“乖。”他直起身,转身帮萧潇把衣服拿过来:“快起床,吃完早餐,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萧潇愣了一下,她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抱摩诘下床,示意摩诘回房间收拾自己的小玩具:“搬家,以后不住这里。”
萧潇任由他扶她坐起身,愣愣发问:“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容许一个毛头小子住在隔壁,每天觊觎我妻子吗?”傅寒声动作极快的脱掉妻子身上的睡衣,紧接着伸长手臂去捞长裙。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远在他跟你告白之前。”若不是为了等她毕业,他早就带她搬家了,何至于拖到现在?
“……”萧潇不说话了。
傅寒声手里拿着长裙,帮妻子穿上之前,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潇潇,男人可以欣赏你,但觊觎你,休想。”
从2012年开始,傅寒声开始把大量时间花费在萧潇和摩诘身上,每个月花两个星期在国内,剩下两个星期多是陪母子两人环球旅行。
没有目的性,他也并非每次都会亦步亦趋的跟着萧潇,纵容她的喜好,也应了当初给萧潇的承诺:放任她海阔天空。
1月份,美国加州,那天在姑姑傅安笛家做客,午后时光,摩诘找到了一个新玩伴,宁波像个大男孩一样坐在游戏室里和摩诘玩的不亦乐乎。
傅寒声和萧潇、宁承恩和傅安笛,夫妻四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席间提起春节过年,萧潇无意提及c市无雪,傅安笛这时候开玩笑:“这还不好办,让你先生再给你造一场雪。”
多年前圣诞节,傅寒声曾在山水居为萧潇造了一场雪,此事一直被知情人津津乐道。傅安笛得知此事,颇感意外,从不知稳重老成的傅寒声竟还有浪漫时,因此不知多少次拿这事取笑傅寒声。
加州宁宅,傅寒声听了傅安笛的话,又看了妻子一眼,只笑不语。
他不是一个时常甜言蜜语的人,但周遭人都知道,他很重视她。前一天瞒着她准备好一切,第二天就带着她和摩诘出门。
“去哪儿?”她总是那么后知后觉。
他简单解释:“瑞士。”
萧潇担心摩诘身体受不了:“瑞士现在很冷,如果旅行的话,还是再等等比较好。”
“no,no,no。”他温柔的凝视着她:“去瑞士跟旅行无关,纯粹是为了看雪,看一场真正的雪。”
萧潇在美国生活数年,也曾邂逅过好几场大雪天,但跟白雪培养出一段情缘,还是应该去有“滑雪天堂”之称的瑞士。
他事先查过那边的天气,抵达瑞士那天,上午刚下了一场雪,沿途路上,雪花在树梢上挂了厚厚一层,摩诘穿着厚厚的冬衣,看起来圆滚滚的,很可爱,分别牵着傅寒声和萧潇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小家伙有自黑精神,每次被父母从雪地里拔起来时,都会乐呵呵道:“怎么感觉你们是在拔萝卜?”
阴沉天气,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沿途景致全都被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雪雾中。那是萧潇见过下得最肆意狂欢的大雪,漫天飞舞的雪花不分白天黑夜,簌簌飘落,盘旋在或白亮,或氤氲朦胧的路灯灯光下,细听会发现,原来就连雪花也可以那么掷地有声。
摩诘正是爱玩的年纪,隔天一早起床,就闯进了父母的房间,这边刚把父亲摇醒,就见父亲脸色不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摩诘已懂事的捂住了嘴。
好在萧潇只是翻了个身,并未有苏醒的迹象。
傅寒声把被子给萧潇盖好,刚坐起身,摩诘已把拖鞋拿了过来,傅寒声勾了唇,穿上拖鞋的同时,摸了一下儿子的头。这孩子无事献殷勤,定是打着如意小算盘。
果然。洗手间里,傅寒声洗脸,摩诘这才敢开口说话:“爸爸,门口积雪很厚,我们一起去扫雪怎么样?万一妈妈早晨外出,路滑摔倒可怎么办?”
摩诘很清楚,跟父亲提要求,父亲不吃软也不吃硬,唯一的软肋就是母亲,只要他有事求父亲,顺势带上母亲,十有八~九,多是能顺利过关,好比这次……
傅寒声瞥了摩诘一眼:“穿得太薄,你是不是应该再加件衣服?”
他从不命令摩诘,常常会用疑问或疑惑的方式同摩诘沟通,让摩诘自己去思考,去决定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我马上回去换衣服。”
小家伙跑得很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再说傅寒声洗漱完毕,再次走进卧室,见萧潇睡得正沉,犹豫着是否应该把她叫醒。
清晨,萧潇睡意正浓,隐隐听到有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睡吧,睡醒了,我和摩诘陪你一起吃早餐。”
萧潇起得晚,不曾亲历父子两人是如何铲雪除冰,清晨起来拉开窗帘,她所看到的,是清洁干净的路面,穿着厚厚冬衣的傅寒声正陪摩诘在路旁雪地上堆雪人。
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十几分钟后萧潇开门出来,路上很快又铺着一层薄雪,穿着棉靴前行,脚下咯吱咯吱作响,身后隐约可见她的脚印,心里自有欢喜在。
傅寒声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朝妻子喊:“添件衣服再出来。”
等萧潇再出来,父子两人已经堆好了雪人,女子模样,端庄伫立,穿着雪裙……
“我吗?”
萧潇走近,眉目间的神情有着生活带来的温婉,隐隐清冷,倒是和父子堆出来的雪人颇有几分相似,那是积雪渗透而出的淡淡冰冷和无暇。
傅寒声笑着看她,虽然没有言语,但眼神却是最直接的独白。
“妈妈,像不像你?”摩诘在一旁问。
像不像,萧潇不知道,她只知道摩诘在下雪天玩疯了,一家三口难得邂逅积雪天,所以打雪仗似乎也变成了理所应当。
摩诘在雪地上奔跑,小小年纪最先使坏的那个人却也是他,揉了一团松软的雪花悄悄跑到萧潇旁,萧潇正蹲在雪地上看傅寒声给“女雪人”做帽子,冷不防脖子里一凉,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回头看儿子撒腿就跑,顿时玩性一起,也抓了一大把雪朝儿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