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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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聚餐却碰上特级咒灵后,织田作之助一直在思考，这真的是意外吗？
织田作之助曾向夜蛾正道透露与高层会面时的部分细节，夜蛾正道知道以后,一直在或明或暗地提醒他“高层绝不会善罢甘休，你要注意安全”。
织田作自然将夜蛾正道的话放在心上，可他警惕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等来高层的报复。
没想到刚放松警惕,危险就主动找上门。
织田作之助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大人物,除了某些特定时刻，很少特意掩盖行踪。
他专门挑了一个学生们没有任务的空闲日子来预订餐厅，在餐厅留下的也是他的真名,有心人一查便知。
在这种情况下,高专最强二人组却接到了突发的紧急任务被调离……
谁知道是不是高层故意下发的任务。
眼前的一切就像迷雾,织田作之助总觉得自己卷入了一场阴谋中。
莫名的危机感如影随形，将他层层包围。现在只有两种方法让他放松下来：要么是确认这就是一场意外，市中心就是有遗落在外的宿傩手指,被咒灵误吞。要么……这是高层的阴谋。
除了高层和御三家，还有谁能轻轻松松地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当特级催化剂喂给咒灵？
织田作之助开始暗中调查。
他不擅长推理，如今留给他的线索太少了,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是高层干的。
织田作之助有时也会感慨,如果换作是侦探社的大家，一定能更快找出幕后黑手吧。如果乱步先生在这……大概只需要一眼就能侦破案件了。
可他现在只能靠自己……不对,还有系统。
系统永远是织田作之助最棒的助手。
织田作之助忙于处理后续、调查真相时,还有一个人也进入了忙碌的状态中。
是夏油杰。
特级咒灵险些杀死自己的前后辈和老师的事,深深刺激到了他。
再则,五条悟已经成为了最强。唯独他,仿佛还在原地踏步。
这样下去不行的啊,会被丢下的。
夏油杰开始焦虑。
正值夏日，咒灵数量剧增，出任务的次数也与日俱增。对此，夏油杰从不拒绝。
多吃一个咒灵，就能祓除一个咒灵，他的实力就能更进一步。
他要保护普通人，要保护他的朋友和老师。
夏油杰忍耐着令人作呕的咒灵球的味道，在镜子中看见自己苍白的面容和顺着面颊滴落的水珠。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眸中只余坚毅。
“这是你的责任。”
夏油杰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声音放的很轻，语气却不容置喙。
不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借此提醒自己、催眠自己。
这样他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动力，才能继续逼迫自己吞下恶心的咒灵球。
调查过程很艰难。
那天战斗波及的范围很广，尤其是咒灵最初出现的那家餐厅，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瓦块。所有痕迹都随着建筑倒塌、重建而消散，没有监控记录也就无法找到是否有可疑的人曾出入餐厅。
织田作之助曾去废墟中寻找可能存在的监控录像带，也曾询问死里逃生的餐厅工作人员，他没找到录像带，却在询问中有了意外的收获。
那个被七海建人救下的服务员说：“是有奇怪的事。有人跟我说他的东西落在餐厅，被人带到储物间里了，让我去拿给他……客人遗落的物品一般都会收到前台的，怎么会在储物间啊。但客人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只好去看一看，没想到差点死掉。”
服务员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子，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织田作之助连忙问：“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服务员努力回忆，伸手比划：“那是一个这么高的男人，头发是黑色的，穿的很低调……对了！他的额头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织田作之助一愣。
额前的伤疤……
他认识的人中能对上号的只有一个：加茂宪伦。
那天的场面十分混乱，他也无法确定加茂宪伦有没有混杂在人群中。
但织田作相信服务员的话，他正在怀疑高层，而加茂宪伦正是高层的人！
有了具体的怀疑目标就好办了。系统的追踪检索目标将从“是否有可疑的人”换成“加茂宪伦的行踪轨迹，是否有可疑行经”。
这依然很费时间，却比大海捞针好得多。
一段时间后，系统告诉织田作，加茂宪伦的确很可疑。
系统没有找到加茂宪伦出现在餐厅的直接证据（监控全被毁了），但它找到了事发不久后，加茂宪伦在距离餐厅一条街外的地方散步的画面。
监控上，已经有抄近道逃得快的人出现在街头，他们大呼小叫着，引来路人的驻足张望。在地面隐隐约约开始震动后（咒灵正在捶地面），以为是地震的人们纷纷惊叫着往空旷、安全的地方跑去。
奔跑着逃命的人群中，黑发男人格外瞩目。他慢悠悠地逆着人流穿行而过，姿态称得上闲适。
男人偏头朝另一边望了一眼，抬手接了一个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监控画面到此为止。
织田作之助不信加茂宪伦没有看到自天际垂落的「帐」。在市中心出现帐，又引起了骚乱，附近的咒术师都应该能帮就帮一下。
加茂宪伦身为总监会的小高层，对此视而不见抽身而去，算是什么？
那通电话很大概率是窗的下属在跟他汇报这件事。
织田作之助心想：这大概就是窗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的原因。来的人中甚至没有支援的咒术师，都是咒力低弱的基层工作人员——上报的时候，硝子并没有说会叫五条和夏油回来。
除此之外，系统还有意外收获。
“你说，之前我跟随出任务时突然出现的那几只咒灵都不是意外，是人为。”织田作之助诧异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系统将截下来的图片给他看：[因为每次你出事，加茂宪伦都会出现附近。
红发男人飞速翻看着光屏中的图片。
是真的。
有些监控拍不到全貌，只有半个侧影或者一个背影，有些则拍的很清楚，能看见正脸。
加茂宪伦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巧，每次散步都正好跟织田作出任务的地点挨着。一看就有问题！
织田作之助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友人侦探/警官们，曾在推理时自信满满地告诉他一个真理：“罪犯一般都喜欢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犯罪成果。”
结合监控视频上频频出现在“犯罪”现场的人影，织田作之助觉得证据已经很明显了。
“高层在翻脸摊牌就准备对我下手了，他们委派的是加茂宪伦。”
织田作之助推理道：“前三次都失败了，高层心急之下，让加茂宪伦用两面宿傩的手指为诱饵，催生出特级咒灵想要不顾一切杀死我。为此，还特意调离杰和悟，挑了一个我会松懈、战斗力下降的日子。”
但高层没想到织田作之助不喝酒，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清醒，也没想到七海建人会提前撞见咒灵进食，惊动咒灵不说还给咒术师们敲响了警钟。
如此一来，织田作等人面对的是尚未进化完全的准特级咒灵，而非巅峰期的特级咒灵。
高层更没想到织田作之助拥有与特级一战的实力，以及，五条悟和夏油杰会在收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折返回来——尽管在解决特级咒灵后，他们需要用同样的速度冲向任务目的地。
织田作之助顺着思路，越想越通顺，已经认定罪魁祸首就是总监会的高层。
得出结论后，织田作之助很沉得住气，没有第一时间找高层叫板。
他不找高层，高层却再次主动找上门来。
这一次闹出的事太大，织田作之助的实力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织田作之助再次名扬咒术界——这一次，是以能够重伤特级咒灵的实力而闻名的。
只有高专内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真相。他们谁都不会往外说，因此全咒术界（包括高层在内），都以为织田作之助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才做到的，没人想到他只靠一枪就差点将咒灵撕开。
高层很忌惮他。
之前忍他一时半会，甚至想要利用他，都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实力不强。咒术界终究还是一个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们认为织田就算心机再深、手段再强，没有咒力，在咒术界迟早混不下去。
到时候还不是要仰仗总监会过活。
谁能想到，织田竟然藏了一手！
他竟然隐瞒了真正的实力！
高层们再细细一想，这样有实力、有野心、有心机、有手段的男人，会主动沦为他们的棋子么？
怕不是高层都被织田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了！
看，织田不仅成功进入高专，还没沾上半点污水。锅全是高层的，自己干干净净地博取别人同情！
高层想明白这个道理，顿时怒不可遏。
高层内部会议上。
众人沉默片刻，有一个男人沉声道：“……现在想想，就连当时上交的所谓‘教学日记’都是在戏耍我们吧？”
另一个人嗤笑：“依我看，他不仅是在戏耍我们，还是在炫耀他的‘成果’。”
高专最强二人组、咒术界臭名昭著的术师杀手，三个人跟个保镖似的跟在他身边。
夜蛾正道为了他公然反抗高层，随便拿一个理由搪塞高层。
辅助监督内部对辞退织田作之助的议论声同样不小，支持织田无罪的不在少数，只是碍于高层的威慑以及并未危及织田的性命，将自己的不满按在心底。
有人厉声喝道：“死刑！必须判他死刑，才能维护总监会的权威！”
“判处死刑也要有根有据。你拿什么理由处死他？”另一个人反驳了这个提议。
羂索被迁怒降罪，已经没有资格出席高层内部会议了。否则，让他听到这句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织田作之助一直隐藏着自己拥有咒灵操术”的事说出来。
“最近，辅助监督内部出现了杂音。”居于末席的男人跪坐在坐垫上，沉声道：“他们背地里有一个说法是，织田作之助是我们的棋子，受我们牵制。他隐藏实力，也只是为了在高层手里保护自己。”
其他人：“……”
邻座的人怒而拍桌：“什么狗屁言论！明明是高层一直被他……”
一直被他耍得团团转。
后面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是觉得有些话自己人知道就好，说出来就太损伤高层的形象了。
他不说，在座的人也都懂。
末席的男人耸耸肩：“又不是我说的，你对我发火也没用。这种言论没人敢摆在明面上，可私下……”
私下如何，就不是高层能够控制的了。
高层很紧张，一番讨论，基本形成了共识。
他们认为织田心机深沉，除了这次暴露出来的实力，肯定还藏着掖着什么。再加上咒术界越发倾向他的舆论，都认为织田的存在威胁到了高层。
处死是必不可免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反正总监会对咒术界的统治根深蒂固，十年、二十年……都无法轻易动摇总监会。
而与总监会作对的漫长岁月里，织田作之助能不能活这么久，谁都说不清。
就像这次的意外一样。
谁能保证他下次不会遇到一个更强的特级咒灵？
高层将最后一次召见织田作之助，倘若他选择为高层做事，他们可以“宽宏大度”地既往不咎。若是……
那便是正式决裂。
其中一名高层笑道：“谁叫他倒霉，出去吃个饭都能遇到特级咒灵。”
另一人：“两面宿傩的手指……夜蛾正道是否将其上交？”
“没有，夜蛾说这是高专发现并回收的，应当归属于高专。”
高层们纷纷皱起眉头，你一言我一语地斥责起夜蛾正道，义愤填膺的语气，仿佛别人捡到一个宝物就该主动交给他们。
虚伪又贪婪。
正当此时，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隔着木门呼唤道：“诸位大人，我有急事要禀告大人们。”
“啧……进来！”高层扬声道。
来人推开门，眉眼低垂着，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大人，
“什么？！”
房间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那头凭空多了一个手指，自家忌库就少了一个，这、这……
高层们愤怒道：“那分明就是我们的，不是高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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