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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鸡鸣过后,破晓时分,安阳城城门大开,仪仗自宫门而出,禁军统领薛勇骑马在前开道,皇帝车辇在中,十几架马车跟随其后,披着甲胄的将军们侍立在宫门外,逐一引马随行。

皇帝习惯并不奢靡,此次出巡也只显得略高调些,但将军们身上两当铠与明光铠明亮的反光与林立的刀兵一起形成森寒威压,步伐几乎相同的禁军兵士踏出威武不凡的气势,整个队伍行进姿态雄姿英发,扑面而来的气势迫得人眼晕,让人丝毫不敢轻视。

早早听说今天帝王出巡来旁观的路边百姓被维持秩序的兵士拦在道旁,人群里隐隐响起抽气和羡慕的叹息声,薛瑜撩起半边车帘往外看,在或老或幼的一张张脸上看到了期待和向往。

军强卫国,或许这就是皇帝要选在这个时候开秋狩的原因。向不怀好意的外国人展示武力,压下人心浮动的世家心思,给予百姓们他们正在被守护着的安全感。

视线全集中在走在最前方的皇帝车辇四周,在即将出城时,皇帝走出车辇,一身朱红戎服站在车辕上,负手而立,目光所及之处,无人不低头行礼。

薛勇翻身下马为他牵马坠蹬,皇帝虽之前病过,年纪也不小了,但上马的姿势依然干净利落,端坐马背策马上前,被换防调回京中的将领们簇拥着皇帝,像百兵朝宗,一直被薄薄云层遮住的太阳跃然而出,将金光洒在皇帝身上,在所有见过这次出城的百姓心中,留下仿若天神下凡般的一笔。

候在京城主干道旁的此次随驾出巡的官员们,驾着车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在队伍经过时跟上,稍慢一点都要担心因为自己破坏了整体行进的美感而引来一番嘘声。

薛瑜却已经顾不上注意旁的,刚出宫时还好,等出宫走了一段路,她就感觉到了不妙。只铺了一段青石的土路和木轮马车相结合,形成了颠簸到她早食都快吐出来的可怕经历,重新唤醒了上次坐马车时的毫不美妙被支配的恐惧。

她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袖箭,深深后悔,上次不该随口应付唐大匠说弹簧是用来给马车减震的,这不,就遇上了。希望在十几天里能改造完两驾马车,到时候实在时间不够来不及只能做一驾的话,她就去找皇帝蹭弹簧马车去。

在城中时为了达到足够好的效果,所有人都被叮嘱了不许私自出马车,刚出城门,薛瑜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叫来骑马跟在旁边的陈关和魏卫河,派一人回去找唐大匠借上次她拿来做弹簧的转轴,另一人去给她借匹马来。

原主是学过骑马的,准确的说,薛氏的男孩子从小习武时第一堂课就是骑马。但没有练习很久,薛瑜还记得记忆里策马跑起来时的感觉,就算时隔多年,身体记忆应该还在,况且上马颠着应该也比在马车里好受些。

魏卫河领命折返,陈关还没说话,身后流珠轻唤了她一声,有些为难,“殿下没有养马,从禁军借一匹来怕惹旁人笑话……”

薛瑜闻言回头看看后面跟着的官宦家的马车,旁边的确大多牵着几匹空马,她虽不懂相马术看不出好坏,但看毛色油亮顺滑,就知道被照顾得不错,应是家中精细养着的。禁军随行都是备了有多余马匹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批量养着的战马和富家千金买的名贵马种自然不能比,也难怪流珠专门提了一句。

这次秋狩安排里有骑射比试,但围场同时也划了地方养马,可以直接骑围场的马,她就没动过自己养马的心思。

“笑就笑吧,总归不会少块肉。”薛瑜不太在意,让陈关去借马,歪头询问流珠,“你要不要也下来骑马?”

流珠摇了摇头,“婢子为殿下守着公主。”

薛玥昨天吃了秦思开的药,早晚都睡得昏昏沉沉,今天早上出宫时薛瑜惦记着她生病,便带人过去接她一起走,到了才知道人还在睡。秦思向皇帝禀报的后续薛瑜并不清楚,但没人来通知薛玥不可以去秋狩,就也没叫醒她,就这样睡着带上了车。

宫中的拜高踩低风气还是十分明显的,像如今薛瑜的车里不仅放了绒毯皮子隔出可以休憩的地方,内里也十分宽敞,待四五个人不成问题。而薛玥的车相比之下就小很多,就算被姜美人带着人铺了两三层被褥,也显得硬邦邦的。让薛玥在上面怕是也休息不好,薛瑜干脆把她接到了自己车上,让跟着自己出来的蝉生去薛玥的马车待着。

跟在旁边照顾薛玥的奶嬷嬷颤声道,“不必娘子费心,奴会好好顾着公主的。”

出门前薛瑜晕车犯恶心,流珠陪在旁边,她已经看出了三殿下与这位娘子关系匪浅,三殿下为公主看诊又担心睡不好给她们换了马车,做得已经超出她想象,哪敢再耽误人的事?

有了骑马的盼头,薛瑜精神好了许多,笑笑,“阿玥本就病着,流珠帮忙照顾我也安心些。反倒是我无事可做,只好不在这里碍事。”

奶嬷嬷喏喏应着,望着曲腿坐在车厢口的少年,又望了望陷在薄被里睡着的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公主还是有福气,幸好还有个兄长疼你。”好在她昨天去太医署遇到的是三殿下,若是那位推人下水、嗜好人凳人犬的四殿下,她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她声音放得很轻,却也被马车上两人听见。薛瑜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被夸奖脸上有些发烫,只当没听见,正好陈关牵了一匹马过来,她一低头出了车厢。流珠折了帕子蘸水为薛玥润了润唇,望着薛瑜出去的背影,轻声道,“公主是殿下妹妹,自然疼爱。”

陈关带回来的是一匹白马,鬃毛青灰,身上掺着不多的灰毛,品相算不上好,但按陈关的介绍,它性情温顺很听话,可以放心骑御。

才出城一段路,队伍的速度不快,薛瑜跳下马车,牵住马缰,按着原主的记忆踩蹬。从她来说,还是第一次骑马,难免有些紧张,握缰的力度大了些,白马鼻子里喷出声鼻音,陈关站在旁边摸了摸它的脖颈,薛瑜定下心来,翻身上马。

高坐在马背上的体验有些奇妙,马背温热,呼吸起伏,稍稍夹住马腹,白马就明白了意思,迈步往前慢行,薛瑜牵着缰绳慢慢向前追赶已经走出十几步的马车,陈关和另两个侍卫跟在她身边,对马术显然有些生疏的薛瑜投来目光。

很快,他们的忧虑变为了惊讶,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瑜翻身上马时的样子他们都见了,估计三殿下在宫中很多年没摸过马,还想着护着她溜达两下就行了。没想到,薛瑜坐在马上,几个呼吸间就没了紧张,压根不需要他们出手,马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如臂指使,跑动时人马起伏合一,毫无滞涩僵硬,仿佛他们是相伴十几年的老搭档。

这匹白马虽然性子温顺,但控马本身就是一门学问,太多人上马后僵硬地坐着和马使反力道,到最后自讨苦吃,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和马融合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薛瑜没注意他们眼中的惊讶,她只觉得说不出的惬意,难怪陈关专门强调白马性子好,对她这半个生手,也几乎不需要去刻意控制,白马都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感受着白马小跑起来后浪潮般的起伏,微风拂过她的脸颊,熟透的果香被风从山中带出来,正是好时节。

她一心感受着奇妙的与马配合的感觉,没意识到马身渐渐越过了自己的马车,往前面奔去。

薛瑜的马车紧跟在皇帝后面,皇帝的车辇被骑马的禁军们围着,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身旁跟着几位披甲将领。薛瑜刚越过马车车身跑到前面,就被人发现,薛勇笑了一声,大声道,“陛下,您看谁来了。”

一双双眼睛被这声提醒引来落到薛瑜身上,各有胖瘦的将军们眼中打量有之、欣赏有之,皇帝转过头,有些不耐地看过来。

薛瑜勒住缰绳限制马速,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惊扰陛下,是儿的不是。儿这就退下。”秋狩车架队伍安排都有身份定制,她的马车紧跟在皇帝后面已经是皇帝另眼相待,再逾矩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过来。”皇帝扬扬下巴,他一身窄身戎服更显精壮,与宫中的威严不同,此时的他即便没有披甲,在将军们的簇拥下气势也丝毫不弱,甚至更为锋芒锐利些。

薛瑜让侍卫们留在后面,放慢马速走入禁军分开的通道,低头施礼,“拜见陛下,见过各位将军。”

跟在薛瑜马车后面的薛琅看到这一幕,强压火气重重摔下车帘。不少观察着队伍里百态的目光都停在了走入皇帝身边核心圈子的少年身上,再看看毫无动静的四皇子的马车,心中的天平自有倾斜。

看跟在皇帝身边的将军与皇帝的亲近态度,薛瑜估计他们大概是皇帝之前在军营中建立起来的班底。虽然她一个人都不认得,但他们显然都知道她。有人打量她两眼,回了一礼,转头问皇帝,“这位就是三殿下?看着比我家老二瘦得多,是不是病了?”

皇帝哼了一声,“别看弱得像个鸡仔,真下场练练还不知道是哪个胜。”他瞥薛瑜一眼,“架势还说得过去。怎么想起来出来透气了?”

既然见到了皇帝,薛瑜就把刚刚的想法说出来提前报备,“儿总觉得马车颠簸难忍,阿玥在儿车上也睡不好,就想拆个马车瞧瞧,看能不能把哪里改进一二。”

“……”皇帝把闻言挂上笑的将领们挨个瞪了回去,他脸上的表情比在宫中时多了许多,整个人像年轻了几岁,转向薛瑜,怒气冲冲地骂道,“别人家儿郎出来打猎比试,再不济也是策马踏秋,你倒好,出来换了个地方玩木头!既然觉得木头好,今晚到了围场,举着木头扎一个时辰马步再睡!”

上次薛瑜折腾出来的雕版印刷又被他想了起来,也难为他能找到马车和印刷之间的联系。

薛瑜摸了摸鼻子,只是笑。皇帝像是面子有点挂不住,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地赶她走,“常修,带他去后面找将作监的人去。”

“多谢陛下。”薛瑜知道这算是过关,连忙道谢。

常修骑了匹小矮马从旁边过来,引着薛瑜往后走,几个将军的眼神顺着也往后面飘去,“啧啧,这骑术,练了不少年吧?说比试拳脚能胜我不信,骑射上应是能拿个名次的。”

皇帝还是气不顺的模样,“什么不少年!在宫里就没见他摸过马背,怕是吃老本现学了一遍。”

“不能吧?人马合一我可好些年没见过了,这跑起来,这马,怎么也得磨合个一两月。”

“大兄,这样夸耀就太伤人了!”

被一口叫破真相,皇帝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爽朗大笑道,“我的儿子,马术不好怎么行!”

在背后发生的秀儿子事件薛瑜并不知晓,常修身上受刑的伤还没完全好,两人往后走走得很慢,好在车队也在往前,没一会就走到了将作监的驴车旁。

薛瑜一路大概看了看跟着的马车徽记,加上常修在旁边为她介绍,对这次随行的人心里大致有了底。

军勋贵族和借早年对皇室的支持被封了爵的世家是跟着的,士绅豪族们也大多受了邀请。韩尚书令年事已高没有跟来,但六部主官来了一半,礼、兵、工三部来的人不少,还有一部分早早赶去了围场。其他官衙的官员要么是家中本就得了邀请的豪族世家,要么是官职够高或是有需要才被选来参加,一眼望去,车队竟然望不到头。

要不是出行一次,薛瑜还真没想到西齐能有这么多人愿意带自家儿女往动不动杀人的皇帝面前凑。

但转念一想,秋狩也是难得的一场大聚会,考虑儿女亲事的人家必然要来,想上前一步的也要来,就算只是为了观察皇帝做什么,并且展示自家儿郎优秀,各家大概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新任鸿胪寺卿也顶替了钟大的位置,驱车走在其中,向薛瑜打招呼时她没认出来是谁,还得常修专门为她介绍。钟大钟二因着家族和宫中妹妹被邀请参与秋狩,但是车队中的位置自然比不了百官,薛瑜在车群中寻找时恰好看到钟大像没看到她一样放下了车帘坐了回去,不由得笑了一下。

要一架马车搞研究其实并不需要将作监点头,从常修这里过一遍就行,皇帝专门让薛瑜跑一趟更多的是给她找个帮手,薛瑜不清楚背后的潜台词,常修却是知道的。在薛瑜与姜中校署令约好时间碰头后,专程留下来又叮嘱了几句,才慢慢赶着马往回走。

薛瑜视力好,刚和将作监的人说完话,就瞧见刚刚被她留在了马车旁的陈关策马跑过来,估计是薛玥醒了,告了声罪,就驱马离开。走到半路忽然感觉有什么人在看她,骤然回头时,附近几架马车的车帘都半垂着,看不出是谁在关注。

离得不远的一驾马车里,方锦绣在少年看过来时啪地放下帘子,方才看到的一幕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忍不住按着心口,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些灼烫感。

一身玄色胡服的少年,略微俯身跨着白马向前,五官绮丽,眉眼含笑,阳光在他脸庞上仿佛勾出了一轮金边,熠熠生辉。不用开口、不用特意强调,也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

少年打马而过,马鞭破风,风声呼啸,耀眼夺目。

她看得目眩神迷,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险些脱口叫出一声“三郎”。

这样俊美耀眼的少年,与她梦中曾梦到过的三郎恢复身份后的模样一般无二。

曾有人传下来诗文残篇写,“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她看着那位三殿下飞驰而过,竟觉得这句诗此刻拿来形容那个人如此恰到好处。她见过的人里,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这般恣意明亮的诗文。

方锦绣猛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莫名心中有些发虚,仓皇回头,正对上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

幽光暗藏。

原本与她隔了半个车厢靠着闭目养神的方锦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也顺着半开的车帘望向外面。

方锦绣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又看了多久,此刻外间只有向前的禁军马蹄声,那个少年一闪而过,已是看不见了。她本该期待他的注意,此刻却只想避开。注意到她的眼神,方锦湖淡淡收回目光,重闭上了眼睛。

合眼后,方锦绣才敢将目光落在他脸上。刻意修饰过的一张脸乍看与刚刚飞驰而过的少年截然不同,仔细看才能发觉有几分相似。

斜飞入鬓的长眉被剃掉画成了弯弯柳叶,唇上也擦了薄粉,雪白的肤色涂成透着苍白的黄,遮去三分容光,显出十足病态,眼角勾出的线条让一双凤眼看起来偏向圆润弱势,长发挽成回心髻,斜插两根玉簪,合眼时更显得温婉动人。

但原本明艳的五官画成温柔模样,总有些违和,再加上画出来的病态,便更让人觉得像病中不适。杏色配红带的杂居垂髾服颜色柔和,层层叠叠的下摆与飘带堆在一处,削弱了他的肩宽,反倒有了些病弱感,斜靠在车厢上,完全是一幅久病无力美人图。

只看他这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模样,没人能将他与那个少年联系在一处。

方锦绣忍不住又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她转过身,方锦湖也睁开了眼,有些厌倦地打了个哈欠,又被刚回来的小林氏送上来的笑脸堵住,一言不发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小林氏自然看得出来方锦湖与女儿同处一室的不快,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原本方朔还是三品尚书时,按理应是三驾马车,但他被降了职后就只能用两驾马车,方锦湖在方家到底是以女儿之名留着,自然不能跟方朔与长子方嘉泽一起。她观察着方锦湖脸上始终笼着的淡淡烦躁神色,自欺欺人地想着,兴许是因为孩子们年纪大了,有了旁的心思才如此心浮气躁。

前方,陈关迎上薛瑜,禀报的消息的确是薛玥醒了。薛瑜回到马车旁时,流珠刚好探头出来,见到她就是一笑,让出身后的薛玥。小女孩乖乖跪坐在车窗后,披着单薄的披风,睡出的两颊红晕还未消去,软软地唤了一声,“阿兄。”

薛瑜忍住捏小孩脸的冲动,柔声问道,“怎么这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

薛玥摇头,“谢谢阿兄允我上车。睡多了也会得病的。阿兄去骑马了吗?”

薛瑜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呼出口气,“对。到围场还有一阵子,想不想下来走走?”

“等到了围场,我就下来走走,教阿兄担心了。”薛玥声音还有些弱,“现在下来,会耽误阿兄马车速度。”

太过懂事的孩子总是惹人怜惜,薛瑜顺着额头揉了一把薛玥只简单在背后束起的长发,“那等到了围场,阿兄带你骑马。”她看着被突然袭击惊得有些怔愣的小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刚醒一会身上还热着,别在窗口吹风吹久了,快回去。”

薛玥摸了一下头顶,呆呆地往后退去,连习惯用的敬语和道谢都忘了。

薛瑜心情大好,想再跑去后面找秦思说话,又觉得跑来跑去太显眼了些,打消了念头,对放下来的车帘道,“等会到了,我带你去找秦医令再看看,需要换药就早些换了吃,也能快些好。”

“听阿兄的。”薛玥乖巧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薛瑜有些不忍,她不知道秦思的推测有多少可能是对的,但直接告诉一个小孩她可能得了没法治的恶疾,实在太残忍了些,私心里她是想能瞒下来就瞒下来的。要是证实不是自然皆大欢喜,要是证实的确是那种病,好歹薛玥还能多快乐几天。

从在现代接触到的信息来看,头痛病要么是遗传要么是有人下毒。但是下毒的可能性太小,毕竟当年东齐时这个病就已经出现,要是下毒,难道投毒者还要追来西齐没完没了地反复投放吗?

队伍慢慢停下来,薛瑜抬起头,天色已然昏暗,随行的骑士们间隔几人便有人举着火把照亮前路,远处围场高竖的箭楼后,行宫影子已遥遥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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