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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
傅寒声不后悔,但他却被眼前这一幕触动了。
一番呕吐,萧潇脸色苍白,她在昏睡,蜷着身体躺在床上,医生给她输液的时候,针扎进她的手臂血管里,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傅寒声眼睛被刺痛了。
前来给萧潇看病的医生,是傅寒声的私人家庭医生,名字叫康弘,同时他也是c市一家著名医院的院长,之前萧潇膝盖受伤,他就曾在山水居见过萧潇,那时候只当萧潇是傅寒声的客人,直到那次傅寒声胃不舒服,康弘这才意外获知,傅寒声已经和这个女孩子低调结婚,知道这事的人没有几个,傅寒声不公布婚讯,是没人敢多舌的。
就像现在,虽然康弘好奇傅太太为什么会连续好几天不吃饭,但也只能把疑惑咽回肚子里。
康弘收拾药品时,对傅寒声说:“傅先生,傅太太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很正常,您放心。”
傅寒声点头,然后他掐了掐眉心,对保姆说:“换其它粥煮煮看,太太醒了会饿。”
关于煮粥,还不到一天时间里,傅寒声却至少说了五次。
这天黄昏,萧潇还在睡;书房一角,有一把木质躺椅,傅寒声半躺半靠的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躺椅扶手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他今天原本有两份合同要签;中午和晚上各有一个还算重要的饭局;博达地产基本上已经和拆迁户达成了协议,新项目近日动工,只除了一两个钉子户,他下午理应在博达总部跟地产部门开个会,做好拆迁户工作,但这一天时间里,他在郊区别墅里闭门不出,连电话也不接,只守着他的小妻子,他总结了一下,一天下来,两人几乎没说上什么话。
有点小寒酸。
周毅其实早就来了,站在一旁不敢惊动傅寒声,他这个老板有起床气,若是没睡好,脾气不是一般的差,更何况昨夜他守着萧潇一夜未眠,今天白天也只是趁萧潇睡着之际,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基于以上种种,周毅觉得还是等他睡醒比较好。
傅寒声并没有睡着,周毅偶尔发现老板手指轻敲藤椅扶手,方才恍然:傅寒声哪是睡着了,他这分明是有了心事。
周毅走近,立在藤椅旁,先是轻轻的叫了一声“傅董”,然后等傅寒声会出现什么反应。
傅寒声没睁眼,好一会儿没应声,就在周毅准备退回去的时候,这才听到傅寒声低低的“嗯”了一声。周毅吁了一口气,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傅寒声没睁眼,他一时间也就没有递给他,只开口道:“苏越资料调查出来了。”
傅寒声清了清嗓子,吐出一个字来:“念。”
中文名:苏越。
英文名:sawyer。
年龄:23岁。
国籍:美国。
家庭背景:父亲是美国加州有名的华商,涉外物流贸易集团行政总裁,母亲是一位大学建筑系教授,弟弟比他小六岁,目前还在读书。
苏越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住在美国富人区,他在美国当地拥有个人别墅和游艇,但他平时衣着朴素,喜静,不太在人前抛头露面,他本人喜欢骑着自行车自助旅行。
家庭关系:苏家是一个幸福指数很高的家庭,父亲教育方式很聪明,也很温暖,在家里大事小事多让苏越拿主意,不管是全家旅行,还是举行大小晚宴,一律交给苏越来办,有意培养他的决策力。父子关系很好,更像是朋友相处,苏父虽希望儿子攻读金融,但苏越受母亲影响,对建筑行业很感兴趣。苏家长辈在孩子的选择上,通常不会过多干涉,所以苏父知道苏越的选择后,并未反对,反而很支持儿子。
苏越第一次建筑设计获奖时,苏父还曾放下工作,亲自到现场为儿子贺喜。
另外,苏越外貌英俊,虽在美国当地是华裔男孩,但因性格好,再加上成绩优异,所以人缘极好。他在初中,高中时期,全校第一的宝座几乎被他一人全权霸占。
苏越这次来中国,是因为有一个建筑博士研究生合作项目,国内国外大学联合,所以才会现身c大。
周毅手里还拿着一张苏越的照片,见傅寒声睁开眼,便把照片递给了他。
傅寒声看着照片,年轻的大男孩,拿着相机行走街头,从笑容里就能读出他的幸福指数,那笑确实温暖。
傅寒声又把照片递给周毅,双手交握,搁放在胸前,望着室内一角,只淡淡的问:“就这些?”
“目前只查到这些。”周毅把照片重新装进袋子里。
傅寒声沉吟片刻,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周毅听:“太像了。”
周毅飞快的看了傅寒声一眼,这就是他的老板,话语里总藏匿着一些小讯息,这些讯息他不言明,只让周毅私下意会。
周毅明白了,所以他迟疑道:“亲子关系不好查。”
傅寒声重新闭上眼睛,声音含糊:“不急,这事可以慢慢来。”
萧潇醒来,室内光线刺眼,已经是晚上了,市郊月亮皎洁,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上,只觉惨白冷清,弯弯的月牙像是一把镰刀,一眼望去,尽是杀机。
“醒了?”
萧潇一眼就看到了傅寒声,他在门口伫立着,嘴角有着浅淡的笑意。
萧潇转脸偏向窗口,指甲攥在了掌心里。
傅寒声关上卧室门,走到床边坐下,他看了萧潇一会儿,见她出神望着窗外,嘴角笑意深了,倒是挺倔,比他小时候还要倔。
不能由着她,也不能一直维持这份沉默,他总要做些什么的,所以他双手撑在萧潇身体两侧,俯身看她,距离近了,于是他的眼眸深了,一副商量的好语气:“要不,你再咬我一口?”
“要不,你再咬我一口?”
一句话落定,萧潇心里积压的火,瞬间在眼眸深处引燃,喷薄燃烧,恨不得把傅寒声烧成灰烬。
她听不得傅寒声说任何话。
很小的时候,外公就教她学会控制情绪,是的,她掌握的还算完美,但此刻,她面对傅寒声,她客气不了,他做出这种事情来,竟然还好意思挑衅她?
太狂了。
咬一口怎能解恨?
傅寒声并不意外,他的小太太虽说脸色苍白,但耍起狠来,还真别说,她完全下得了手,这不――好几天没吃饭的人,又在高烧感冒的情况下,忽然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并把他顺势压在了身下。
掐吧,掐吧,她这样的小身板,哪能是他的对手?任她狠狠掐一次出出气,他在断气之前再求生,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真想掐死你。”萧潇眼眸仿佛结了冰,盯着傅寒声,锐气逼人。
傅寒声感受到了,这不正掐着吗?
萧潇病着,力道差强人意,不过跟之前浑身无力的她相比,此刻最起码手头有力多了,这么看来,输液还是很有效果的。
再说高彦和张海生两人可一直都在卧室外守着,傅寒声刚才虽关了门,但也是虚掩着,为的就是方便保姆一会儿把粥端进来,萧潇话语不高,但声音却格外尖锐,她是失常的,一看到傅寒声,就有一股莫名的血气蒙住她的理智,她的口鼻。
“太太――”
高彦和张海生冲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这样的惊吓完全赛过了之前咬伤事件,高彦紧张道:“太太,有话好好说,这样太危险了。”
张海生觉得这位小太太完全是烧糊涂了,傅寒声也敢掐,他是萧潇的保镖,但真正受命的却是傅寒声,所以目睹此景,他是必须要阻止的。
但傅寒声却朝他和高彦摆了摆手,摆明了不让他们多管闲事。这下好了,受害者傅寒声气定神闲,反倒是高彦和张海生,额头冒完汗,紧接着后背竟也开始冒起汗来。
“傅寒声,你还是人吗?”萧潇厉声责问,但因虚弱,气息不稳,所以喘得特别厉害。
萧潇掐的地方,毕竟是脖子,傅寒声呼吸受阻,难受是一定的,他的双手置放在萧潇腰间,声音比往日沉了许多,夹杂着淡淡的沙哑。
“你我已是夫妻,那夜无非是把‘有名无实’给坐实了,事已至此,今后我会好好待你。”
“无耻。”
萧潇气到极点,手指掐在傅寒声的脖子上,竟留下了红红的印子。
“太太,别冲动――”
高彦和张海生站在一旁干着急,但傅寒声不开口,谁也不敢上去,照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事。
傅寒声叹了一口气,眸子却是一片清明:“潇潇,掐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值得吗?你还小,这么做生意,你多亏本。”
萧潇因为激愤,全身颤抖不已,她再看她的双手,指节泛白,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阵说不出道不明的抽痛感,理智开始回笼,到最后所有的仇怨轰然倒塌,她忽然松了手,疲惫的躺在了傅寒声的身旁,眸子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丧失了任何反应。
如他所说,她已经赔了“夫人”,到头来不能再折了“兵”,这时候,萧潇真想抱着被子嚎啕大哭一场,但她咽下哭意,抿紧唇,一言不发。
傅寒声平复呼吸后,抬手示意高彦和张海生离开,他躺在那里跟萧潇一样,看了一会天花板,方才开口道:“潇潇,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你傅寒声还缺女人吗?”萧潇双眸没有焦距,尽是茫然。
“不缺。”
萧潇不带感情道:“你需要女人,可以找别人,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的话,傅寒声拧了眉。
“你让我找别人?”他的声音微微失稳。
“你说过,你我只做名义夫妻,私生活互不干涉。”这话现在讲出来,却是道不尽的讽刺。
“对,我说过,但后来想想,这话太理想主义,不现实,所以我单方面毁约了。有关于我的私生活,记者盯得很牢,百密难保不会一疏,若是见报,傅家老太太第一个受不了,她以前为我吃了太多苦,我不能伤她。”
“所以,你伤了我?”萧潇话音悲痛,那样的惶然,好比哑巴吃黄连,孤苦无依,无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