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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周毅,出了这种事,萧潇可以躲在傅寒声的背后,但唐妫不能,唐妫看到傅寒声被人带走,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纷纷,唐妫不忍。”
周毅默默地攥着手机,猝然间湿了眸。
……
上午,警察局。
傅寒声不认唆使杀人,不紧不慢强调闫钊信口开河,片面之词皆是来自于诬陷,直指黎世荣车祸案与他无关......
闫钊和傅寒声各执一词,警察皱眉间,就见有同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竟是萧潇。
警察起身和同事交谈了两句,下意识看向傅寒声,只见适才还镇定自若的男人,在看到萧潇的那一刻,脸色忽然难看到了极点,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萧潇,满眼猩红。
他的眼中没有警察,只有兵临城下的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他问。
萧潇面色如常,眼睛里也尽是血丝,但她的嘴角却绽放出了一抹笑,她看着警察道:“黎世荣车祸案,我丈夫毫不知情,他是因为我……”
“什么因为你?你马上闭嘴回去——”他朝她激烈大吼。
萧潇看着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他,眼神柔软湿润,虽然告诉自己不该哭,但还是有眼泪溢出了眼眶,她上前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傅寒声,我不能……”
他别开脸,一张俊脸痛苦的扭曲着。
“你爱我吗?潇潇。”他低语。
“傻瓜,我爱不爱你,你这里知道。”她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不,我不知道。”双眸直视萧潇,傅寒声一字一言仿佛呕出了所有的心魂变迁:“如果你爱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我受不了。”
那天,萧潇从他心口撤下手指,平静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在这里出现,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因为我也受不了。”
2009年4月,傅寒声因做伪证帮妻子开脱嫌疑罪名,完全无罪脱身不可能,但因没造成一定后果,处以短期拘役一个月。
萧潇身为犯罪嫌疑人,因孩子尚在哺乳期,纪薇薇作为律师出面,以摩诘最近身体不好为由,萧潇被警察监管居住,与人见面联系,所有通讯设施一律进行监控。
纪薇薇看着萧潇,忧心忡忡道:“监管居住期间,必须尽快找到你无罪证明,否则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唐家,唐瑛拄着拐杖,惊闻萧潇涉案,再见二女儿对萧潇监管居住不服,看二女儿神色,心跳剧烈,不敢置信道:“是你做的?”
“对,是我。”唐伊诺笑了一下,但鼻子却是骤然一酸:“你去问问你好女儿,她都对我爸爸做了什么?她唆使人杀了我爸爸。”
伴随着唐伊诺话音落地,便听到“啪”的一声响,唐瑛已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打我?”唐伊诺咧着嘴似哭非哭。
唐伊诺身体发抖:“她是你姐姐,对你是一忍再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我不需要她假慈悲。”唐伊诺崩溃怒吼,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唐瑛:“你还是不是我妈啊!你丈夫被人害死了,可你一心想的,念的,全都是你女儿,那我爸爸呢?我爸爸死后,你可曾为他流过一滴眼泪?我真为我爸爸不值。”
唐伊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你希望我们和平共处,简直是痴人做梦,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血债血偿,我和唐妫这辈子都将势不两立。”
嘶吼声夹杂着恨之入骨的怨气,惊呆了闻讯赶来的唐家成员,也惊呆了唐瑛。
唐瑛紧紧攥着拐杖,这都是她的罪,全部都是她的错,因为这层认知,唐瑛几欲喘不过气,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
方之涵在狱中得知消息,征得狱警同意和律师协商,给萧潇打电话。
“有些事为什么不说?”方之涵语声平静。
电话被监控,萧潇不愿多说,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潇潇——”方之涵阻止她挂电话。手机沉默,方之涵闭上眼,有濡湿的眼泪缓缓渗出眼眶,良久后她说:“你和你爸爸一样,责任心太重,也太傻。不苦吗?”
那天除了给萧潇打过一通电话之外,方之涵还给邢涛和苏越打过电话,她让他们过来,说是有话要对他们说。
四月晚春,方之涵向邢涛和苏越吐露过往隐晦,她讲那些年那些事,手指发凉,身体发凉,她哭着对苏越说:“我不是不想爱你,是我太害怕面对你和暮雨。”
方之涵说:“萧潇为了保护你和暮雨,连带隐瞒她父亲真正死因,黎世荣车祸案与她无关,谭梦怂恿在先,黎世荣制造车祸在后,这一切我都知情。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愿意帮萧潇作证。”
邢涛神情痛苦,那个平时在c大严肃谨慎,不苟言笑的教授,他在那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像是失了魂一样痛苦呢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而苏越呢?
苏越获知身世,他用双手抱着头,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咆哮声,他的咆哮跟唐伊诺在唐家的咆哮不一样,苏越发出模糊的哭泣声,那样崩溃的哭声,让身边人无不动容。
有狱警上前,想阻止他,邢涛却泪流满面阻止:“拜托,让他哭吧,让他哭个够。”
那天,方之涵哭,邢涛哭,可他们的哭声都没有苏越的哭声大,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哭出来一般。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苏越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就那么昏天暗地的度过了一夜,隔天肿着眼睛开门,有人措手不及,身体下意识朝后倒。
是纪薇薇,邢涛担心苏越出事,萧潇又被监管,邢涛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纪薇薇了。纪薇薇来到苏越住所门口,也不敢敲门,打苏越电话也不接,只能坐在外面苦等,如今见苏越出来,顿时是松了一口气:“苏越——”
苏越朝外走,纪薇薇连忙跟上:“苏越,你去哪儿?”
山水居,书房。
方之涵之前说,萧潇手里有录音,苏越这次是为录音而来,萧潇不给。苏越多番劝说无果,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坐在沙发上悲声痛哭:“潇潇,徐书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有必要知道。”
“我不能毁了你和暮雨。”萧潇语气坚定。
苏越顾不上擦泪,走到萧潇身旁坐下,斩钉截铁道:“不,录音公布,不会毁了我和暮雨。此时此刻,我多么庆幸暮雨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些痛,他无需承受,仍可以对身世保留一丝美好的遐想。潇潇,我没事,我既然能站在你面前,不正说明有些真相虽然残酷,但我还不至于无法强撑。”他说着,却是悲从中来,握着萧潇的手:“我是太痛心了,为我母亲方之涵,为暮雨,为我,为萧叔叔,也是为你……”
窗户没关,四月春风渐暖,但萧潇一颗心却是冰火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