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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声说,想吃冰棍随时都可以,但这个季节吃冰棍,担心萧潇胃受不了。
萧潇笑了,看着他:“不,不是你理解中的冰棍。我是80后,我童年记忆里的老冰棍,会装在泡沫冰棍箱里,后来长大了,市面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雪糕和冰棒,但看了那么多,吃了那么多,却没有任何一种冷饮食品能够替代我记忆中的老冰棍。”说到这里,对傅寒声道:“我说的老冰棍,你应该也吃过。”
“吃过。”他可是70后,比她大10岁,经历过太多春夏秋冬,握着妻子的手,他想他大概明白妻子究竟想说些什么了。
萧潇靠着他的肩:“如果可以重回小时候,我会找到那时候的萧潇,带着她再吃一次老冰棍,找回童年时期最珍贵的快乐。这次我带庄伯和周曼文回来,无非是帮老太太减少一些错过,填补一些余生遗憾。你别怪我擅自主张......”
傅寒声低下头看她,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眼睛:“不怪,我怎么会怪你呢?”
……
翌日中午,傅寒声带着礼物回来,那是他昨天晚上就吩咐周毅去找的老冰棍,原以为回到家里,把冰棍交给妻子,会看到一个欣喜的小妻子,但餐厅无人。
曾瑜说太太在楼上睡觉,傅寒声转身去放冰棍,让曾瑜上楼叫萧潇下楼,但不过数分钟,曾瑜就急急忙忙的跑下楼:“傅先生,您快上楼看看,太太好像是发烧了。”
傅寒声哪还有时间再理会那两根老冰棍,大步朝楼上跑,到了卧室,果真见妻子烧得脸颊通红,再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开车带萧潇去医院,医生说萧潇是受了凉。昨晚,萧潇头发没吹干就上~床睡着了,而傅寒声因为在书房忙到半夜,回到床上也没察觉到这样的小细节,所以才会大意至此。
输液的时候,萧潇烧的昏昏沉沉,他叫她名字:“潇潇。”
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只是抬起手臂搁放在眼睛上,有湿润的液体缓缓从眼眶里渗出来。
那些泪惊痛了傅寒声。
医生在一旁看了,也是不明所以,傅寒声慢慢站起身,背对着妻子,也遮挡着医生的视线,平静道:“烧的稀里糊涂,脆弱是难免的。”
傅寒声一直没有追问那些眼泪的来源和起因,几小时输液时间里,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输完液才带她回山水居。
温月华和周曼文都围了过来,关切询问萧潇身体怎么样?卧室里,傅寒声放萧潇在床上躺好,一直沉睡的她睁眼看他,他笑着说:“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我。”
萧潇病了,为了摩诘着想,她一连几日都不曾亲近过摩诘,傅寒声也不让她再去公司,不仅如此,他自己也是每天守着她。
他在妻子那天的眼泪里,忽然意识到,妻子有心事,她并不像人前那么幸福快乐,他自责自己的后知后觉,责怪自己白天忙事业,回到家里又被摩诘占据一半心思,以至于都不曾好好的陪陪她,注意到她的心思异常。
山水居一跃成为博达和唐氏的办公场所,每日不是周毅拿文件给傅寒声,就是张婧、黄宛之和谢雯携带公事来见萧潇。
那天张婧汇报完公事要离开,刚走出正远,就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她,是紧跟着出门的傅寒声。
晚上吃饭,傅寒声喂萧潇喝汤,她看着他微笑:“我是发烧感冒,手没事,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喝。”
他笑了一下,手头喂汤动作没停,心里却是迷雾重叠,喂萧潇喝汤的时候,其实他有些晃神,不期然想起张婧下午说的话:“萧董近几月在公司心事重重,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潇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来自于谭梦的男朋友,那个男人每隔一个月就会打来一通电话,近两个月频繁了一些,每半个月打一次,没有准确时间。是个谨慎的人,有时候电话打过来,响一声就挂断,萧潇若是看到,自会打过去。
是他在威胁萧潇,而萧潇很被动,所以男人不着急。
傅寒声发现萧潇的秘密,是在四月中旬的某天晚上。萧潇当时在浴室洗澡,手机被她丢在了床头柜上,傅寒声之所以会注意到那通电话,是因为他当时正倚靠在床上看文件,而萧潇的手机距离他只有咫尺之距。
手机响一声就挂断,傅寒声瞥眼扫了一下号码,陌生号码,没有名字记录,傅寒声猜测是骚扰电话,况且像这样的电话,在生活中很常见,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他之所以放在心上,是因为萧潇洗完澡出来,坐在床上擦头发,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期间她伸手去拿手机,应是看到了未接来电显示,总之眉头微蹙,唇无意识紧抿,似是在隐忍什么。
傅寒声放下文件,下床时,摸了摸她的发:“我去洗澡。”
浴室,水流声哗啦啦不绝于耳,傅寒声站了十几秒,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出浴室,止步在萧潇书房门口。
她以为丈夫在洗澡,所以书房并没有关闭,尚且留着一条小缝,属于萧潇隐忍克制的怒气声缓缓传进傅寒声的耳里:“我说了,但凡我在家里,不许你打电话过来——”
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萧潇很快又说道:“你敢威胁我?”
那些字,几乎是被她一字一字的从唇齿间蹦出来,声音相当严厉,仿佛那人就在眼前。
傅寒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片刻后回到浴室,他一边解衬衫纽扣准备洗澡,一边给周毅打电话:“有一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尽快查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
4月16日下午,唐伊诺不顾秘书阻拦,擅闯董事长办公室,见到萧潇,唐伊诺浑身颤抖,她红着一双眼,不仅死死地箍住萧潇的脖颈不放,更是死死地盯着萧潇,她用撕裂的声音愤声大骂:“唐妫,你混蛋,你不是人——”
唐伊诺恨不得掐死萧潇,秘书吓傻了,闻讯赶来的黄宛之更是硬生生把唐伊诺拽开,唐伊诺绝望痛哭:“唐妫,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一定。”
唐伊诺哭着离开,黄宛之疑云丛生,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查看萧潇脖颈时,萧潇抬手推开黄宛之的手臂:“我没事,你出去吧!”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唐伊诺何至于情绪失控,说出这种话来。
“没事。”萧潇再次说。
无人办公室,萧潇耳边一遍遍回想着唐伊诺的那声“血债血偿”,坐了一会儿,她给那人打电话,很快接通,那人笑:“萧董,这你可不能怪我,我急需要钱,而你又迟迟不肯把钱打给我,我总要寻找金主不是?”
原来如此。
那人在手机里笑,萧潇握着电话无声的笑。罢了,如果这是她人生里的劫,她担。
谭梦男朋友叫闫钊,几年后闫钊再回忆那一夜,仍然会觉得身体发颤,手脚发凉,那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然后出其不意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冷气,他能想到的只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